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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幼者不过垂髫,每一人手中皆有凶器。 明空低声问少女:“你的家人在何处?” 少女亦低声道:“我的家人在李家村,由一头青面獠牙的妖怪及其随从看管着。” 明空又问:“李家村在何处?” 少女答道:“便在附近。” 明空命令道:“快些带路。” 不待少女应下,明空将大刀一丢,便提着少女,飞身而出了。 凡人追不上明空,转瞬便被落下了。 明空按着少女所言,到了李家村。 少女被明空放了下来,双足踩地,急声唤道:“爷爷,爹爹,你们在何处?” 可惜,找遍了整个李家村,莫要说是少女的祖父与父亲了,连犬都无一只。 少女急得双目生红:“定是那妖怪将爷爷、爹爹以及村里的其他人带走了。” 明空忽闻脚步声,便知是适才那些凡人追上来了,便问道:“他们可是这村里的村民?” “有些是,有些不是。”少女惨白着面色道,“一个时辰前,那妖怪将我们集中在一块空地上,逼着每家每户出一人来杀你。” 明空冷笑道:“阴险之徒,上不得台面。” 村人显然是被那妖怪带走了,不知带到何处去了。 未多久,凡人已围了上来。 他一面与凡人周旋着,一面思忖着对策。 假使换作五百年前的他,许会将这些凡人屠杀殆尽,免得挡了他的路,可而今的他不愿杀人。 但假使换作五百年前的他,他定不会帮白狐团子复仇罢? 他费了一番功夫将凡人捆在了一处,后又扬声问道:“你们可知那妖怪去了何处?” 凡人已被收缴了凶器,又挣脱不得,面面相觑。 后由一老妇人道:“老身不知那妖怪去了何处。” 明空又一一问了这些凡人的来处,果然各有不同,除了这个李家村以外,其他的村子十之八/九亦已空空如也了罢? 自己并无帮手,无法亲自前往查看。 难不成自己只能在此处等着妖怪送上门来?又或者索性让凡人们自生自灭罢? 他又问道:“那妖怪是要你们将贫僧当场斩杀,亦或是留下一口气?” 少女坦白道:“妖怪要我们留你一口气,再从你身上抢走白狐。” 明空心生一计,低首对着白狐团子道:“贫僧暂且将你交由凡人,引那妖怪现身,贫僧定会回来救你,你是否相信贫僧?” 白狐团子乖巧地颔首道:“明空,我信你。” 明空揉了揉白狐团子的皮毛,又为少女治好了双腕的脱臼,才对着少女道:“阮白便交由你照顾,你勿要亏待了他,假若那妖怪现身,你便道贫僧在你们的围攻下已逃走了,来不及带上阮白。” 待少女接过白狐团子,明空又将被他捆住的凡人松了绑。 其后,明空施展身法,弹指间,消失于无踪。 白狐团子被少女抱于怀中,怔怔地望着明空消失的方向,少女的体香对他而言,全然不及明空身上的气味。 倘若明空此去不再回来,他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本就是负担,连累了明空,明空原本该去寻那友人才是。 那人能做明空的友人,必定是出类拔萃之人罢?而自己仅仅是一只甚么都不会的白狐,连尾巴都只长出了三条,不知甚么时候才能长出九条。 他愈想愈低落,黝黑的双目中盈起了一层水光。 并非出身于李家村的凡人各自回了村子去,未料想,村子里一个人也无。 是以,他们又重新聚在了这李家村。 四个时辰过去了,时近日暮,李家村中消失的村人都不曾回来,而那青面獠牙的妖怪及其随从亦不曾现身。 一入夜,天寒地冻,并非出身于李家村的凡人不得不又回了各自的村子,只余下五十三人。 这五十三人原就是李家村人,聚在了村长家的厅堂当中,围着火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家村村长道:“倘若那妖怪不来,我们该怎么办?” “倘若那妖怪不来,我该去哪里寻爷爷与爹爹?”少女腾出一只手来,抹着眼泪,却陡然听到怀中的白狐的肚子叫了一声。 白狐团子尚小,不耐饿,不好意思地看着少女道:“我饿了。” 他其实不知自己为何会觉得饿,明明他心中满是明空。 ☆、第十四回 少女本想揉一揉白狐团子的皮毛,却被白狐团子闪过了,她讪讪地收回了手,问道:“你想吃甚么?” 白狐团子是本能地闪避,除了明空之外,他根本不想让旁人碰触他引以为傲的皮毛。 他抚摸着自己的毛肚皮,一时间想不出自己想吃甚么,陡然想到了明空曾买予他的紫柰,便道:“我想吃紫柰。” 少女歉然地道:“我家中并无紫柰。” “可有甚么荤食?”白狐团子见少女满面为难,道,“那有甚么?” 少女家贫,自己亦难得吃荤食,哪里有多余的荤食予白狐团子吃。 闻言,她答道:“只有红薯、白菜以及馒头。” 红薯、白菜、馒头都不是白狐团子喜爱之物,他登时觉得委屈,若是有明空在,明空定会给予他他喜欢的吃食。 明空,明空,明空…… 白狐团子想了一会儿明空,饿得难受,不得不道:“那便红薯罢。” 村长正在与一村人说话,偶尔听得白狐团子要红薯,便对少女道:“你去我家庖厨中找些吃的罢。” 忽有一妇人道:“大家都饿了罢,我去弄些吃食。” 妇人与少女一道去了庖厨,然而,尽管村长家的食物已算得上丰富了,但哪里能供五十三人用膳? 妇人又回到了火炉旁,请诸人从家中取些吃食来。 片刻后,诸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妇人与少女一道去了庖厨,余下的妇人亦去帮忙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吃食便准备妥当了。 诸人皆有亲人为妖怪所掳,自是食不下咽。 白狐团子随便用了些吃食,便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了火炉边。 他耷拉着一双毛耳朵,压根记不得他方才吃了些甚么。 他盼着那妖怪早些来,这样他才能再次回到明空怀中;他又盼着明空早些将他丢弃,这样明空便不必为他冒险了。 他盯着摇摇晃晃的火焰,不由想起了他的母亲——满身是血的母亲。 倘若他能厉害些,像阿爹一样厉害该有多好? 但阿爹失踪了,不知去了何处。 阿娘,阿爹…… 他用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将自己包裹住了,但他仍是觉得冷。 他分明有一身厚厚的皮毛,为何还会觉得冷? 片晌后,他听见外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