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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狐团子向着僧人伸了伸爪子,但到底舍不得伤了僧人,即刻将爪子收了回来。 僧人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碗茶水,端在手中。 白狐团子饮罢茶水,又甩了甩两条毛尾巴。 ——为了避免吓得凡人,僧人施了障眼法,凡人只能瞧见一条毛尾巴。 白狐团子又扑进了僧人怀中,一双前爪扒拉着僧人的衣襟,又用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僧人的鼻尖。 僧人将白狐团子从毛耳朵抚至尾巴尖,才一手抱着白狐团子,一手执着油纸伞,出了客栈。 他一面踏雪前行,一面在白狐团子的毛耳朵边道:“你的嗅觉远胜于贫僧,若是闻到妖气,定要告知贫僧。” 白狐团子颔首,当行至一家食铺之时,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僧人定气凝神,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妖怪,亦或是疑似妖怪的凡人。 他低下首去,却见那白狐团子指了指甫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小酥肉,却原来,这白狐团子是想吃小酥肉了,而非闻到妖气了。 他揉了揉白狐团子的毛肚皮,为难地道:“你当真不会积食么?” “才不会。”白狐团子抖了抖毛耳朵,又满面渴望地望着小酥肉。 僧人又问道:“那小酥肉是裹了夹杂着花椒的面粉炸的,你可能食花椒?” 白狐团子不知花椒是何物,但又怕自己要是回答不能食花椒,僧人便不会买小酥肉予他吃了,遂颔了颔首。 僧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向铺主要了一两小酥肉。 铺主收了铜钱后,将小酥肉包于油纸中,递予了僧人。 僧人将小酥肉送到白狐团子爪子边,又执起油纸伞,继续前行。 白狐团子被僧人直立着抱着,左爪拿着油纸包,右爪抓起一块小酥肉往口中塞。 然而,仅仅吃了一块小酥肉,他便因来自于花椒的刺激而眼泪汪汪了。 他可怜兮兮地回过首去,凝视着僧人,又打了几个喷嚏。 僧人放下油纸伞,用帕子擦着白狐团子的双目,取笑着露了陷的白狐团子:“你不是能食花椒么?” 白狐团子的声量愈来愈低:“我自然能食花椒……” 僧人揉了揉白狐团子耷拉着的毛耳朵,问道:“还要吃么?” “要。”白狐团子生怕僧人抢走他的小酥肉,三下五除二地吃了干净,眼泪流下来,将他面上的毛毛全数濡湿了。 僧人堪堪将白狐团子的毛毛擦拭干净,却见白狐团子的两只毛耳朵竖了起来。 白狐团子抬起右爪,指了指一处窄巷。 僧人正色道:“里头有妖怪么?” 白狐团子颔首,又听得僧人道:“劳你带路。” 白狐团子不舍地从僧人温暖的怀抱中一跃而下,拔足奔跑。 他钻进窄巷,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方才停住了。 僧人叩了叩门,又变出了一只钵来。 须臾,有一管家模样的老者开了门。 僧人口呼佛号,又道:“贫僧此来是为化缘。” 管家见僧人生得慈眉善目,虽觉僧人带着一白毛狐狸很是奇怪,但还是请僧人进了府,从僧人手中接过了钵,并客气地道:“稍待。” 僧人低声问足边的白狐团子:“妖怪在何处?” 白狐团子奔至一池子,一踩冰面,旋即从破了口子的冰面下,叼起了一尾锦鲤。 僧人瞧着摇着尾巴,求夸奖的白狐团子,从白狐团子口中救出了锦鲤。 这锦鲤确是妖怪,但仅仅数十年的道行,压根害不了人。 锦鲤又惊又恐,扑腾着,拼命地吐出了人言来:“禅师,勿要吃我!” 锦鲤似乎学会人言不久,语调古怪。 僧人肃然道:“你须得向贫僧保证,今后不会害人。” 锦鲤开智不过数月,本就无害人之心,当即答应了。 僧人言而有信,将锦鲤又放回了池中。 锦鲤在池水里吐着泡泡,尾巴一动,好似向僧人做了个揖,其后,才沉下去了。 白狐团子见僧人放了锦鲤,心知锦鲤并非僧人要寻的妖怪,尾巴随即垂了下来。 僧人低下身,安慰地揉着白狐团子的毛脑袋。 管家到了僧人面前,待僧人起身后,便将装满了饭菜的钵递予了僧人。 “多谢施主。”僧人接过钵,带着白狐团子告辞离开。 白狐团子见僧人一手执伞,一手端钵,无暇抱他,便跳到了僧人的右肩上。 僧人并无异议。 除却那锦鲤,这浣纱城内再无妖怪,一个时辰后,一人一狐又回到了客栈房间。 僧人已用过早膳了,但为了不辜负管家的善心,仍是将钵中的饭菜吃了干净。 白狐团子以毛尾巴蹭着僧人的肚子,得意洋洋地道:“你才是肉嘟嘟的。” 僧人以为白狐团子是在为他揉肚子,以便消食,遂含笑道:“你当真是一只贴心的白狐。” 白狐团子苦闷不已,自己要是能像那锦鲤一样口吐人言该有多好,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僧人表扬了。 他欢欣雀跃地从僧人膝上下来,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转圈圈。 僧人见此,但笑不语。 一晃十日过去了,这十日间,这浣纱城内再无人丧命,城中百姓安居乐业。 僧人思忖着自己是否多虑了,是否该离开浣纱城了,但又生恐自己离开后,再有凡人遭难,便打算多待几日。 他挖出了豹尸,将腐臭不堪的豹尸与油光发亮的豹皮一道挂于城门之上。 又两日,破晓时分,僧人一睁开双眼,便瞧见白狐团子正欢快地追着自己的两条毛尾巴,遂哂然一笑。 他下了床榻,穿衣洗漱,洗漱完毕后,又朝着白狐团子招了招手:“过来。” 白狐团子蹦蹦跳跳着到了僧人面前,先是用自己的毛脸蛋磨蹭了一会儿僧人的手指,而后才任由僧人为他净面。 僧人收回细布,问道:“饿了罢?” 白狐团子大声地回答道:“饿了,想吃蛙。” 僧人吃了一惊,望住了白狐团子:“你方才说了‘饿了,想吃蛙’?” 白狐团子这才意识到他已能吐出人言来了,兴奋得连一身的毛毛都要起舞了,但他并未作答,而是歪着脑袋道:“你既是僧人,便该有法号,你的法号是甚么?” 僧人答道:“贫僧法号‘明空’。” “明空,明空,明空……”白狐团子想问僧人的法号许久了,开心地一连唤了好几声。 除却那人外,旁的人甚少唤僧人的法号。 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想起了那人,许多年前,那人跟在他身后,对他道:“明空,不准欺负鸟儿。” 他不耐烦地道:“又没弄死,你紧张甚么?” “你要是不欺负鸟儿了,我下回买冰糖葫芦予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