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他是他的心魔与救赎

    “听说苍穹派掌门前几日孤身讨伐时魔尊身陨，万箭穿心而死……”

    “是为了救那位清净峰峰主吧，可惜了……”

    ……

    岳清源直视着洛冰河，迎着一圈箭在弦上的寒光，笑了，“洛冰河，他或许死在你手上，我却因他而死，你说，到底是谁求而不得？”

    洛冰河坐在高台主座之上，旁边是纱华铃，闻言神色微变，仍狠厉道，“岳掌门又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纵容那种咎由自取的人渣，也是蠢得可怜！”

    “我问过沈清秋，如果他求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们还真是让人恶心的，天生一对。”

    “你眼里究竟是谁的影子？”

    万箭穿身，喉头里渐渐涌出了鲜血。岳清源意识模糊地想着，他到底还是没有护住他。他好像看见沈清秋，或者沈九，那双潋滟却带着失望和埋怨的眼睛，他试图辩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想伸出手去抓住对方，却总隔着一臂的距离，怎么也碰不到。痛彻心扉。

    ……

    岳清源是被疼醒的。

    体内狂暴的灵流对经脉的冲击让他瞬间清醒，随即感知到灵台极度的不稳动荡。勉强分出一丝心神扫视了一下四周，心底一沉，这里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他在灵犀洞。

    听说死前有心愿未了且意愿强烈的修士有极小的可能性回到生前的某个时间节点，他大约是回到了前世走火入魔，被迫以命入剑之时。

    急促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混作一团，响在耳边，神思挣扎冲不出囚制。岳清源努力平复着呼吸，但到底还是这副年少的身体太过于脆弱，勉强撑了一炷香左右便再难以支持，蜷缩成拳的手发着颤，攥紧到经络抽搐跳动，却忽然被人强行掰开。

    恍惚间有什么温而润的东西落在后背，灵力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带领着前往合适的位置，他想睁眼去看，却又坠入迷梦。

    ……

    “没什么大问题，但十天半个月肯定用不了灵力了。”千草峰峰主把一碗汤药推到岳清源手里，看着后者被烫得轻嘶一声愉悦地扬了扬唇角，“下次还敢吗？还小呢，也不知道急个什么，嗯？”

    “回师叔，弟子想下山一趟，去找一个人。”岳清源垂着眸子道。这一次没有彻底走火入魔，所以耽搁的时间没有那么久，他还是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可以见到沈九，他希望他还在秋家，希望这一次他没有再辜负曾经许下的诺言。刻骨铭心的，是分别那一晚沈九指尖的颤意，和并未明言的“别离开我”。孱弱到惶然无措，那么多渴望与向往被生生埋葬，他根本不敢想象小九在秋家过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的。

    沈九这两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血液里，随着血液流走，一刻不停地刺痛着。他想见到的只是他，只是小九，而不是那个矜贵清冷却已经和他彻彻底底划清了界限、眼底浑浊到他再也看不懂的的修雅剑。他不愿他泯于众人，不愿他挣扎于苦海，为此他愿意把命赔给他。

    他是他的心魔，也是他放不下得不到的救赎。

    掌门默了半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