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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儿,“最迟后天吧,再放她出来,跟宠叔说,————”他看向门,“红旗犟,可这次别怪她,我也是——”鲁水良已经完全震惊了!小成的心疼心伤毫无掩饰地袒露在那双眼睛里,好像,有多红,心上的疼就有多深,————“让宠叔别担心,事情我会处理好,就把红旗好好看着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鲁水良急死了! 小成看向他, “她要去捐肾给一个叫国左儿的,这个国左儿,长得很像再再,” 小成走了。鲁水良彻彻底底愣在那里! 走出门的小成,走上车的小成,烟,还一直捏在手里,直到,烟烧到烟蒂,烫进手心———— 拉档,开车,握住方向盘的手心,被烫得生疼,可,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比不上心疼,心,疼得厉害,象硬生生抠出了一个洞! 红旗, 现在嚼着这两个字,小成都觉得在绞着他的心! “你还记得再再也挨过一刀吗,也是这个位置,”她捂着自己身侧, “这是脾吧,医生说,不危及性命就不要摘除,可是,危及性命了呀,还是拿了,拿了后,再再就一直都好瘦,他还说蛮好,吃什么都不长胖,————好什么好,我查过,没有了脾,抵抗力就下降了,————咳——”她在叹气, “要是脾还是好的,那场车祸,也救得回来吧,咳————他挨一刀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出车祸,我又不在他身边,咳————他把我留下来干嘛————”他知道,她在哭, “别哭,再再不喜欢人哭,他说,人本来水分就少,留点儿身上储着,水灵儿点,多好,”这就是她从来不流泪的原因,因为,再再不喜欢人哭, 可是,她没有哭吗,她每天都在哭, 她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她时时抱在怀里的红色五角星, 她很少看电视,因为,没有人跟她端眼镜, 她每天要听着唱盘里的,跟着哼哼几句,才能入睡, 她睡梦中喃喃着的,————“再再——” 再再, 再再, 小成猛地踩向刹车!口里一股血腥直往上涌! “小成!别下车!他妈他们陷你呢!” “再再!” “快去叫人————” 刀,已经深深捅进他身体的左侧,————正是红旗捂着的地方———— 生死一线, 再再就回来了,却,摘掉了脾脏, 就因为此,再再被送进了军营当兵,他也跟着去当了兵, 摘掉了脾脏,再再身体一直都不好, 那天, 再再坚持过来帮自己,路上,出了车祸, 医生说,“如果脾脏没有损伤过,也许,能救得过来,” 他远远的站在角落里,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远远站在那里————他看见———— 红旗死死咬着再再的手,多少人去拉,拉不动,————最后,红旗生生咬下了他手背上的一块肉! 血淋淋,血淋淋, 再再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红旗满嘴鲜血被人抱走,旁边哭声一片,她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只有,唇边,那触目惊心的血————滴落在她的胸前,一滴,两滴, 他那时蹲在角落里,生生呕出了两大口血, 再再, 红旗, 红旗,———— 向毛 主 席保证,永远不让我的红旗孤苦无依,让她永远幸福。 再再这么对她说过,再再在她的五角星下这么对她说过,再再把这一切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事实上,再再把所有的“红旗”都记在了笔记本上,厚厚一本,全是他的红旗,他赤诚无尘的心———— “向毛 主 席保证,我有幸写完红旗一生最好,如果不行————带进坟墓,我的红旗在外漂泊一生。如果,谁看到我这个笔记本,就请好好照顾她,让我的红旗平安一生。” 再再笔记本上的每个字,都刻进了小成心里最深处,特别是,这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小字———— 125 “她还不吃,” 宠春诚抬起头望向从工人房里走出来的鲁水良,问。鲁水良摇摇头。 鲁水良把热烫烫的水饺递给保姆,走向首长, 首长多久不抽烟的,现在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眼睛里热乎乎的,好像随时就会老泪纵横, “首长,您也要注意身体,红旗,这是一槛,” 鲁水良给他递上一杯热茶,他摆摆手,叹了口气,摇摇头,一瞬,真的苍老了许多, “怪不得她,怪不得她,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鲁水良在心里也在叹气, 首长,何尝没被伤着? 他们先看过那个国左儿,像,实在太像了,首长出来时,眼角的湿润,何尝不是一种对儿子的———— 可回来,再看见他的红旗,如此,你怎能不让一个老人伤透了心! 宠春诚按熄了烟,站起身,慢慢走向工人房, “首长,” 鲁水良摆摆手, “没事儿,我看看她,看看她,” 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戎马一生,膝前这一大一小,大的走了,小的————咳,怎样的纠结啊! 进去了, 看到了, 看到了,心,真比刀子割着还疼,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一处,一动不动,连她爷爷进来了,她也没看过来, “红旗,” 宠春诚走过去蹲在她跟前,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屋子里很暖和,她的手,还是冰凉,宠春诚握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你看看爷爷好不好,爷爷和你说话,” “红旗,” 她看过来,眼睛里,静静的, “爷爷心里和你一样难过,你知不知道,” 好半天,她点点头, 宠春诚也点点头, “爷爷这次不怪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好不好,” 她点点头,手,摸上她爷爷的眼睛,她冰凉的手和那热热的泪,宠春诚心酸的厉害, “我们都知道那个人不是再再,” 红旗点头, “他确实需要帮助,我们有许多帮助他的途径,我们可以给她找到更合适的肾源,我们甚至可以为他支付所有的手术费用,红旗,这都是在帮助他,真的不需要你去捐给他,孩子啊,你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站在爷爷的立场为爷爷想想好不好,你说,你要去捐肾,————”说完,宠春诚的眼睛再次湿润,“爷爷,怎么舍得————” 红旗望着他,不言不语,宠春诚紧紧握着她的手, “红旗啊,你说话啊,你答应爷爷好不好,我们不捐,我们用其他的方式帮助他,一定把他治好————” 红旗,低下了头,象个小孩子,望着自己的手, “再再没有了脾,我要是也没有了一个部分————和再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