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去查阿云被哪一间派出所带走了！立马去查！”，步重晔说完就挂了电话，紧接着拨了另一通，“喂，是我。” “步少爷怎么想起我了？” “洛…”，步重晔透过玻璃看着舒云上了警车消失在视线里，“能不能让你们家靳悦帮个忙，阿云被不知道哪一间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 “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阿云报警自首，说他杀了人。” “这怎么可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靳悦打电话。” “麻烦你了。”，步重晔挂了电话几秒就收到了信息，走到路边站了没一会，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往派出所赶。 … “姓名。” “舒云。” “性别。” “男。” … 问题车轮似地碾压舒云，像是要把他碾成肉末才肯罢休。 舒云双手被铐在面前的小桌上，手腕上的银色制式手铐不似寻常玩闹，冷硬硌人。舒云疲惫道：“翻来覆去问了这么多遍你们不累吗？人是我杀的，你们只要核对一下他伤口里的皮屑组织，就能确认是我。”，舒云闭上眼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我真的好累，能不能直接把我收押？” “你当这是酒店？！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可我回答好几遍了，不想再说了。”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你现在杀了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无所谓？！”，年轻气盛的警察把桌子拍得响不停，“好好交待犯罪经过，争取宽大处理！” 门突然被人敲响，“你们俩先出来一下。” 舒云抬起眼看向单向玻璃镜，很快又垂下眼，紧咬下唇把眼泪都憋回去，可看到来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蓄满眼泪。 “小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步先生很担心你。” “悦哥，我杀了人，真的是我杀的。” “不说这个。”，靳悦大敞着门，把监控仪器都关掉，解开了舒云的手铐，随手拉了凳子坐在舒云对面，“步先生很担心你，他帮你找了律师，你不用怕。” 舒云摇了摇头，原本他以为自己很坚强，谁知道竟然是个纸老虎，光是见到靳悦就忍不住委屈想哭，要是见到步重晔，可能又要没出息地哭哭啼啼。舒云强忍泪水道：“悦哥，我杀了人，是我活该。” 靳悦的眉头皱起来，“死的那个人对你动手了？” 舒云有些慌乱地扯高自己的衣领，将衬衫扣得严实，连袖口的扣子都专门检查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靳悦被逗笑，“小云，我是个刑警，你这样的伤口我看一眼就大概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脖子上是被掐的吧？嘴角破了，脸颊也还肿着，他扇你耳光了？”，靳悦抬手揉了揉舒云的头发，“你别怕，自卫反击不叫杀人，最多算是防卫过当，而且你是在校学生，档案又很干净，学校可以帮你出具一…” “悦哥！”，舒云攥紧靳悦的手，“求求你了，别管我好不好？也不要过问这案子，求求你了。主人…让他不要管我，随便我自己，行吗？” “小云…” “我求你了。”，舒云的眼里写满绝望，靳悦的心跟着一起沉进冰封谷底，“求求你悦哥，就当不认识我这个杀人犯好不好？” “…别求了。”，靳悦别开脸，“我不问。” “谢谢…谢谢悦哥…” “…他还说求你不要管他了。”，靳悦在站着阴沉脸的步重晔身边讲舒云的情况，“其余没了。” “我现在能见他吗？” “小云拒绝李律师的帮助，所以根据规定，你们不能私下见面。”，靳悦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内疚，“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靳悦…”，步重晔恳切道：“…帮我想想办法行吗？我就想见他一面，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那样的孩子，你说他杀一只老鼠我都不信，更何况是一个人。” “…步先生，我…” “小云呢？你们见上了吗？” “…洛。”，靳悦走到司洛面前内疚道：“小云不肯见步先生和李律师，按照规定他们不能见面，因为现在小云已经…不是单纯配合调查。” “能想想办法吗？” “他们所长是新上来的，我又不太熟，所以…” “没关系，我不为难靳支队长了。”，步重晔安抚地笑起来，“不是他做的就肯定不会算在他头上，我们回去等消息。” “…步先生，其实…” “不用告诉我，我能理解，你们都有规章制度，得照流程办事。”，步重晔拍了拍靳悦的肩膀，“希望靳支队长能帮忙让阿云不要太受罪。” “一定。” 司洛深深地看了一眼步重晔，“我们出去说。” “好。” 司洛回身抱住靳悦又亲了他一下，“知道你尽力了，我们靳队长必须以身作则，不能徇私枉法，你做得很对～别胡思乱想，嗯？放心，我们有别的办法，不会让你难做的。不过你得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欺负小云。” “嗯。” 司洛点了一下靳悦的鼻子，“不许内疚，不然生你的气。” 靳悦苦着脸笑起来，“知道，怎么还哄起我来了。” “谁让你吊一张苦瓜脸，看着可愁死我了。”，司洛哄完靳悦出来就看见步重晔吊着根胳膊在抽烟，从他手里把烟夺过来按熄，“想见小云而已，也不至于瘸着胳膊用慢性自杀这一套吧。” “洛，我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小云这些天会先被关到看守所，靳悦会去打招呼的，那里是他的主场，不用担心。” “谢谢。” “跟我见外？成，那剩下的我就不说了。” “…别逗我玩了，洛，我错了行不行。” “你别这么担心。我有个朋友应该能帮上忙，只是见一面而已，多半没什么问题。” “真的？！” “真的，我现在就去联系他。” “好！谢了，洛！” “啧！”，司洛装模作样打了步重晔的肩膀一下，“够了啊你！再跟我装模作样你就别见了！” “好。”，步重晔见司洛去打电话，自己也打起电话：“枫和，我要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阿云每一天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在什么时间外出过、去过哪儿，诸如此类、事无巨细，我全要知道！至于你这边，我要阿云干干净净从里面出来。” “明白，少爷。” 司洛很快就回来，左右手同时竖起食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随时可以进去见小云。”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按照小云供述的内容，确实在出事地点打捞出一具尸体…”，提起这个，司洛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我怀疑死的人是舒翰林，这也是为什么小云一反常态的原因。” “什么？！要不是顾及阿云…”，步重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操”字，“早知道我不该留着他！” “他不是被你关进精神病院了吗？” “前段时间他闹了点事跑了出去，我想着他会顾虑我不敢再来找阿云麻烦，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不要脸的程度了。” “如果是这样，可能真的需要打官司…而且现在有了小云自己的口供，如果法医鉴定结果也能匹配上，证据链就能直接闭环。或者我找人先帮你把这件事压下去？” “不用，我要阿云堂堂正正从这里出来。”，步重晔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带着轻松笑意，“不过听见是舒翰林我就彻底放心了，阿云是个心极软的，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杀人，一定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步重晔沉吟片刻，继续说：“我刚才已经让新叶去查了，查到什么我随时同步给靳悦。另外，能拜托你的朋友吗…也许有点为难，但我现在就想见阿云，多一秒我都等不及了。” “好，我去打电话。” “欠你的大人情，以后还给你。” “打住！你再说我可真甩手不管了。” “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等我消息，很快。” “好。”，步重晔打开和舒云的对话框，里面是舒云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步重晔皱着眉在信息上摸了又摸，“等等我，小狗，你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 笨蛋小狗： 步重晔，我好想你，你能不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啊？我想你亲亲我抱抱我，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