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01
魈顺着破旧的楼道一路向上，他按着纸条上的地址，上到四楼，停在一间屋前。 空除了给他一张写着地址和联系电话的纸条，还给了他一把钥匙。 应该是用钥匙开门的意思。 魈犹豫着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内，转动开门。 进门正对着的就是客厅。 那日见到的男孩此刻跪趴在沙发上，柔韧的腰肢塌着，臀部高高翘起，阳光打在上面，显得一身皮肉都在发光，阿贝多正掐着他的腰，像是看不见魈一般肏弄着。 空似乎听到响声，抬起头勉强保持语气平稳：“来了？” 魈看见他鼻尖晶晶亮的汗，听见自己砰砰跳着的心脏声。 一日前。 “赢了，快付钱。”店长打出手中最后一张牌，朝魈伸出手。 他脸上贴着不少便利贴，动一下脸上的便利贴都跟着颤。 魈将桌上的二十块钱推过去，然后撕下一张便利贴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的脸上也全是便利贴。 下午时分的纹身店冷冷清清，其它店员师傅都寻了理由外出回家，只有店长和魈两个人留守店内。 两个人无聊到开始打牌，一局二十，打了两个小时也没见桌上多出另一张二十。 为了省电，店内连空调都没开，魈热的直冒汗，便利贴都要贴不住，身上只穿T恤短裤也挡不住外冒的热意，只能捡了路边发的广告扇子使劲扇风，企图觅得一丝凉意。 门铃响起，随着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欢迎光临”响起，两个人踏进店内。 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指着身旁的男孩道：“给他纹身，要老手。” 店长摇着扇子：“师傅回家了，只有学徒，可以给你打折。” 魈不由自主地坐直，还撩起右臂的衣袖，这是一个老师傅教他的，说他胳膊上的纹身就是活体招牌。 留着金色长发的男孩笑出了声。 “就他吧，痛点也没关系。”他说。 魈打开空调，把人领到后面的纹身椅上躺下后打开照灯。 男人撩开男孩的上衣，指着后腰部分道：“纹在这里，要花体英文，具体样式我一会发给你。” 他一说话，魈才察觉出来，对方的年龄看上去比那个男孩还小。 男孩骂道：“真当我是你飞机杯啊，还带贴名的，阿贝多，我早晚踹了你。” “你自己答应的，我有逼过你吗。”阿贝多说。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男孩摇摇头。 阿贝多坐在一旁看手机，估计是在找图案样式，没有答话。 魈的眼神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没有说话，客人的一切和他无关。 男孩偏头过来，看着魈：“我看纹身小哥就不错，我叫空，有没有兴趣来玩。” “我叫魈，没有兴趣。” 空又一次笑出声，半响后才平复好，问道：“哪个xiao？” 魈伸出手指在空中写了一遍魈的笔画，空看他写完，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就胡乱夸道：“好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空翻过身正躺在纹身椅上：“你今年多大？” “十九。” “辍学了吗。” “没人管，自己跑出来的。” 魈总感觉对方在说话时在上下打量他，从头到脚。 “别发骚了。”阿贝多站起身道，他将图片展示给魈。 图上用花体英文写着albedo，花纹繁复，乍看上去像一朵攀篱盛开的玫瑰花。 魈将图片导入电脑，清洗手部，准备好工具后开始给空纹身。 烤灯照得人发热，两颊流汗，再加上本就热浪滚滚的夏天，纹身简直就是种折磨。 好在纹身面积小，一会就纹完了，空几乎是如蒙大赦地从纹身椅上爬起来。 “饮食尽量清淡一些，不要抓挠，记得涂药。”魈嘱咐道。 阿贝多揪住欲跑去吹空调的空，看了眼纹好的效果。 “我看不到，好看吗？”空问道。 “你自己去照镜子。” 纹身椅旁就有镜子，空撩起衣服，转过头看自己后腰处的纹身。 黑色字迹的Albedo线条流畅，就刺在脊旁的位置，空咧咧嘴，没说什么。 阿贝多去店前结账。 空拉住端着器具的魈，塞给他一张纸条，见魈端着东西，他就直接塞进魈是裤袋里。 “上面写了地址和电话。”空想了想，又掏出把钥匙一并塞进去。 魈拿着东西腾不开手，只好任由空的手伸进去。 两人离开的时候，空还和他说再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在唇前，拇指和食指所圈成的圈正好对着唇，猩红色的舌尖一闪而逝。 空笑的很得意，他放下手，转而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晃了晃，才跟在阿贝多的后面离开。 魈捏着那张纸条，不知所措。 …… 阿贝多抽身离去，径直走进浴室。 空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衣服也不披，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饱餐一顿的气息，他撩起眉眼看魈。 “我们刚才还在赌你来不来，我说不会，阿贝多说会。” 空伸手从茶几上拿了烟盒，点了支烟。 “他是高三生，一周来三次左右，基本上是周一周三周六，剩余时间你都可以来。”空顿了下，“对不起，忘了问你，你要来吗，如果你不打算来，就当我前面都在放屁吧，玩男高中生这件事还是挺不光彩的。” 空吐出一口烟气，淡淡的尼古丁香气飘散在空中。 “不过他活确实很好。” 空看着只是站在原地的男人，将汗湿的额发捋上去，他起身，吻住魈的双唇，舌尖探进去，把口中的烟气尽数渡过去。 魈这时才有了反应，他慢慢地抱住空的腰。 “看来你是来的意思？”空微微错开身，退后道。 阿贝多擦着头发出了浴室，拿起沙发旁的衣服穿上。 魈的动作一顿。 空感受到他的变化，笑着坐回沙发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帮高中生解决一下早晨总被晨勃弄醒导致睡不饱觉问题。” 阿贝多开口道：“我在的时候别抽烟，难闻。” 空碾灭烟头：“好，不抽了。” 阿贝多穿完衣服，背起沙发上的书包开门走了。 “重点的学生，高三生，成绩特别好。”空说，“不过他介意我抽烟，这点很烦。” 空踢了下傻站着的魈：“你介意吗。” “介意。”魈如实回答。 空在老房子里养了只猫，橘猫，非常胖，名字叫做拉美西斯二世，是阿贝多起的，他说这猫和拉美西斯二世一样拥有坚毅的眼神。 虽然这纯属胡扯，但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空无数次祈祷拉美西二世不要跑丢，他不想在小区里大声喊这个名字。 此刻拉美西斯二世就躺在卧室前的地毯上打滚，偶尔坐起舔舔爪，屋内的动情呻吟声它早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惊动它。 但今天的声音，好像有些变化。 魈从卧室里出来时差点踩到拉美西斯二世，对方也不叫不恼，爬起来软软地叫了两声后开始蹭魈的小腿。 魈走到哪，它跟到哪。 就在魈第七次差点被绊倒后，他蹲下身按住拉美西斯二世，强行检查了下小美同学的蛋蛋。 “你家猫发情期，还没做绝育吗。”魈道。 “没，怪不得最近总蹭人，明天带去医院割了吧。”空摇摇晃晃地从卧室里出来，蹲在魈的旁边，一同看着拉美西斯二世的蛋蛋。 魈松开手，拉美西斯二世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弓起腰背大声叫唤，向两人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小东西，只亲阿贝多，因为阿贝多每次来都给它带零食，没心肝的东西，主人是谁都不知道。”空似乎是嫌累，直接坐在地上，同时用手刮蹭橘猫的下巴。 “猫当然什么都不会懂。”魈说。 …… 阿贝多消了假条，回到班里上课。 他一进班，部分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阿贝多视若无睹，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笔做题。 同桌好奇地问道：“你每次请假都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怎么还有香味啊？” “吃饭。” “吃饭？吃哪门子饭还需要洗澡，不过你这沐浴露够香的，我坐这都能闻到。” “去打炮了。” 同桌猛地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一句脏话，紧接着道：“你说什么呢！打什么，什么东西！” 阿贝多一字一顿：“打炮。” 看着同桌愈发惊恐的神情和颤抖的嘴唇，阿贝多才屈尊降贵地说了一个长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同桌这才舒了口气，笑骂道：“靠！我以为是真的呢，我还寻思你小子这么厉害，周一周三专门请假去打炮呢。” 阿贝多笑而不语。 他先前说的话的确是真话，自从上高中开始，他每天早上都会被生理现象弄醒，下面可不听大脑的话，说起立就起立。 要是真弄吧，手酸，累，而且他毫无性质，每天晨跑夜跑也消耗不掉多余的精力。 他就是在这种时候遇到空的。 他夜跑，空拿着油漆罐在路边涂鸦。 阿贝多跑了很远，颈上挂着凉毛巾，头顶还腾腾地冒着热气，两颊滚汗，身体里的那股冲动却怎样都发泄不出。 空看着他，嘴里的泡泡糖吹大，又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