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落魄
闻羽回到家，坐在床上，内心潮湿温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簌簌疯长。 林东隅在医院忙得跑上跑下，期间，他掏出手机给看，他给闻羽发了几条信息，闻羽一条也没有回。 他又开始没来由地心慌，他想起白天闻羽那望着自己时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他又拿出手机：闻羽，你在哪，不接我电话，你回我信息好不好。 闻羽躺在床上，心绪不宁，他不是没有看到林东隅的信息，看来，他妈妈并没有跟他说要分手的事。 闻羽又想到，林东隅妈妈提醒他，不要后悔。 他揉揉眼睛，仔细想想，自己和林东隅在一起，她好像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等同的位置上。 可能在潜移默化中，林东隅也是这样的，所以他们才会一个觉得自己自卑，一个觉得自己后悔。 早晨，闻羽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过来点开，是林东隅。 闻羽想，他们之间没有完美的过程，但合该有一个体面的结束。 闻羽点开，林东隅的声音有些急：“我在外面，你去学校了吗？我去接你。” 闻羽停了几秒钟：“不用。” 林东隅接着说：“那你吃什么，我从外面帮你带，这附近有个小吃街。” 闻羽坐了起来：“真不用了，我妈给我做了吃的。” “闻羽……” 林东隅声音沙沙的，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林东隅那边像是咳嗽了一声：“闻羽，等下我去学校找你。” 闻羽上午只有最后一节课，等他到寝室，只剩他一个人，室友不知道都去哪了。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闻羽把门打开，就看到林东隅跳进来，头发有些乱，眼下有青黑的痕迹。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林东隅把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我记得你高中最爱吃这个芙蓉蛋卷。” 闻羽接过袋子，放到桌子上：“谢谢。” 林东隅进来，闻羽把椅子推出来给他。 闻羽坐在床上，看着林东隅：“周书阳怎么样了？” 林东隅：“缝了针，因为有脑震荡，所以要先在医院观察着，应该没有大事。” 闻羽：“嗯。” 林东隅应该是下了车跑着过来的，气息不匀，有些喘。 闻羽站起来，拿纸杯去给林东隅接水。 林东隅看闻羽的侧脸，白净瘦削，嘴唇红红的。 闻羽还是关心自己的，林东隅想。 所以当闻羽把水递给林东隅，说分手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仍是带着笑看着闻羽，下意识回道：“嗯。” 几秒钟后，林东隅僵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闻羽掀开眼皮，望着林东隅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林东隅，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啊？”林东隅慌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因为昨天阳阳的事情吗？闻羽，我跟你道歉，我后来想了想，你肯定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的，当时我是看到阳阳受伤了，心里有些乱，不是不相信你。” 闻羽声音淡淡地：“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 “林东隅，我们之间大概本来就是不合适的，不完全因为这个事，只是这件事让我想明白了吧。”闻羽顿了顿，余光看到桌子上的那个芙蓉蛋卷，“还有，我早就不喜欢吃这个了。” “闻羽，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林东隅声音哽住，“我…我知道错了……我也一直在努力，想好好在一起，可是每次，我都好像离你更远了，我该怎么办？” 闻羽叹了一口气：“林东隅，我们说好的，我们两个人，都有后悔的权利。” 林东隅眼圈微红，涩然道：“闻羽，我道歉，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第一时间不站在你这边，不该把你丢在那，我当时……。” 闻羽点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嗯，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们分手吧，好不好。” 林东隅一愣，我原谅你了，闻羽似乎说过几次这样的话。 每次他轻飘飘地说完，不论什么事，他都不会再提，翻篇了就是篇了。 可是闻羽这次斩钉截铁地要和他分手，闻羽那种表情，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那么陌生，那副模样，他太熟悉了。 林东隅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闻羽的话。 孙一帆看他回来：“林啊，你偷人家去了，这么沧桑？” 徐宴期坐在书桌前写小组作业，听到林东隅回来了，抬眼看他。 他的手机上，是闻羽刚刚回的信息：“嗯，回学校了，解决一点事，马上去上课了。” 林东隅扯了扯嘴角：“家里小孩子出了点事，我去医院看了一晚。” 孙一帆：“哪个？你外甥吗？你昨天不是带他和美女一起出去玩了吗？” 林东隅一想到这个事情，就头疼，这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不是这件事，闻羽也不会要跟他分手。 “嗯，没事。” 孙一帆拍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闻羽要跟我分手。”林东隅一屁股坐到床上。 “什么？” 孙一帆和沈岩一起转头看他。 徐宴期挑了一下眉，没有太意外。 孙一帆：“美女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 林东隅头靠在椅背上：“嗯。” 孙一帆张着嘴：“你干什么了？” 林东隅像是很累了，用手抓了抓头发。 “没事，等他不生气了，我去哄哄他，闻羽最心软了，他不会这样的。”林东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孙一帆移到沈岩身边：“发生啥了？” 沈岩耸耸肩。 孙一帆又移到徐宴期身边：“你怎么一点不惊讶，林东隅跟美女分手了！” 徐宴期点击鼠标，把作业点了保存，漫不经心道：“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室友要分手，拦不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宴期躺在床上，给闻羽发微信。 “你是个很心软的人吗？ 闻羽：嗯？谁说我心软啊？ 徐宴期：林东隅。 闻羽皱眉：他还说什么了？ 徐宴期勾起一点笑：没什么了，你们和好了啊？ 闻羽皱眉：“没有，不会和好了。” 徐宴期心情愉快了，躺下睡了。 林东隅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上完课就直接去医院了，他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闻羽，闻羽也不回他信息。 闻羽摸着日历的日期，他后天准备回去琴市。 徐宴期拿出手机，给他妈妈打电话。 “妈，我这周回家一趟。” “好啊，儿子，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 林东隅去接周书阳出院，周书阳抱着林东隅。 林东隅决定等周书阳好了之后，他就去找闻羽，求闻羽，他们之间这几年，闻羽肯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周书阳怯怯地开口：“舅舅，小孩子是不是不能说谎。” 林东隅随口应道：“对啊。” “舅舅，那天摔倒，其实…其实不是哥哥推的我，哥哥不给我看项链，而且我的衣服弄脏了，怕回家批评我，所以我才…我才乱说是哥哥推的……”周书阳越说越小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