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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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给他们划了一块单独的区域。东面的三层办公楼是他们的工作区域,中间隔了片绿地,西面是他们的生活区域。马尔斯军工派来了一些人员,基地也抽调了几个人手,加上他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十人出头的团队。项目期间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大家都住在一栋楼里,每个人有单独的房间。这栋楼的一层是基地为他们开辟的小餐厅,可以去吃饭,也可以向餐厅订食材。 取点分析结束,第一批科考船出发。等待数据回传期间他们稍微清闲了些,之前颠倒的作息也终于能恢复正常。梅自寒这时才发现,褚屿也住在这里,他原来只知道三楼有褚屿的办公室。褚屿虽然在名义上是这个项目的最高负责人,但他似乎并不只是为此而来,很少在项目组里看到他,他也基本不插手项目的技术细节。但是只在生活区域里的相遇也已经足够让梅自寒困扰。自从那晚在酒吧里被强吻,他发现自己对信息素的敏感性更高了。他猜想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短时间高浓度的信息素刺激,所以大脑里的信息素受体活跃度被激发到了更高的水平。他变得能从更远的地方闻到褚屿的气味,然后心跳会加速。这种心脏的非自然反应让他对褚屿本人都产生了古怪的感觉。他想这可能是吊桥效应,信息素在此时充当了那杯咖啡,为他搭建了一个虚假的吊桥。 最早出发的远洋船发回了第一批数据,所有人开始忙活起来。这天梅自寒独自在实验室待到很晚,他负责的模块在运行时出错,他把模块拆分成最小的单元也没排除出错误。时间已近午夜,他还是锁了门回去睡觉,现在倒也还没紧迫到需要熬夜。他散着步穿过绿地,月光被树枝离散,变成地上破碎的光影。他想着今晚神经太紧绷了,等会儿躺在床上可能都睡不着。 梅自寒一路逛到楼下,碰上褚屿也刚从外面回来。两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门在他眼前关上,梅自寒觉得自己被海潮的气息彻底包围。如果这不是褚屿的信息素,那他会很喜欢这个味道,梅自寒想。这让他想起童年在海边的夜晚,远方的海浪在泡沫中翻滚,向他奔涌而来,拍打在他的膝盖上,嘴边都能尝到咸咸的味道。他长出一口气,被公式和代码困住的心绪终于被解救出来。电梯门打开,他跟着眼前的海穿过走廊,然后又一扇门在他面前打开,他走进去。 望着面前陌生的陈设,梅自寒有些迷茫,他什么时候在玄关装了柜子。他又看向另一边,对上了面无表情的褚屿。他赶紧回头,门上挂的是一个陌生的数字。完了,他想,刚刚想得太入神,怎么会跟着走到别人家去。梅自寒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褚屿,飞快说了声抱歉,逃回自己的房间。 褚屿从前见过守在他房门口的,藏在他房间里的,但是确实没见过直接跟着他进屋的。从他记事起,这样的场面已经见过很多,但这么直白而拙劣的还是第一个。他的身边从不缺少对他示好的人,或是冲着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他的信息素,又或是他的分化等级。褚屿觉得好笑,梅自寒一个beta, 对这些能知道多少?他又想起那天晚上梅自寒到他们桌要酒的场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讥讽。虽然只是个beta,梅自寒和那些见到alpha就扑上去的omega也没太大区别。 梅自寒那晚回去睡了个好觉。儿时的美好幻境入了他的梦,海面上的月光,远方轮船的汽笛,他醒来的时候都还有点意犹未尽,想着出去之后就要买一瓶这个味道的室内香氛。不过他也有些疑惑,是只有褚屿的信息素对他有这样的作用,还是所有信息素都有作用。但是最近是没法验证了。 或许是考虑到封闭项目中不同性别可能产生的不便,基地派来的几个人也都是马尔斯籍beta,团队中没有其他alpha成员。大家都在同个星球的同个领域工作,谈论起过往履历、教育背景,发现彼此间其实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组里的人年龄相差不大,又每天朝夕相处,很快就熟络起来。尽管这段时间的工作挺忙,大家还是张罗着给余林涛过了个生日。 项目团队人不多,基地划给他们的办公区域却挺大,因此剩余空间给他们改造了个宽敞的休息室。余林涛今年刚上博一,脸看着还稚气未脱,人却沉默寡言,问他十句话他最多回一句,老神在在的,被黄桃一带整个组的人都管他叫老余。说是过生日,其实就是午休时间的一个小型聚餐。组织者们从餐厅订了午饭、蛋糕和饮料到休息室,大家自己取用,随意聊聊天而已。梅自寒端着咖啡,在墙上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东西。他们实验室有挂生日日历的传统,没想到黄桃这么快就在这里复刻了一块。梅自寒扫视了一圈,看到了褚屿的名字。 自那晚走错门后,梅自寒在小餐厅见过褚屿几次。褚屿似乎不想和他说话,其实他也没有打算过去。第二批数据传回来了,但是采样质量不太好,他这段时间都在愁这件事。只需要远远闻到就可以了,即便中间隔着几张桌子,褚屿的几缕清淡气息就能让他暂时忘记眼前,想一想远方的海。距离出基地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在绿地散步,每块草坪都踩遍了,他很需要这样的放空时间。梅自寒对褚屿的感觉有些微妙,说不上喜欢,但已没法将他当普通同事看待。他看着日历上的数字,褚屿的生日就在下个月。黄桃竟然连这都打听得到,明明很少见褚屿来这里。梅自寒突然想,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这个念头很小,但是一旦落进心里就如无边野草疯狂生长。他对萨图尔努斯的制服式样还有一些印象,他想,可以做一对袖扣。 梅自寒多年以前做过金工实习。自从这几年做模型之后他连野外都很少出,一想起以前磨过的锤子,不禁有点手痒。他的行动力一向很强,当晚就买好了材料以及小型电焊和抛光机。早几年出野外的时候他收集了些贝壳,浸泡淘洗后装了一瓶最喜欢的,这一次有带进基地,就放在他的书架上。他从里面挑了两枚白色花仙螺。 褚屿生日那天,梅自寒又工作到有些迟,不过他回到楼下时向上一望,褚屿房间的灯是暗的,估计还没回来。他在楼前台阶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他想着等到十二点吧,褚屿还没回来他就回家。如果这一天已经过去,就没有必要送生日礼物了。 褚屿还没走到楼下,就看到台阶上的人影。灯下的人把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只有一团,又是那个beta. 那人看到他来,从地上站起来,和他说生日快乐。 今天怎么会是我的生日?褚屿皱眉。他的出生是另一个人的死亡。而这出生的原因是可笑的,死亡的理由是荒谬的。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没有必要把一串无意义的数字昭告天下。 应该是那个生日日历,他想起来。黄桃搬着那个滑稽的板子来敲门的时候,他刚收到褚岚的信息。不想让任何人在他的办公室停留,他随手指了个空把她打发走。没想到有人信以为真。他打开梅自寒递来的丝绒方盒,喷过砂的白色贝壳表面散射出柔和的光。他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也没有收过生日礼物。不过今晚可以收一个,他想,眼前这个就还不错,他还没试过男beta. “小餐厅关门了,你家里有夜宵吗?”褚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