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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直往楚九渊身上瞟,“这是……你徒弟?” 楚九渊微微倾身,阖眼道:“方才不知前辈是敌是友,失礼了。” 紫云天抬起下颌,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而手中的紫金骨扇则是他的尾屏,一摆一挥,傲慢开屏。 他避开寄无忧,问少年:“你们是想上山,去问天楼?” “正是。”楚九渊朗声回答,举手投足不失礼数,“还请前辈相助。” 谁料紫云天手背朝上抬了抬:“那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罢,纤细的腰身一转,只留给他们一个瘦过头的深凹背影。 没走出几步,紫云天靴前的土地忽然刺入一枚碎符。 寄无忧收回手,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和和气气地挽留道:“云天,我们有事要找不觉晓,还请你帮忙了。” “得了得了,你那假笑我可一点不爱看。”紫云天头也不回,向后摆手说:“我可不会随便放魔族小子进来,再帅的也不行。” 楚九渊淡笑的面孔微微冷下。 寄无忧按住他,对紫云天解释说:“混血魔族,不觉晓不会没兴趣的。” 他说‘混血’二字时,特意抬高了声音。 紫云天脚步顿了顿,长靴迈步的动作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转过方向。 他快步走到少年跟前,凑到他周围嗅了又嗅,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真是混血?” 混的还是真魔血脉? 他忽然眉一皱,脸一转,往寄无忧周围也嗅了一圈,惊斥道:“等等,你怎么也一身魔味儿?!” 寄无忧不想暴露混元魔珠的秘密,只能扯谎道:“离得近就这样了,意外而已。” “离得近?” 他人的气息怎会是可以轻易染上的!何况还是如此暴戾的魔气! 紫云天刚想这么嘲讽,忽然又敏锐地睁大眼,百岁断袖的思维疯狂发散起来。 离得近…… 意外…… “以身侍魔?!你,你……” 紫云天不知想到什么,一张嫩滑的脸蛋越想越红,冲寄无忧暧昧不清地眨了眨眼。 “亏我们老友一场,真是看不出来啊。” 女相的男子媚眼含笑,尾音轻佻上扬。 寄无忧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掉头。 “……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别~人家这不开玩笑呢?”紫云天却揽回他的肩,转而又冲楚九渊挤眉弄眼起来:“仙姑刚刚跟我打了招呼,喊你们进来呢。” 他指了指耳朵。 千里传声。 紫云天骨扇遮面,发出一阵轻飘飘的笑,“不就是混血魔族,你以为我们真怕?” 楚九渊礼貌地点头谢过,斜下眼角,发现寄无忧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有些在意。 寄无忧盯着紫云天徐徐走向山路窄道的背影。 “没事,上去吧。” 他抬头向山顶眺去,视线被层层雾气阻拦在外,更别提看清山峰上的人了。 但山峰上的那位真仙,却能对他们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未免有些不公平了。 一边,紫云天挥袖开扇,起落间,纤纤巧指一动,巴掌大的骨扇逐渐展开,变为一屏一人高的巨大扇面。 “寻思你肯定还不会御剑。”紫云天斜坐其上,拍着扇头,不耐烦地嘀咕道:“上来吧,千万别搞脏我的宝贝了。” 这柄骨扇名曰紫云金光扇,是仙界有头有脸的高阶法器之一。 紫云天对这柄宝扇爱护有加,少说一天擦三回,三天擦十回,在手里反复摸来玩去的次数更数不清了。 蕴了强大灵气的扇面很快破入浓雾,浓雾后的结界为其打开一个口,供他们进入。 将要到山峰顶上时,寄无忧朝上一望,发现一个瘦高的人影也正朝下望着,星夜灿烂,模糊了视线中的那张人脸。 虽然模糊,却也能从那一深一浅的棱角中,辨别出一张俊秀饱满的男子面孔。 紫云天只看了那人一眼,满心的不耐烦一扫而空,脸上神情又娇又喜,好像一朵遇上甘露的花骨朵,急着要为其绽开自己所有的花瓣。 一副见了情人的娇羞样子。 紫云天声音都软了许多:“师兄!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外面来了?” “客人都到了,我照理也该出来迎接。” 紫云天经他一提醒,吃惊地展开骨扇,遮面回首道:“哦,差点忘了,还有……” “我都听说了。”薛晚尘微眯起眼,客气又礼貌地上前招呼道:“寄兄,好久不见。” 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寄无忧却只能从那两条眼缝中洞见冷漠。 薛晚尘和寄无忧素来不和,当年在问天楼的入门试炼,没有少闹矛盾。 “好久不见。”语气平平,连装样子也不愿装。 薛晚尘微微颔首:“客房空位多,两位随意就好。” 紫云天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示意道:“师兄,不如让他们去四楼那间吧。” 嗯? 寄无忧顿感不妙,立刻回绝:“不必麻烦,随便收个房间就行。” “怎么就随便了?四楼那二人间都收拾好了,视野好,住起来也舒服,你可千万别跟我推!” 紫云天绕开他,往楚九渊手里塞进一把圆孔铜钥匙,一转身,拉起薛晚尘,嘻嘻嘤嘤跑没了影。 摊开掌心,一把红铜钥匙静静躺着。 一间屋……吗。 寄无忧有些在意。 以至于上楼的一路,他总觉得背后遭着一道视线,牢牢看紧他的一举一动。 回过头,却只有一只乖巧的小狗摇着尾巴。 楚九渊不解问:“怎么了?” “……没什么。” 错觉? 楚九渊想了想,又问:“师父,刚刚那两人是?” 寄无忧一听见这个就面露嫌弃,回答:“断袖道侣。” 楚九渊微愣一瞬,含着笑平静解释说:“我是想问他们的名字。” …… “紫的叫紫云天,不紫的叫薛晚尘。” 好清新脱俗的解释。 少年接着问:“他们都是师父从前的朋友?” “只是认识,没那么熟。” 如果硬要将他们几人的关系用‘缘’字与之挂钩,绝对会是孽缘。 寄无忧走到那间所谓的‘四楼的二人客房’前,朝后掂了掂手,掌心里就被送入了一把钥匙。 铜制的钥匙插.入,向右一拧,‘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寄无忧推开一条门缝,静室中昏暗一片,看不见其中究竟长什么样子。 “师父,这儿有灯。”少年走入屋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盏油灯。 油灯燃起后,摇曳暗沉的红色火光立刻照亮了卧房的全貌。 卧房并不算小,方桌木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