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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吗? 吴东撑着墙,觉得脑袋有些沉,便有些疲惫地原地蹲了下来,毫无气质地蹲在了黎棠房间的大门口。此时要是往地上放个破碗,搞不好会有人给他扔钱。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地贴着,即便暖气再足也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吴东扒拉了两下头发,浑浑噩噩地想了想。类似被雨淋得浑身湿的经历,他也是有过的。 以前有妈妈照顾他,但凡天上云层压得低一些,或者天气预报提到有可能降雨,妈妈都要将雨伞硬塞到吴东的手里让他带着。吴东嫌麻烦,也嫌伞的花色太少女,和他的气质不搭,经常和她展开拉锯战,这儿躲那儿躲的,瞅准时机撒开腿就跑。于是有一段时间,他妈妈经常偷偷开他书包拉链,不是看青春期少年的什么晦涩小秘密,而是偷偷往他书包里塞伞。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被淋成落汤鸡感受。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也是像今天这样的雨天,他慌得连伞都顾不得撑,直接咋咋呼呼地冲进了医院,拐弯的时候还原地摔了一跤,在医院地板上摔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弧度。他一身湿哒哒地爬了起来,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浑身就跟被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听不清太周围的人跟他说什么。只知道浑身都湿透了,便没有坐在患者家属等候座,而是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去,跟小孩子似的蹲着,不占多少空间。 “……吴东,吴东?” 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湿成这样了?!”黎棠扳着吴东的肩膀:“我的老天,你怎么老出状况?快,还站得起来吗?” 吴东被黎棠搀扶着站了起来,头发还有些湿,被他自己全撩到了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他对准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黎棠,立马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有些着急地凑近,磕巴了一下,像抢答似的说道:“我、我愿意。” 而黎棠呢? 黎棠一手扳着吴东的肩膀,一手扶着吴东的腰以防他摔倒,却被眼前的人猛地凑近,一脸紧张地说了一句结婚典礼必不可缺的经典台词。 他看着眼前头发尽湿的吴东,以及脸上不知怎么的泛着的一点儿潮红,身下的好兄弟居然又故态复萌,不知廉耻地、微微地抬起了一点儿头。 第11章 被剧组包下的酒店有不少空房,尤其是黎棠住的这一层基本都是整个剧的主创人员,并不太多。他打了个电话,酒店经理就带着房卡上来,亲自给他开了一间新的房。 吴东小心翼翼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黎棠给他准备的衣服。他们俩身量差不了多少,穿上居然正合适。 吴东从水汽腾腾的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黎棠正提着一个小药箱等着他了,立马头皮发麻,几乎想夺门而出。 光裸的后背被那样一双手缓慢地揉搓着的感觉让他浑身发麻,说不出的不自在,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过来。”黎棠气定神闲地冲他招了招手。 “哦。”吴东迈开步子乖乖走了过去。 吴东:“……” 一定是这人指挥人指挥惯了,气场太强大,他一时之间也不太敢反抗。 这次黎棠没让他脱衣服,只将万花油在手掌心搓了搓,直接将手从衣服后摆探了进去,从下往上慢慢挪着。 吴东腰线绷得紧紧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说还不如把衣服脱了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真是…… “桌上有药,”黎棠开口:“感冒冲剂,给你的。淋了雨,居然一身湿哒哒的在门口蹲那么久,看样子也有点发烧,先将就喝点儿吧,待会儿直接带你去医……” “不用,”吴东连忙打断:“一、一般我这种情况,多喝热水,睡一觉就好了。”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吴东说完,直接一手端过了桌上冒着热气的药一股脑喝了下去,喝完后又道:“我明天就能上班。” “那你原来工作那边……” “没事儿,”吴东说道:“我其实……差不多也要被炒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等领导发话,再回去走个流程办离职。不会耽搁太久的。” 吴东忽然又跟想到了些什么似的,有些担忧地说道:“那个,黎……”他开了口,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黎棠,于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黎老板……” 黎棠噗嗤一声,乐了:“叫什么黎老板,叫黎棠,或者跟我前助理一样喊一声黎哥就成。” 莫名其妙变成前助理的小林在医院里打了个喷嚏。 难熬的擦药时间过去了,黎棠又从口袋摸出一个半旧不新的手机给他,让他没买到新手机之前暂时就用这个。又和吴东商量着看看明天什么时候再把他放在小宾馆的行李搬过来。 “那个,黎哥,”吴东讷讷道:“虽然是试用期,但是能先签个劳动合同吗?” 黎棠:“嗯?” 吴东继续道:“写明试用期,写清楚权利义务,这个,对咱们都好。”他说完,又觉得自己提的时机好像不太恰当,把原本相对融洽的气氛都搞得有些冷了,于是又补充道:“一方面,黎哥你是明星,对于新员工——尤其是助理这样贴近个人隐私生活的人员还是要警惕一下的;另一方面,等我到时候办了离职,社保只能暂时停缴三个月,超过三个月,我……”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黎棠一眼:“那什么……好像就会影响到养老保险的正常使用来着。” 说完这些,吴东先是松了一口气,像是把一块压在心里的石头搬了下来,但随即心头又压上了新的一块,有些紧张地等着黎棠的回应。 会不会觉得他太过斤斤计较、没有人情味、不识趣? 黎棠闻言,却没有作出任何带有负面情绪的表情来,甚至一副憋不住的模样轻声笑了笑,仿佛面对一个撒娇的小辈,笑意中还带着一点儿宠溺。黎棠紧接着意识到这样的情绪不大对劲,便立马收敛了疑似宠溺的表情,无缝切换出一副十分理解体恤下属的模样,当场就打了个电话,让人帮他拟个合同,好让吴东安心。 天色转黑,吴东一人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跟魏珺发着消息,以示慰问。大酒店的暖气和小宾馆的没得比,吴东舒服地喟叹,几乎都有些冒汗了。 他窝在软硬适度的床上,和魏珺一起同仇敌忾地骂渣男。 受了情伤的人,独处的时候容易越来越悲恸,更容易陷入一个反反复复走不出来的死圈,但有个好朋友一起挑动情绪,将负能量都宣泄出来,有时候反而更容易走出来。 “我想通了,”魏珺那边发道:“我辛辛苦苦煲了汤还千里送菊花,他就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