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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概是不喜欢我,或者我无关紧要吧,被一起打入冷宫,是因为我爹是沈家的管家……”其它不用说了,主事能明白的。 果然,那主事点点头,不过他还多了一嘴,“也许是想让你自己选择活着还是死也说不准。” 花溪瞳子里闪过一丝惊异。 主事挪开视线,并没有在这事上多做解释。 “去看看娘娘的坟吧。”自个儿说着已经抬脚朝门外走去。 花溪垂眼瞧了瞧他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还不快跟上?” 许是发现她没动,喊了一声。 花溪连忙收敛下多余的想法,几步过去,赶在他前头引路。 来这里差不多一个月了,时间不算短,加上刻意培养,足够杂草丛生,娘娘的坟头绿油油一片,在最角落,因着冬末,天气反复无常,经常下雨,周围生了青苔。 几人踩着略滑的地面朝坟头走去,快到的时候花溪脚步一顿,“主事大人确定要挖坟吗?” 主事眯眼,“怎么?你想阻止?” 花溪摇摇头,“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句,娘娘死的不安宁,原先长锦宫是别的看守,后来被活活吓死了。六殿下也经常梦到娘娘,夜里时不时会传来哭声和诡异的事,奴婢不想整日担惊受怕,所以想办法将娘娘和嬷嬷的尸身焚了。” “焚了?”主事蹙眉。 “是的。”花溪低下脑袋,“奴婢在古书上看的,说是焚了怨气极重的人尸身,那人便不能再出来作恶了。”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焚了之后果然便不再有动静了,但是你们挖坟,我怕……” 主事‘哼’了一声,“这里这么多人,还怕区区鬼魂?” 花溪似乎‘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又提了起来,“大人。” 她突然跪了下来,“奴婢有一事相求。” 主事凝眉,“什么事?” 花溪伏下身子磕头,“主事若真要挖坟见尸,事后能将娘娘和嬷嬷的骨灰带走吗?” 又磕了一下,“奴婢不想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她‘抖了抖’,“娘娘似乎以为六殿下在冷宫过的不好,一直托梦想带走六殿下,六殿下整日说梦话,奴婢怕有一天……” 又急急磕了几下,“求主事成全。” 主事眉头蹙的更紧,“当真焚了?” 花溪颌首,“奴婢不会道术,在冷宫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法子,只能自个儿冒险,幸好管了用,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还想再说什么,主事挥手打断她,“用什么焚的?” 按理来说如果真的焚了,应该会有大量的烟,在宫里烧火,是活腻了吧?况且他们也在宫里当差,最近一个月内可没见过什么大火大烟。 “用火油。”花溪道。 火油啊。 主事不说话了。 火油没什么烟,火星子也不大,倒也难怪。 话虽如此,他还是扬手,道,“开始挖吧。” ??? 有人不明所以,“大人,尸体焚了的话,验不出什么的。” 除非大罗神仙,将尸体重新变回新鲜的模样,否则烧成一团黑,鬼能认出好歹? 主事瞪了他一眼,“让你挖你就挖,哪那么多废话。” 那司员讪笑一声,连忙招呼其他人一起去拿工具。 这结果在花溪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多少吃惊,如果简单几句话就让慎邢司打退堂鼓,那慎邢司也别在宫里当差了,这样能查什么案? 花溪没起身,只略微‘紧张’的提醒主事,“娘娘和嬷嬷怨气太重,留在宫里对大家都不好,主事不若做个好事,将娘娘和嬷嬷的坟牵走,哪日皇上问起来,又是大功一件。” 搬出了皇上,以示她铁了心想将坟头迁走。 主事似乎也铁了心要挖坟,丝毫不为所动,那几个司员已经拿来了工具,早就有准备,被两个人扛着,分发给大家。 人手一个后立在坟头的四面八方,撸起袖子去铲土,还没动手,古扉红着眼睛从后厨冲出来,“不许你们动我母妃的坟!” 他手里还拿着火把,用火把对着慎邢司的人。 花溪起身去拦他,“六殿下,不可。” 古扉咬着牙挣开她的束缚,“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不跟你好了!” 方才花溪和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花溪说母妃坏话,还要他们将母妃的坟头迁走。 不许!不许!不许! 火把挥了挥,古扉站在坟头前,目光炯炯,带着怒气,“快走,你们这帮坏人!” 花溪望向一旁站着的明生,明生接收到了意思,要过来抱他,他不肯,“你也是坏人!” 因着迁坟这一举动,往昔所有努力白费,所有人都成了坏人。 “走啊!”他手里的火把又挥了挥。 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或许是花溪让他烧水,他听到外面谈话不对,于是弄了个凶器过来。 有这个在,大家确实不敢靠近他,但他到底是小孩子,防得了一面,防不了身后,慎邢司又都是好手,不知是谁丢来一颗石子,正好砸在他手上。 他吃痛,火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古扉很快反应过来,弯腰去捡,但是慎邢司的人更快,一脚将火把踢了出去,然后上前制服了古扉。 无需太多人,两个足矣,一人一边摁住他的肩膀。 古扉拼命反抗,“放开我!” 不可能放了他,即便他原来是皇子,现在也只是冷宫的弃子而已,不会翻身的那种,可以任意欺负。 若非如此,他后世也不会成为暴君,是被打骂欺凌多了,逼成那样的。 “花溪……”似乎知道挣脱不了,古扉哭着喊她,“别让他们挖坟好不好?母妃没有缠着我,也没有害人,她是好人,就算死了也是好鬼。” 花溪后退一步,藏在众人身后。 她不能看古扉,会心软的。 她没有出头,也没有说话,几乎已经等于不打算帮忙的意思。 古扉失望的挪开视线,看向明生,“明生哥哥,求求你,帮帮我……” 明生袖子里的手握紧,面上有片刻的挣扎,很快又松懈下来,“对不起……” 他做不了主,慎邢司办案,是有特权的,他一个小小看守,阻止不了。 古扉眼中彻底失去光彩,像一具布偶娃娃一样,没了灵魂,也不再折腾了,就那么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们一铲一铲挪母妃的坟头。 白皙的指尖插进土里,瞳子里从开始的失落,无能为力,绝望,再到慢慢燃起了熊熊的恨意,瞧着慎邢司的每一个人,只落在花溪和明生身上时略微迟疑了一下,不多时又坚定起来。 他们也是坏人! 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