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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过段时间就分手了。” “?”方丹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陆新宜想了想说:“快了吧,要么二月初要么这个月底,他结婚。” 方丹看陆新宜的表情和语气都挺正常,一方面不相信他说的话,一方面又在想陆新宜没有必要开这种无厘头的玩笑,半天想不出能说的,陆新宜已经又闭着眼靠在车窗上休息去了。 今天上午,周凭才刚找她问过陆新宜这两年的情况,但看样子是基本上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找她又确认一下,或兼敲打。 本来艺人的发展路线就都有迹可循,方丹只觉得那是周凭在为陆新宜造势,意思是他从此有了依靠,就没跟陆新宜说过。 当时她在无意识间把自己放在了陆新宜娘家人的位置上,面对周凭就少了一些局促,至少两个人之间有问有答,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直到她偶然提了一句陆新宜入圈之前还挺辛苦的类似意思的话,周凭才微微变了眼神,像是一无所知。 方丹心下犹豫,想着难道周凭不知道陆新宜本来的家庭情况吗,她不清楚陆新宜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又想家里不是富二代的事实能是多大秘密,在周凭不怒自威的眼神下,索性都说了。 好在她没在周凭的脸上看到嫌弃和被欺骗的表情,那张脸上从不给人太多的讯息,离开以后,方丹反复琢磨,才隐约将其认定为愕然和不忍。 她还以为陆新宜这场奇奇怪怪开始的恋爱真的是得遇良人。可现在陆新宜又说到结婚和分手。 方丹还欲再问,外面副导演就开始通知拍摄,常昊过来叫陆新宜,打开车门陪他过去了。 拍完以后,陆新宜被冻得够呛,准备好的饭菜一口吃不下,几个助理自己走,常昊送他回家,方丹跟着他的车,但看他那么累,最后还是没再多问。 陆新宜到家时是差一点不到十一点,磨蹭了会儿,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十二点多。 周凭没说要出差,这种情况下,他是第一次这么晚回来,陆新宜又想,或许今晚他不回来了,于是关了客厅和卧室的灯,但躺下没多久,就来了个电话。 是杜安,陆新宜接起,那边放低声音说:“您休息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刚看见周总的手机落车上了,还有药,他失眠太严重,我怕他断顿,想着还是送回来,我现在方便上去吗?” 陆新宜道:“他回来了?” “……”杜安说,“没回去?” 他接着说:“不可能啊,一个小时前我就送他回去了。” 陆新宜下床往外走,灯开了一路,确认哪个房间里都没有周凭。他甚至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 “你先上来吧。”陆新宜边开门边说,“东西放下早点回去……” 陆新宜停住开门开了一半的动作,愣在原地。 可能周凭也没想到他突然出来,低头掩饰两眼发红,手忙脚乱想从地上起来,但动作不稳,有些摇摇晃晃的,陆新宜伸手去扶他,却被他避火似的躲开,这么一来,陆新宜也闻到了他身上掩盖不住的酒气。 周凭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宽展的肩膀有些耷拉,犯了错似的样子,半晌咕哝出一句:“喝酒了。” 陆新宜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很快又说:“你别怕,我……”他紧皱着眉一再犹豫,突然利落地转身,丢下一句:“我去别的地方睡。” “你回来。”陆新宜拉住他胳膊,把他往回扯了一把,“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为什么不用钱?”周凭突然问。 陆新宜奇迹般地很快就懂了,想起在医院醒来的那天,身边走的干干净净的与周家有关的人,和留给他的周凭所有能动的资产。 他说:“因为不是我的。” 周凭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憋着一股劲儿似的,不动也不说话,陆新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回来为什么不进来,你坐门口干什么?” 说话间,杜安的电梯到了,开门见两个人在门口站着,听见陆新宜训小孩儿似的语气,不明状况,只知道不宜久留,把东西交到陆新宜手里,逃命似的说了两句老板晚上好、老板再见就跑了。 然而周凭仍然不愿意进门,陆新宜哪里拽得动他,纠缠半天,累得直喘,干脆说:“好吧,我抱一床被子给你。” 但等他抱了被子出去,周凭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口,按了下行键准备离开,而他等的那部电梯也再有两层楼就要到了。 楼梯间的感应灯刚刚关上,他站在黑暗里,身上仅一两缕从客厅照出去的光线,高大的背影无端萧索。 陆新宜慢慢停下靠近门口的动作,站在原地,看着电梯到了、电梯门开、周凭上了电梯离开,胸腔里涌起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最为黑暗的夜晚,是这段感情所有无可挽回的曲折走向的开端,那一晚深入骨髓地刺痛了陆新宜,原来也在同时给周凭留下了同样漫长且永远无法磨灭的痛和悔。 第二十九章 陆新宜关上房门,回卧室拿了平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样样查杜安送过来的周凭的那些药。 但是要么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要么就是带着病毒的购买链接,最后他拍照发给经常跟他的剧组所以比较熟悉的医生,对方回复得很快:谁给你开的? 第二条消息接着过来:最近睡眠不好?明天就去医院看,你手上那些药不能乱吃,这哪儿的江湖医生开给你的? 陆新宜道:药怎么了? 医生道:这太伤身体了,失眠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般你们睡不着,大都是因为短时间内压力太大或神经太紧绷,不是长期的重症失眠,根本没必要吃这个。 一张照片把跟剧组的医生吓得够呛,后果是陆新宜接受了大半个小时的用药科普。 时间已经很不早了,最后苦口婆心的医生以一句“没到那个份儿上可不敢吃”的带着点老家口音的语音结束了对话。 药应该是今天刚从医院拿的,塑料袋里还放着处方,陆新宜靠着沙发看了大半天,除了日期以外一个字没认出来,于是又开始神游天外地怀疑自己的中文水平。 他拿食指无意识地上下滑着平板上和剧组医生的聊天页面,一边想到最近周凭晚上有时睡得太沉甚至会发出的过于重的呼吸声,门铃响了。 陆新宜愣怔了会儿,没听见再响,他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屏幕上看见周凭不加掩饰时红得明显的双眼。 不过门打开后,他就立刻下意识微微低下了头。 “手机没带。” 陆新宜转身回地毯上拿了手机和药给他,随后问:“你去哪睡?” 周凭道:“总有地方。” 陆新宜道:“司机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