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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

    祁喻的确是原本没打算今天来楚厉这,他自己本身应酬就很多,自然没兴趣来这边凑热闹,只不过楚厉临时得到消息说墨西哥的大奴隶贩子Levi正好在N城,说是奴隶贩子,但其实Levi这人什么生意都沾。

    祁喻南美那边烟草的货路出了些状况,倒不是谈不下来,只是那些人愈发贪得无厌惹人厌烦,祁喻这些日子多少起了些换货源的心思,恰巧Levi在这边,正好趁这个机会见一见。

    宴会厅靠里的地方摆了几排沙发,用屏风三两隔开形成几个半开放式的区域,光线稍微比中厅要柔和一些,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隐忍甜腻的喘息和肉体碰撞出的水声。

    “那个就是Levi。”楚厉隔着些距离指给祁喻看,“喜欢玩小男孩,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只要东西到位,人也爽快。”

    闻欢跟着看过去,他们口中的Levi是个四十多岁的高大男人,腿上坐着个被打扮成小猫样子的男孩,跟白皙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色猫尾从男孩嫩红的穴口探出来不住甩动,估计是连着振动器,让男孩难耐地整个人蹭在Levi怀里软着腰撒娇。

    Levi大概被取悦到了,他一边用手抚着小宠物光裸莹白的脊背,一边亲吻着喂了一口酒给他,那酒似乎很霸道,男孩儿肩颈很快变成漂亮的粉色。

    他应该很受宠吧?闻欢抿了抿唇,至少不会像自己这样,费尽心力才能爬上主人的床,却还是连一个吻都得不到,就那样被不上不下地吊在那,他永远也摸不清祁喻的心思。

    具体生意上的事闻欢听不太懂,他只知道祁喻要跟那个男人做生意,而自己如果跟过去,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件表示心意的礼物。

    后面的话他只顾着胡思乱想没有再听,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高挑漂亮的美人,穿着一身暗紫云纹的开叉旗袍,乌黑柔顺的半长头发被拢在脑后挽起来,露出一张美得张扬的脸。

    他亲昵地凑到楚厉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楚厉微微挑眉,把手里的牵引绳递给他搂住美人纤细的腰:“这事你还拿不了主意吗?”

    “他们非要见当家人,我又不是。”美人把牵引绳在手上缠了几圈,用看热闹的口吻推卸责任。跪在地上的男孩在项圈的牵制下往前爬了几步,乖顺地用侧脸蹭了蹭美人的鞋尖,然后被奖励般的揉了揉脑袋。

    “那好吧。”楚厉摊了摊手,并不真跟人计较,只是转而跟祁喻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几句才去招待别的客人。

    闻欢猜这大概就是苏染,可是,他是女人吗?而且他们居然不是情人关系吗,为什么能够这样相处?

    “祁先生好久不见,你家小朋友看上去对我很感兴趣。”苏染倚在吧台上,语气自然熟络地跟祁喻寒暄。

    闻欢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脸瞬间红了,赶忙道歉,苏染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倒了杯柠檬苏打水递给闻欢,“都怪楚厉非要我穿这个出门,是不是让你误会了?我不是女生,但头发是真的。”

    “也就你受得了楚厉。”祁喻接过苏染递来的玻璃杯放进闻欢手里,拍了拍还缩在自己怀里小孩儿的腰,“不要这么失礼。”

    闻欢点点头,浸着冰块甜丝丝的苏打水很好地缓解了因为窘迫而发烫的脸,他抬头去看苏染,弯起眼睛:“谢谢哥哥。”

    苏染大概摸清了眼前小孩儿在上位者心里的分量,轻轻笑了笑,把手里的牵引绳让男孩继续叼着,用鞋尖踢了踢男孩的大腿,看着男孩识趣地爬到祁喻身边才开口:“我会好好照顾小朋友的,您有事就去忙吧。”

    “那就麻烦你了。”

    祁喻转身离开,闻欢的视线追随着直到被屏风遮住,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来,他虽然知道祁喻把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他好,可在这种陌生环境下,他还是本能地依赖祁喻。

    苏染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心情低落下去的小孩儿,扯了扯自己开叉到腿根的旗袍坐到闻欢旁边的高脚凳上,摸摸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这么傻是怎么傍上祁老板的。”

    明明是差不多的动作,但苏染做起来并不让人反感,闻欢捧着苏打水小声抱怨:“可他并不喜欢我。”

    苏染晃着腿,从佣人那里拿了杯颜色漂亮的果酒,笑问:“不反驳自己不傻吗?”

    “反驳又没有用……”闻欢一抬头就看见苏染暗紫色旗袍开叉下白皙的腿,甚至还有大腿内侧隐隐约约的鲜红指印和斑驳吻痕,他红着脸移开视线,低头喝了一口苏打水。

    “是啊,那不重要,甚至我们的性别也不重要是不是?只要你能留下就够了。”苏染拢了拢头发跳下高脚凳,并不准备继续说下去,冲闻欢眨眨眼睛换了个话题,“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你主人今晚可能顾不上你哦。”

    这栋房子比闻欢想象得还要大,连客房也是独立的套间,闻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祁喻还没回来。

    闻欢吹干头发爬上床,时间还早,他不想睡想等祁喻回来,可他在家时一个人还能找两本书打发时间,但出门什么也没有,他只好抱着枕头窝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

    苏染——他真的很漂亮,旗袍也很衬他,闻欢在奴隶货场见过很多好看的男人女人,但苏染跟他们都不一样,跟自己也不一样,他不是那种被驯化出来的美,他像是甘愿跟人回家过冬的红狐,乖且漂亮,又保持着应有的机敏和狡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闻欢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不小心把床头的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他爬起来去看,是一本书,摊开的书页里还夹着一个长着一圈毛的皮圈,像是扎头发的皮筋,但是又很奇怪。

    外间的开门声打断了闻欢的思绪,他把书和那个奇怪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跑出卧室,却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楚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