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1 “…….” 沉睡在水下的意识苏醒的瞬间，顾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头痛而皱起眉头，那仿佛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梦。好像刚才睡的很沉的样子，但突然被睡梦惊醒的感觉却让人头疼不已。顾呈慢慢地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床头。这一觉睡的浑身酸痛，就像是神经一直高度紧张一样。 妄念。 一句话整理了让顾呈头脑混乱的不愉快的思绪，他摸索着床头柜，点亮了一道微弱的照明灯。 ＂…哈。＂ 这是松了一口气的叹息。这多亏于在照亮黑暗卧室一角的灯光下，展露出的男人的睡颜。微微均匀呼吸的男人，在突然被点亮的光芒的照明下，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睡着的脸看起来非常平静。 如果能像那宁静的表情一样，怀着平和、美好的梦境就好了。 因为从可以堪称为噩梦的梦境中醒来，顾呈有些心烦意乱，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像顾铭一样深深的进入睡眠。 顾呈呆呆的望着顾铭入睡的脸。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所衍生的线条真是一道完美的轮廓。垂在眼睛下的睫毛隐约可以看得出浓密，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痒痒， 顾呈被想要吻他的冲动所折磨。 但现在还是三更半夜。不能用突如其来的吻唤醒熟睡的男人。归根结底，总还是顾呈在接受试炼。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缺点，顾呈的眼神无法从他脸上挪开。 这种感觉很好。又不太好。 自己的梦境也许是在预兆，顾铭他..... ＂……呼…＂ 一想到那张脸顾呈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吓到了。因为这次叹气声太大了。担心在旁边睡的死死的顾铭会醒来，顾呈屏住呼吸看着他。幸运的是，这次他也没有醒来。 最终，顾呈安静的起身下床。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失眠症并不是一件两年的事。在尴尬的时间点醒来，不可能再次入睡。 天亮之前做什么好呢。 欣赏顾铭的脸？ 当然，如果是顾铭的面孔，即使看着几个小时也不会觉得无聊。 但是，如果继续默默看着他，忍不住叫醒他的几率会很高。顾铭他从明天开始又要出差，他会因为专心工作而不好好吃饭睡觉，所以顾呈希望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会。 关掉床头柜的照明光后，迈着无声的步伐离开了房间。他捡起客厅桌子上的香烟，走向露台。 深夜。城市用斑驳灯光的黑暗迎接着他。 叼着一支烟点着了。 吸一口，呼地吐出长长的呼吸，冰冷的空气中飘散着灰蒙蒙的烟雾。 就如往常一样的不眠之夜。 某个冬夜就这样过去了。 2 凌晨醒来后，在露台和书房又待了一段时间，也没干什么，检阅了一会他公司最近跟美国一家公司要签的合同，顾呈又回到了床上，勉勉强强多睡了两三个小时。 因为努力入睡，所以反复进入短暂的睡眠。虽然很难说睡得好，但比起先前做的不愉快的梦，半夜醒来时的那种心情要好多了。 干洗一把脸，把疲劳感稍微驱散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幸运的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睡不着而在外面呆了几个小时的顾铭依然睡的很沉。 不知是不是在做梦。顾呈偷偷地吻了一下沉睡中的顾铭的脸。这是非常小心且柔和的接触，顾忌着把人吵醒。 由于挨着脑袋，顾铭的身体的气息掠过鼻尖，顾呈静静地吸气，他的体味充盈了肺部。嘴上贴着的温热和顾铭独有的味道让心情变得安静。因为晚上做的噩梦，在心里扎根的沉重和黑暗似乎就此融化消失。 真是万幸。顾呈不由自主地那么想，再次亲吻了顾铭的脸颊。虽然很想亲吻他，让他苏醒过来，但最终还是安静的离开。现在快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 上班准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洗完澡出来后，涂抹爽肤水、乳液，然后整理头发。为了不让头发掉到额头上，顾呈把头发干干净净地吹过一遍。顾呈把头发吹的比平时更干燥，因为现在到了冬天，天气逐渐变冷了，如果头发没吹干，要来唠叨的人从以前开始就是那一个。以前是那一个，现在还会是那一个，以后也会是那一个。 就这样，顾呈准备好后，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不自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顾铭出乎意料地醒着。顾呈看着望着自己只围了一条围巾的身体，于是走近了他。 ＂起床了吗？我在别的房间吹头发就好了。＂ 低下头后，顾铭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脖子后面，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顾铭的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睡意，顾呈如他所愿的亲吻了他。嘴唇一接触，顾铭就连声吻了顾呈许多次。 “你今天格外的....” 低沉的嗓音。焦点未聚集的朦胧的眼睛。不知是否是知道这样的声音和眼神会让顾呈的心痒痒的心动。 “太好看了。” 连刚睡醒的脸都英俊不凡的家伙逮着谁说帅呢。 3 当顾铭睁开眼睛时，屋内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和声音与光完全隔绝的房间。虽然在这个房间中睡醒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如果说顾铭还有不熟悉的东西，那就是对时间的感知。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连睡了几个小时，现在是否到了起床的时间都分不清了。 就因如此，头一个月左右在这个房间睡觉对他来说并不容易。特别是那时候，醒来一看，自己总是一个人在床上。 最近比以前更多了时间感。至少可以分清楚现在是应该起床还是可以再多睡一会。 那全靠在他怀里睡着的男人。 男人就是顾呈。因为长期患有失眠症，如果不求药力，不，就算求药力也睡不好觉的那个男人。男人即使入睡也需要很长时间，而且睡的很浅，对噪音、光线、动作等的反应很敏感，因此从未和任何人分享过床。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的顾呈不管顾铭紧贴在身前，他将胳膊缠在顾铭腰间，依然在平静的呼吸声中睡着了。顾铭同样用力握住顾呈的手腕，侧过脸吻了一下他的脖子。 顾呈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是顾铭在以前难以想象的事情。因为以前他不仅不能抱着顾呈睡觉，即使是很小的接触，甚至是在接触到皮肤之前，只要被子发出沙沙的声音，也会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这样醒来后，经常无法再次入睡，辗转反侧后就会离开房间。因为知道顾呈一旦被打扰就再也睡不 着了，所以之前真的不敢去碰睡着的他。 难道是因为逐渐习惯了存在吗？或者和他以另一种身份同居给顾呈带来了怎么样的心理上的安全感吗？渐渐地，在顾铭的身边也睡得很香的顾呈，以不久前的告白为起点，即使在睡觉的时候稍微摸一下，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醒来。 4 想要彻底毁掉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金钱。不管对方拥有的是多还是少。因为无论拥有多少，顾铭现在拥有的更多。或许年轻的时候不是，但至少现在是。 用华丽的诱饵迷惑眼睛，培养欲望，诱惑对方做出错误的选择。这些都不需要太多的努力。 因为不论是谁，只要看到他手上握着的东西——在这里还是有必要提一句顾雪晴的推动——就会像扑向火花的飞蛾一般扑向他的身体。 更何况那孩子本来就是个依靠自己才能拾掇起自己散漫的骨架活下来的人。他在他身上花费的是一笔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也难以偿还的金额。 但对于顾铭来说，这只是小钱而已。因此，让任何人在自己手指尖上跳舞，对顾铭来说就像弹指一般容易。 可实际上金钱的作用在顾呈身上还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他抓不住顾呈，所以他需要顾呈自己来抓他。 那么如果用感情当作狗链，那么对方只能随着牵绳人的拉扯而移动。如果是死了也要偿还的高利贷债主的话，那么再坚强的精神也会有崩溃的一天。我有足够的信心让对方连希望都不敢奢求，只能陷入谁也无法拯救的深渊。 然后，这时候如果再给一条救援的绳子。 坠落的人别无选择的只能抓住，即使就是那双手把自己推向了深渊。如果可以把握好时机，那么即使没有一句忏悔的话，我也可以成为对方的救世主。 不，实际上我也无意虚伪的冒充救世主。以金钱为代价，我不能让顾呈只属于我。以感情为赌注，我可以让顾呈只属于我。顾呈个人的想法都可以无视。 顾铭原本计划彻底成为顾呈的主人。掌控全部并且是唯一的主人。他也是个不懂正常的爱的人。 电影，不要拍了。只是些不足为题的小钱而已。 荣池也不要见了。对顾呈没有什么好处。 不，谁也不要见。 只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我会想好想要给你做的菜，我会想好你要去买什么样的食材的。 不，不去买也可以。 只需要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笑得很漂亮就行。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需在我的身边。 5 天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厚云。 唐中中喝了口咖啡，抬头问顾呈：“又是什么东风，让你把人换了？” 顾呈把唐中中的电影原本楚然的角色换给了。 “死鸭子嘴硬。”顾呈没好气地把勺子扔进杯子里。 “活鸭子嘴也不软。”唐中中又挂起少年时的嬉皮笑脸起来。 “去谈个恋爱吧唐中中，你瞧瞧你恐怕几辈子都孤家寡人，可怜得很” 他现在就是自己幸福得很，开始起了圣人心，让唐中中恶心地很。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说完，唐中中以他什么都看明白了的目光审视了一番顾呈。 “……” 6 正儿八经谈恋爱是一件对顾呈而言很稀奇的事。 恋爱和做爱在他的印象里约莫是划了等号的，可现在不行，他得跟他哥，正儿八经地谈恋爱。 那谈恋爱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不然凭什么啊，他顾呈是比别人少点什么吗，那别人有的他不得也有点？ 想到什么就干。 顾呈直接祭出杀手锏，上网查。 【谈恋爱的基本步骤，谈恋爱怎么谈。】 1、初次约会，要短暂 2、保持一定的好奇心 3、不要降低你的预期 …… 6、做自己 7、…… 顾呈昏昏欲睡的精神最终还是没抵抗住，再睁眼，眼前就一黑了屏电脑的屏幕映着他的影子，看了那么多流程，最后记住的就三个字。 做自己。 顾呈拨通他哥的手机。 “喂？哥，今晚咱们玩COSPLAY怎么样？” 这句恋爱流程的诉求最后也只换来哥的三字箴言“你他妈。” 7 啧。 就不该问。 直接把衣服往他身上套不他妈比询问一句管用？ 8 想到就是干。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突破自我。我妈妈把我生下来难道是为了让我抑制欲望的吗，这样的话不是让妈妈在地下难过吗？ 顾呈这样想着，就好像他搞他哥就不会让他妈在地下难过似的。 顾呈点开网购APP。眼睛扫视着一堆黑丝袜，喉结滚动，真她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午夜情趣魅力小胸显大制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