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非仙非魔
“在下清正宗止节/止羽/止凛，代家师/家父前来观礼。”天不过蒙蒙亮，三人就和此次一同来观礼的清正宗其余弟子汇合了，走过长善宗的宗门大阵，止节脚步微顿才跟了上去，一行人正好赶着紫气东来之时面见了长善宗宗主观天剑仙青良。 “哈哈，早就听闻明月剑仙有三个出众的弟子，没想到还当真小小年纪就有了元婴修为，不错不错，等纳才会结束，我门内大比的时候你们三人也可上去切磋一二啊！” 来回寒暄几句，青良又对他们路上遇见魔修的经历表示了关心，几人也就在长善宗安顿下来了。 长善宗的月色明亮清透，不同于魔域的血月，祁阳套着止节的壳子站在山巅上吹风，他也不是真的每日都那么荒淫无道的，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会处于一种情事过后无欲无求的状态中，是对功法的反抗，也是试图在这种平和的状态下寻求突破，物极必反，松弛有度，不外如此。 当初那功法被他修改后还是副作用太大啦，只能靠着修生养性来调和，只是祁阳找到了中庸的方式，走出了一条他自己的路来。 “前面可是清正宗的弟子？” 思考被打断，止节挑了挑眉“在下清正宗止节，不知道友何事？” 止节的语气一向是有些不客气的，就算面对他的师傅，那位清正宗的宗主，也是隐隐带着傲气，面对别宗的弟子，自然更加了。 “在下长善宗有节长老首徒青竹”青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升起了不悦，他最讨厌有人看不起他了。 本以为自报了家门后这人会像以往那些人一样转变态度，哪想，止节还是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许久，才张了张嘴“哦” 这一声哦，好似充斥着无数挑衅的话语，就这？不过如此嘛，不过是靠着有节长老得来的地位，自己不过是个废物… 青竹的确天资有限，在叶禧入门前，他也是引得宗门推崇的天才，但这叶禧入门后，他的地位就直转而下，好似回到了几百年前，他还没有获得他的机缘时的模样… 心思重的人，就算别人没说什么，他也会自己多想。 他捏了捏手中的折扇“道友，此处是我常来的地方，今日不知道友在此，多有冒犯，不知，可否与道友一同赏这山巅夜景？” “此处宽广，你长善宗自家的地方，呆哪还需要征得别宗弟子的同意？” 青竹知道自己的话落到下风了，但…他平时站的都是止节的位置，那里最高，视野最好，可以俯瞰全宗，可以让他获得片刻高高在上的快感… 抢他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像他那位师弟一样，如今，只怕已经被那位合欢宗宗主玩死了吧… 如果祁阳知道青竹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无语他的消息落后，当反派都当不好，常灾叛宗简直是他胸口的痛，是合欢宗的损失，是整个魔域的损失…啊呸，开玩笑的。 青竹走上前来，本想和止节并肩而立，清俊的少年却皱了皱眉头，往一旁挪了好几步。 “你离我远点！呕——” “道友这是何意？” 如果说止节的气息是另无数魔道垂涎的清正之气，那么青竹的气息就有些令人混乱作呕了，仙不仙魔不魔的，偏偏他还不是要入魔的症状，这就好像鲜咸的牛肉汤混了冰凉爽口的绿豆汤，原本是两个很好吃的东西，咸甜混杂的能不恶心吗？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就好这一口，但祁阳不是，面对这种黑暗料理他巴不得现在就跑回房间猛吸几口识海里的小点心。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告辞” 今晚的月色很美，但旁边有这么个东西站着，他无福消受啊！ 独留青竹一人在山巅风中凌乱，渐渐的，茫然无措化为无尽的怨毒“止——节——”他一定要吸干他的仙元，让他像一条母狗一样求肏，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傲气… 回到别院，却见止羽止凛都站在他门口。 “师兄，你出去了？” “恩，随便逛了逛”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浩然正气，祁阳几乎感动到落泪。 “师兄…”止羽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今早跟在掌门身后的那人有些奇怪？” 止节仔细想了想“啊擦哦！”那不就是刚才那个恶心的家伙嘛“那什么长善宗有节长老的首徒青竹…刚才遇到他了，确实有点。” “师兄…言辞…”止羽抽了抽嘴角，看来自家师兄确实长进了不少，有些事也可以和他商量着来了。 “止节长老首徒…那不就是叶前辈的师兄吗！”关于他们被魔道生擒又被叶禧所救的事，当时自然也有向长善宗宗主说起，但谈到叶禧发出去的支援传音，宗主只道是传讯堂在管，没听有人上报，或许是其间出了纰漏吧，止羽也觉得约莫是被当时乔装成贾敏的魔修给拦截了，但既然提到了叶禧，为什么身为他的师兄青竹会毫不在意？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算是因为有宗主在，但长善宗讲究人情伦理，却不是在意阶级的宗门。 那时止羽还不知青竹身份，只是觉得探查法器的反应有些奇怪罢了，如今顺理起来，却是古怪之处更多。 “好啦，就算这个人不对也是长善宗的事，我们只管参加纳才会，莫要多管闲事～”祁阳自然巴不得仙域乱起来，虽然近些年天地阴阳二气平和，看样子是百年都不会有仙魔大战发生，他这个魔尊也并非是好斗的，但他实在看不上仙域对后辈的教育，真正修得一身正气的仙修随便就能被个魔道骗身骗心，单纯的要命，反是那些混在清汤里的污泥，一个个都被留在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宗里。 这样下去，仙门不藏污纳垢，变成第二个魔域才怪，祁阳虽行事恶劣，但那是因为他出生如此，刚一穿越就落入了魔域的泥潭，如今就算向往，但真让他去过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却是回不去了。 世间有正就有邪啊，光亮再大，也有照不到的阴影，事已至此，他却是希望仙域一乱，这些单纯的家伙能长点心，成长起来的。 那总比日后他不在了，下任魔尊大举进犯仙域要好，天地虽不可能永远一家独大，永远平衡周正，但一想到这个世界可能存在一段魔氛肆虐仙道式微的时光，祁阳身为现代人仅存的一点良心就有些许不忍。 止羽已经发现了自家师兄的些许古怪，但谁知道是不是祁阳故意透露出来给她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