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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中,席骏铮不由心中一动,似有什么在破土而出,暖融融的蔓延开来。 席瑾蔓不懂究竟发生了何时,怎么气氛一下子就似乎变了。 两人视线相触不过片刻,席瑾蔓的脸颊不禁微微有些发烫,浮现起两片淡淡的红晕。 没一会儿,席瑾蔓便觉交缠的视线愈发炙热起来,忙低垂下视线避开四叔,整个身体转身微微侧过去了些。 席骏铮嘴角不禁扬起了些许,从侧面瞧去,小姑娘面泛桃霞,含羞带怯,眼睫毛长而卷翘,微微颤动。 一头青丝绾了个发髻,简单簪了支水头十足的碧玉簪,衬得衣领间露出的一段纤颈愈加白玉剔透。 尤其是耳垂上坠着的碎玉坠子,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不住轻轻摇晃,摇得人心痒,似是要将人心也给一道摇化了。 席瑾蔓才一转过身去,便有些后悔了。 这么平白无故转过身来做什么,倒像是自己想多了似的。 席瑾蔓低头望着自己月华裙下,露出的那点秋香色的绣鞋尖尖,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将这有些怪异的气氛打破。 正在席瑾蔓犹豫间,四叔倒是先开了口。 “既然相信我,今后便不要再问这事,我既答应了你,就自会处理好。” 四叔清冽疏朗的嗓音传入耳中,极让人安心。 席瑾蔓转头看向四叔,却见四叔眸光低敛,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视线正是落在自己露出的那截绣鞋上。 不过半截手指长的那么一段鞋尖,连绣在上头的花样都看不全,便是看了也没什么于理不合的地方,可席瑾蔓却是下意识一缩脚,躲回了月华裙中,一点不露。 裙裾如水波般漾起漪纹,席骏铮只得转开了视线。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上头绣了什么,可是榕姐儿自己所绣?”。 以为这茬已经揭过不提,谁知四叔偏又开了口,虽说没有指明在说什么,可席瑾蔓就是知道四叔说的是绣鞋上的花样。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是在说自己女红不好? 席瑾蔓微恼,自己的女红不算如何出色,却也过得去,哪至于会看不出绣的是什么来的地步? “不是,是刘妈妈绣的,四叔若是喜欢,我让刘妈妈什么时候得空了,给四叔做双鞋来孝敬四叔。” 说着席瑾蔓的视线下意识落到四叔的脚上,依旧是那双黑色的厚底皂靴,倒让席瑾蔓想起那日在坤云山上的事。 “旁人做的东西,我要来作甚。” 一双鞋而已,若说是小姑娘自己亲手做了来孝敬自己的,席骏铮说不得要高兴会儿。一个老奴做的,席骏铮哪里会稀罕。 听着四叔回绝的话,席瑾蔓原本就没想让刘妈妈给四叔做鞋,也就没再说什么。 “四叔,我跟你说个事儿。”席瑾蔓犹豫了会儿,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嗯。” 得了四叔的允许,席瑾蔓这才鼓起勇气往下接着讲。 “我月初有日去了城郊的坤云山。” 说完这句,席瑾蔓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叔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 “在坤云山上,我们遇到了几个人,问了我几句话,就让我走了。四叔你说,温大哥受伤,会和他去福云山接潇姐儿有关吗?” 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席瑾蔓的手心里已经起了绵密的一层汗。 见四叔依旧是先前那副与自己说笑时的表情,可盯着自己的眸光却愈发深邃,如鹰隼般犀利起来,席瑾蔓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这话一说,等于向四叔承认,自己知道那日的人是他。 席瑾蔓在赌,赌四叔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那人就是四叔,因此才敢说出口。 就在席瑾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席骏铮倏然一笑,凝结起的气氛霎时被破开。 “无关。” 席瑾蔓长长舒出一口气,一夜的担忧此时总算都化解开来。 这么说来,爹爹应该是安全的,不过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四叔虽最近在怀疑自己,却并没有准备对自己不利。 压在席瑾蔓心头的两座大山一同被移开,就在席瑾蔓才放松下来时,不成想四叔的话并没有说完。 “才和榕姐儿说过,不要再问这事,榕姐儿转眼就忘了。”席骏铮嘴角钩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榕姐儿可有将我的话记在心里?” “当然有!四叔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心里呢!”生怕四叔生气,改了主意不再查下去,席瑾蔓忙辩解。 怕四叔不信自己的话,席瑾蔓凑近了些,摆出一副认错悔改的表情,软语央求起来。 “不问了不问了,以后再也不问了,四叔原谅我这一次可好。” 反正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交给四叔即可,席瑾蔓这话说起来底气十足。 因着前倾的动作,席瑾蔓那袅袅的腰肢与丰腴的胸前,席骏铮一览无余,鼻端淡淡的梅香从前方传来,让他不由心神一荡。 “等晚些去宫里,你安分点,别到处走。” 席瑾蔓不解四叔怎么话头一转,突然说起了这个。 这到底原谅了自己没有? “我知道,到时候跟在娘亲身边,哪里也不去。”席瑾蔓坐正了身姿,悄悄撇了撇嘴。 这些娘亲都不知道关照过多少遍了,自己能不知道? 看小姑娘这副模样,席骏铮不得不直接将话说开。 “你到时穿得素些,今日太子与二殿下都会去,可别冲撞了他们。” 说完席骏铮上下打量了一眼席瑾蔓,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多余。 小姑娘无论穿得素些,还是穿得艳些,各有风情,令人一瞧就移不开眼。 这回席瑾蔓听出了四叔的意思,颇有些不自在。衣裳是早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哪里能说换就换。 “四叔说什么呢,我当然会避开他们,况且哪里那么容易碰得到。” 到时有的是姑娘家巴不得碰到这两位呢,宫里自然也特意做了防备。 况且太子早已有了太子妃,二殿下倒是没定下,可席瑾蔓无意中听人说过,二殿下心大,其生母准备为二殿下找个得力的岳家,哪里轮的上已经日渐式微的肃国公府? “嗯,你别多心,碰不到的。”席骏铮心里已有一番谋划。 听出四叔话里的笃定,席瑾蔓心中惊讶,竟不知四叔在宫中也有人可用。 要知道四叔回来才不足一月,且多半时间在府里待着,若说回来后才开始谋划的,席瑾蔓哪里肯信,难道四叔在边关时,就已经开始筹谋了?自然若是四叔瞒着消息提前回来,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这时,雪梨清亮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姑娘,您可用完早膳了?夫人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