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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万变,也不是一成不变,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与君共勉。” 吴秀可听罢,居然羞愧地道了歉。 祝英台:……我家七哥居然是个大佬,难以置信。 到此,这堂课就结束了,谭昭又拿着那本写了百来字的教案,说了句下课,装模作样地晃了出去。 后头的贺勇虞韶流下了学渣的热泪。 刚刚台上那个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祝疏之是假的?是吧是吧,凭什么他们还挣扎于学海之中,这人却偷偷开了挂? 上苍不公! “你不要同我讲话,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看到你的脸我就控制不住想打你。” 谭昭摸了摸鼻子,非常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又非常好心地提示:“不用控制,反正你也打不着我。” 然后贺勇纸笔一丢,直接出手了。 “祝疏之,你给我站住!说好的一起当纨绔,你不仅偷偷学了武,居然还读了书,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哎,别打别打,消消气,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逃课都一起逃的啊,谁让我过目不忘呢,我也没法子啊。” 卧槽,更欠揍了。 虞韶听不下去,也加入了追杀大军。 “那你说,你哪来的老师!” 谭昭一边跑,一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谁还没个云游在外的老师啊,我又不是天生就会的。” 反正到最后,谭昭被追得“有家不能回”。 行的吧,反正有闲,就去锻造房打铁吧。 马文才刚下课的时候,被祝英台拦住了,两人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谈了没两句就不欢而散,不过马少年不是卑鄙的人,说不会告状就不会告状。 他先去客舍找人,没找着,便寻到了锻造房,人果然在这里。 这会儿功夫,谭昭已经锻出了模胚,用灵力锻造就是比用蛮力来得快,原本他是准备打一把剑,但一来材料不大够,二来他打听了一下,从军的话,还是枪来得更好。 当然不是整杆枪都用金属,反复锻造后的铁得多重啊,枪柄自然是木头的。 因为炉火烧得旺,谭昭已经把外衣脱了,头发全部束起,手里举着铁锤,脸被映得通红,那钉钉钉的打铁声,光听就知道此人力气有多大了。 马文才:……开始怀疑今天课上出口成章的人是个假人。 “找我有事?” 谭昭将烧红的模胚放入水中,刺啦一声,头也没抬道。 马文才嗯了一声,也不拐弯抹角:“你答应山长讲课,是不是答应了什么?”那样的祝疏之,恐怕连祝英台这个亲妹妹都没见过,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地暴露出来,绝对不是随便玩玩这么简单。 “没有。” 谭昭又继续打起来,直到再次传来刺啦一声,马少年这才又听到人开口:“你知道这里的炉火,是怎么点燃的吗?” 第130章 玄不改非(二十七) 怎么点燃的?当然是用火石点燃的。 马文才显然没跟上打铁人的思维逻辑,但谭打铁非常擅长自圆其说:“你看这火, 只要一点火星, 都不用细心呵护, 给他充足的木材,哗——” 谭昭打了个响指, 给自己加了个音效:“足以燎原。” 说罢,也不看马文才,继续钉钉钉打起铁来, 干一事专一事, 万一打到手就不好了。 “你……” 憋了好久, 马少年才憋出这一个字来,他想说很多, 可到了嘴边, 却都消散了。他能说什么?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又或者求什么? 都不太现实, 到了此时,马文才发现自己当真不太了解祝英玄, 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像是好好先生, 谁出了事都会伸手帮一把, 但大事上面, 又格外地坚定。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吗? 这话听着轻松,可真要做起来,又有几人能做到啊! 祝英玄是什么绝世大傻子, 这世上居然当真有人还这么虔诚地抱着一个理想,身体力行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一偿夙愿!要搁往日,他指定不屑一顾,这世道自己都顾不全,哪还有精力去管他人生死。 可……他居然有些被感动。 “有这么难以接受吗?”谭昭看着少年的脸,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 马少年果断点了点头:“嗯,有点。” “受伤了。” 马文才立刻跑过去,脸上有些担忧:“怎么了,是打到手指了?” “……没有。” 谭昭默默缩回了手,不再皮了,专心致志打着铁。 托某人那一堂课的福,原本在书院里就有些名气的祝英台顿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光她打个水的功夫,就有不下十个人来找她搭讪。 问题从打听她七哥婚配到如何学习再到七哥的老师,应有尽有,祝英台疲于应付,回到宿舍就倒在了床上。 “累死我了。” 梁山伯就安慰她,他就是老好人,其实如果不是出于读书人的矜持,其实他也很想与英台的七哥探讨下学习的问题。 “七哥也真是,你不知道,他站在台上说是这节课的夫子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祝英台那时候想,完了完了,祝家的脸面真的要被她和七哥丢光了。 她光设想就想了不下六七种,然而……想象中的丢脸并没有到来。 恍然的一刹那,祝英台突然意识到,七哥似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以前七哥经常出去混,这天上那边玩,明日骑马去开诗会,名头喊得高,却从不做实事。 那时候,她是有些嫉妒七哥的,明明拥有走出去的能力,却束手不做,反而荒废度日,不思进取。 而现在,那样的七哥渐渐淡了,一个睿智幽默的七哥愈发清晰,他学富五车,却不恃才傲物,甘于平淡却胸有丘壑。 但她有一个问题,七哥要这么有才,早干嘛去了,要爹爹知道,至于挨这么多打吗?闲的没事穷开心啊?! 聪明人的想法果然常人无法理解。 梁山伯安静地当着知心树洞。 “山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提前离开书院,你会给我写信吗?”祝英台抱着双腿,忽然开口道。 梁山伯正在整理书籍,闻言不由地一楞,他有些不太明白英台的意思:“为什么会提前离开书院?” “只是如果,山伯你不要这么较真。” 梁山伯是稳重,又不是傻,若连这都分别不出来,这书也不用读了:“你七哥,是来带你回家的?” Biu——直中红心。 要说带,其实也不然,祝英台知道,七哥绝不会勉强她,甚至马文才也已允诺,不会泄露她的女子身份。 一切,都走上了她想走的路,她还可以留下来,像个男儿一样,再读两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