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林昕培的恋爱史）
看到郑云，我一时语塞，刚才的轻松自在荡然无存。 其实这件事在今晚之前，知道的人只有我和郑老师，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之前看你在这里工作，我还以为你...”郑云欲言又止“是我想错了，你不该留在这。”说完，郑云就冲过来，小心翼翼给我披上他的外套，然后就扯着我的手臂要带我离开。 “赵岩柊。”赵慵铭拦下了郑云，继续说道“管好你的人。” 郑云试图去推开阻拦他的人，但以失败告终。 “你凭什么不让小林离开！” 赵慵铭嗤笑了声。 “他欠了会所的钱，全部还清之前，他就只能留下。” 郑云怒气冲冲问“多少钱！” “三十万。”江彰走过来，说道：“他欠了鎏金会所整整三十万。” 郑云瞠目结舌“三十万...”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 赵岩柊开口了。 “一会我就开张支票...”他安抚地看着郑云，很显然，这钱是看着郑云的面子。 可赵慵铭却不吃这一套。 “他自己欠的钱，就靠自己的本事还。” 赵维今扯了扯赵慵铭的手臂“哥，有人还钱就好了，你管是谁...” “怎么，你要帮着老大？” 赵慵铭并没有松口。他这么一来，倒是把我想借着别人还钱的路给堵死了，气氛一时间僵持凝固。 “哟，人这么全，开会呢这是？” 林昕培从远处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了多少。 “江总这个大忙人原来在这儿。”林昕培脸上还是挂着痞气的笑，说“琴琴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问我知不知道她的好男朋友在哪，为什么联系不上。” 江彰从我身边走过，对林昕培说了句“多事。” 林昕培则是说。 “你要是对我家那个傻妹妹没意思，就趁早说清楚。她可是单纯又偏激，惹毛了她，我姨夫都搂不住，到时候你自己收场。” 江彰没说话，人就走了。 “哟，维今，你不准备考试来这干嘛，也想开荤？” 林昕培以眼神示意我，很快我就心领神会。把外套还给了郑云，我朝着林昕培走了过去。 “二少，人我就带走了，借我玩两天。”林昕培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揉捏，吃了不少豆腐。他倒不嫌脏，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 赵慵铭没阻拦，但是在我们临走前说。 “别动什么心思。”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郑云被赵岩柊拦住了，他才没追上来。我跟着林昕培出了会所，上车后就靠在车座上，疲惫不堪。说起来我倒没想过林昕培不过三言两语就把局面逆转了，还真不像他平常展现的。 照常人看来，林昕培，潞城林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个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的纨绔。 谁又能想到，人家一直在藏拙呢。 痞像是假。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路，醒过来的时候，车早就停了。 “醒了？” 林昕培收起手机，打开车门，我跟着走了下去。他走得并不快，我跟起来不费劲，刚才那场折磨式的性爱，让我的腰腿几乎酸胀的失去了知觉。 这是一幢独栋别墅。 林昕培领我去了二楼的浴室，我放着水准备脱去身上的残破睡衣，回头就瞧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笑着打趣他。 “林少还不走，是等着伺候我吗？” 没成想他居然关上了浴室门，走到我面前开始脱下外套。 “你想怎么伺候？” 半小时后，我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林昕培独家的按摩手法，他正在帮我洗头。刚才双手被压的时间太长，现在又酸又疼，用不上劲儿。 “林少这无事献殷勤，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 我闭着眼，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林昕培倒也坦诚，用花洒给我冲洗了头上的泡沫后，说。 “给我讲讲关于她的事吧。” 我迟疑了几秒，才意识到林昕培口中的那个“她”是郑舒。 “你想听什么呢？” 我其实很好奇，林昕培是怎么认识郑舒的。 “什么都好，毕竟我后来对她的了解只来自于私家侦探给的报告。” 于是我开始讲郑老师的一些小爱好，还有她说话时候的样子，她喜欢吃的东西... 都是细碎无比，杂乱无章的，但却是我对她最真实的记忆。 林昕培一直静静听着。 “听你说了后，我更后悔了。” 我用浴巾擦拭着身体，问他“后悔什么？” 林昕培打开浴室的门，说“后悔没有早点向她告白。” 出了浴室后，我倒了杯温水，慢慢喝着。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很像。当然，不是模样，是给人的感觉。” 林昕培披着浴袍，望着落地窗，并没有看向我这边。 我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又问。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昕培笑了笑，声音却有些哑。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些许俗套意料之外的故事。 林昕培打小就是被给予厚望的继承人，家里对他的要求是事事优秀，除了第一没有其它的选择。在这种压抑过激的环境成长的林昕培，养成了很糟糕的性格。他虽然是年级第一，可他打架斗殴，偏偏他打人不打脸，不打伤，被打的人总是求告无门。 但这样并不能够让青春期的少年真正的快乐。 他需要的不是名次，不是金钱。 而是开心。 但讽刺的是他偏偏什么都唾手可得，偏偏不快乐。 这样的日子，林昕培觉得糟透了。 高一那年，林昕培缺考了，那是个很重要的分班考试，他人生之中第一次故意逃离了考试，逃离了学校，逃离了囚禁他的牢笼。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无处可去的林昕培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等雨停。 在这个时候，郑舒出现了。 她撑着伞，递给了又冷又饿的林昕培一杯热牛奶。 “你是潞才高中的学生吧？”郑舒站在林昕培身边，又说道“我去过那听课，是个很不错的高中。” 对于郑舒的善意，林昕培是拒绝的。 “我这会刚好有时间，或许你愿意给我这个陌生人讲一讲你遇到的烦心事吗？” 林昕培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滥好人。 谁会对个浑身湿漉漉的高中生耐心的不得了。 但林昕培没有拒绝。 他太苦了，他太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 而郑舒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出乎意料的，林昕培居然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吐露了心中压抑的苦闷。 那天，是郑舒送林昕培回的学校。 问了郑舒的名字后，林昕培转身就进了学校大门。 不过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她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烦恼的人。” 林昕培从回忆里抽身出来，但是我能够从他脸上的怀念看出来，这是他会反复咀嚼的美好回忆。 “那天之后，我发现自己恋爱了。”林昕培笑了笑，眉眼间竟有些难见的温柔“但我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只有靠自己。我得等。等成年，等努力后的成果，然后变得强大，才有实力和资格去追她。” “我想着，等我大学毕业后，就回国跟她告白。” 可等林昕培回国后，得到的只有郑舒已经去世两年的消息。 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没来得诉说心意，此生也再也无法告白，何其遗憾。 林昕培错过的，是他年少时最美好的爱恋。 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弥补。 “我时常梦到她，梦里她还是那么温柔善良，可离我却越来越远。我渐渐记不清她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我记得越来越清楚。” 林昕培的话说完了，我听着只觉得唏嘘。 喜欢并迷恋上个见过一面的人听起来很疯狂又不可思议。 可一生那么短，能遇见个喜欢的人是多么的难得与幸运。 我没有劝慰林昕培。 “私家侦探给我的消息是，她和她的弟弟车祸死亡，如果我知道郑云还活着...” 林昕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找的私家侦探，为什么会给你提供错误的信息？” 林昕培没有回答。 “是不是有人故意不让你知道，郑云还活着这件事？” 林昕培转过身，对我说“林钟意，有时候人笨一些，才能活得长久。”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那么林少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之前的建议？” 林昕培哼了声，说。 “让你当我的情人，这不是件划算的买卖。” 我抱臂望着他，说。 “我刚才听着，你那个什么妹妹，好像很痴迷江彰？” 林昕培皱起了眉，问。 “你想说什么？” 我朝着他走近，靠在他肩膀上，手点在他的下巴上说“如果我能够让江彰放弃你的妹妹，那么你是不是能答应我的要求呢？” 林昕培挑眉，看着我，眼里满是质疑。 “一个星期，我会让江彰从你那个妹妹的世界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