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舍得下血本儿
“不会不会，我哪儿都不去，只跟着华叔！”凌佑生怕不能下山玩，赶紧抱住凤华胳膊晃了又晃，“华叔咱们赶快下山吧，我都等不及了！”急切得像只将尾巴摇得眼花缭乱的小狗。 “贪玩。”凤华无奈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牵着他下了楼。 院子里早已等了两个穿青色短打的健硕汉子，一旁搁了张躺椅，两侧扶手上各绑了一根结实的长竹竿。 凤华指着躺椅告诉凌佑：“这个叫滑竿，当地人上山下山叫人抬着，很是便宜。” “这样啊——”凌佑新奇地绕着滑竿转了一圈，对两个壮汉打了个揖，“那便辛苦二位大哥了。” “不敢不敢！小人担不起小公子的礼！”两个轿夫忙不迭弯腰回礼，面对这位漂亮得跟玉人儿似的小公子，眼睛都不知该放哪里。 凌佑撩起袍角坐上躺椅试了试感觉，屁股下面和后背都垫着松软的夹棉锦垫，扭头对凤华扬起个大大的笑容：“这椅子坐得很舒服！” 凤华点点头，示意轿夫出发，凌佑立刻兴致勃勃地坐直了身子，两只手搭在扶手上。 滑竿轿开始晃晃悠悠前进，刚出听竹山庄的门，凌佑就睁大眼“哇”了一声—— 就见从山顶的山庄大门开始，山路两旁每隔一丈便挂起一对大红灯笼，如火龙般一直延绵到山脚下，与远处橘色的夕阳交相辉映，为这微瞑的暮色添上一笔浓墨重彩的动人艳光。 山脚下的那座城池更是张灯结彩一片红火，远远看着仿佛苍茫大地上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大莲花。 “华……”凌佑刚想兴奋地大喊，突然觉得对这么一位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俊逸青年叫叔会让外人奇怪，嘴巴硬生生打了个弯儿，“哥哥……好漂亮啊！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谢谢华……哥哥！” 凤华冷不丁听自家宝贝叫哥哥，心间不由一荡，又瞧他张嘴结舌的傻样，指尖更是发痒，当着外人不好做些什么，只微微勾了勾唇角，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 两个轿夫健步如飞，不到一刻钟便将凌佑稳稳地送到湘州城外。 凤华扶凌佑下了躺椅，打赏了轿夫打发他们离开，这才笑盈盈地望着凌佑道：“我听说湘州有在元宵节放花灯，猜灯谜，舞狮子，跳秧歌的习俗，特意请他们在这个时间张罗一次，办得热热闹闹的，就当给你过生辰了。”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华哥哥真好！”凌佑叫顺了口，高兴地一拍巴掌，拖起凤华就往城里冲。 凤华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凌佑拉他不动，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华哥哥？” 凤华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路上光听你说了谢字，怎么连个表示都没有吗？” 凌佑观察着他的眼色，恍然大悟地红了脸，抿着嘴靠过去环住他的臂膀，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小声道：“谢谢你，华叔……” 凤华的手悄然来到凌佑腰后，不等他退后便收紧了臂膀将人揽进怀里，低下头贴着他的耳廓柔声回道：“不必客气小宝贝，华叔先祝你生辰快乐！” 凌佑让男人这么半压半亲的一调戏，脚有些发软，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吞了几下口水，差点忘了今晚的主角是灯会。 两人手挽着手磨磨蹭蹭进了城，凌佑作为一个活了十八年都没见过几个外人的活泼少年，被扑面而来的熙攘人群挤得简直透不过气，瞪着大眼兴奋地东张西望一番，而后一头扎进路旁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位前乐不思蜀了。 两个人顺着花团锦簇、彩灯璀璨的大街走走停停，凤华在后面负责掏铜板，一看凌佑要把买来的东西往储物袋里塞，赶紧按住他的手制止：“这可不行，这么多东西转眼就不见了，会吓着别人！”于是又多了桩帮凌佑拎东西的活计。 夜色渐深，不少听说今晚办花灯的人携家带口赶来玩耍，凌佑听身边有人跟商贩打听：“老板，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城里又办起了花灯啊？” 那商贩笑得一脸神秘：“商会说有位员外老爷的夫人过寿，特地花了大价钱请咱们重新举办一次花灯节，只为给夫人图个乐呵！” “嚯！那位老员外真舍得下血本儿，夫人一定是位如花似玉的小娇娘吧？哈哈哈！”问话的人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同商贩老板相视大笑。 凌佑搞不懂那两人为什么笑，不过不妨碍他凑到凤华身侧轻声揶揄：“老员外……” 凤华淡淡地斜了这个小傻瓜一眼，紧了紧衣袖下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凤华和凌佑都是容貌一等一的人物，时不时引得路人驻足回头张望，凤华早已习惯万众瞩目，凌佑压根分不出心神管别人，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从街头一路逛到了街尾。 凤华的两只手臂挂满凌佑买的小东西，跟在神气活现的凌佑身后，活像一根行走的货物展示架，与他清雅出尘的气质格外违和，惹得路人从惊艳到暗笑，悄悄讨论这位公子真是够宠他那弟弟的。 凌佑捧着几盏漂亮花灯，走得久了一些有点气喘，凤华便带他去了事先预订的酒楼，在临街的二楼雅间休息。 “华叔，凡界真好玩！”凌佑坐下后还探着脑袋透过窗子看街上的彩灯和人流，小脸红通通的，额头上渗了些汗，好似一颗漂亮水润的苹果。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来逛。”凤华弯下腰拿手帕给他擦干额头的细汗，又将自己身上的玩具一件一件塞进他的锦鲤口袋。 “嗯嗯！那我们可说好了！”凌佑忙不迭点头。 凤华叫酒楼伙计端上早就备好的几样点心，凌佑看它们样子做得挺新奇，寿桃，石榴，莲花，白梅……样样精致漂亮，但拿起来一尝，一点甜味都没有，完全符合华叔的一贯要求。不过他兴致正好，也不挑剔，捻起一块慢慢吃起来。 正啃着糕点，凌佑忽然感觉锦鲤荷包震了几下，忙伸手摸出一张传音符，里面传出尧沛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