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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也站在堂上。 京都令清了清喉咙,打算按着谈好的计划进行。 没错,他是尹家门下,全靠了尹家扶持,他一个寒门出身的落魄小子,才能做了京都令。 与此同时,文家书房。 文永昌惊恐地问:“你做了什么?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你对子清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学了你当初的作为。也是凑巧,我手下有个孩子,和文公一样,会仿人字迹。当然,她比不得文公的功力,我叫她练了许多日,这才勉强称得上一般无二。” “文公不妨猜一猜,我让她用尹家家主的笔迹,写了一封什么信。” “文公今日若是不肯将口供写出,这封信就要在堂审时送到京都令手中了。”萧鎏霜缓缓说道。“你说,要是张家发现你违背承诺,将流放改为无罪,尹家知道,你伪造家主笔迹,妄图救下儿子,你觉得,你父子俩可还有活路?” “我没有...”文永昌喃喃道。 萧鎏霜姿态慵懒:“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京都擅长仿人字迹的,可只有文公你啊。” “文公爱子情切,出了昏招,也是人之常情啊。”她感叹说。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文永昌无力地捶着地。 萧鎏霜眼神冰冷:“恶毒的,从来是人心。这不过是因果报应,文公做得,别人如何做不得。” 她偏过头,不想再看文永昌那张老脸:“文公还是尽快决断吧,我等得起,你儿子可等不起。” “好...好...”文永昌无力地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抓起笔墨,“我都按女郎说的做。” 他颤抖着手研开墨,而后提笔,不过短短一刻就将当日之事尽数写了下来。最后,他咬破手指,将指印印在供词上。 吹干墨水,文永昌将供词双手呈上,萧鎏霜认真看了,抿着唇将这张纸收进袖中。 文永昌希冀地看着她:“女君,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与小儿无关。老臣该受千刀万剐,便是万劫不复,也不足以赎罪!只求女君饶过小儿,他年纪还小啊!” 他连连磕头。 ☆、第十八章 报应 京都府衙,京都令正听着张家的人说明案情,忽然有小吏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一封信塞进了他的衣袖。 京都令悄悄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不是说好了要给张家面子判一个流放么?怎么现在又要改作无罪释放。 唉,不就是流放么,等过了风头随便找个借口再回来不就行了。若是不做出一副惨一点儿的模样让张家消了这口气,以后文家父子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不过,尹公既然这样吩咐了,他照办便是。 陆景昭听着堂上京都令颠倒黑白,竟然生生将文子清判为无罪,不由嗤笑一声。 跟在他身边的侍从小心问道:“郎君笑什么?” “我笑,这世道,原来权势能操纵公理,让黑白颠倒。” 怨不得人人都追求权势,为其生,为其死。就算他自己,也不例外。 陆景昭莞尔。 侍从听得似懂非懂,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陆景昭没有再多说,摇摇头道:“走吧。” 他要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堂上,张家人面色难看,任是谁被这样耍弄,也不会有好心情的。京都令讪讪地躲开他们的目光:“本官宣判,文子清虽是失手杀人,却系张胜率先挑衅,无奈防卫所致,因而判文子清无罪,当堂释放!” 一直垂头丧气的文子清抬起头,面上全是喜色,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被流放到那不毛之地,没想到...阿爹果然不会委屈了他! 文府之中,萧鎏霜面对文永昌的哭求,却没有丝毫动容。她将供词小心地收在袖中,口中冷漠道:“真可惜,太晚了。那封信应该已经在京都令手中,你儿子不必被流放了,文公难道不高兴么?” 文永昌指着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洒在书桌上。 “你... 你不是说,只要我写下供词,就放过我儿吗?!” “文公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像我这样的蛇蝎妇人,文公竟然觉得我会信守承诺?”萧鎏霜站起身,眼神戏谑。 文永昌惨叫一声,状若癫狂地扑向萧鎏霜,却被她一脚踹开。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当初既然敢做下那样的事,就该想到,总有一日,会有人来找你讨回!” 文永昌无力地倒在地上,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冤孽啊——” “文公不必装出这一副可怜样子,这都是你欠我小叔叔的。”萧鎏霜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罗衣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况且,要想你儿子活命,也很简单,文公心知肚明,不是吗?” “叶栖凰!” 萧鎏霜上前将门打开,阳光照进房中,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安宁又祥和。 “堂堂叶家女君,却行如此鬼蜮之事,不知你父母兄弟在九泉之下,见你变成这副模样,不知是何感受!会不会恨不得从未生过你这个女儿,也好不叫叶家门楣蒙羞!”文永昌忍不住嘲讽道。 萧鎏霜低低地笑了起来:“叶家的门楣...与我何干。” 在叶家,她从来都是不被喜欢,不被期待的存在。 “要你自己的命,还是要你儿子的命,文公便自己选吧,我不奉陪了。”她踏出门去,水红色衣裙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文府之外,萧子垣见萧鎏霜出门来,缓缓张开双手。 萧鎏霜靠进萧子垣怀中,闭上了双眼。 “今日之后,陈国应该就没有文永昌此人了。”萧鎏霜轻声道。 萧子垣却说:“不要伤心。” “我不伤心。”萧鎏霜回答,“我是在为小叔叔讨一个公道,所以我不伤心。” 她眼前仿佛又燃起冲天的火焰,哀嚎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那是她一生无法忘却的噩梦。 萧子垣将她抱起:“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腰上的环佩轻轻晃动,马车轧过青石板,最终都归于平静。 堂审结束之后,京都令讨好地对张家人道:“下官不过尹公手下鹰犬,奉命行事罢了,奉命行事罢了。” 张家也知道他只是个喽啰,看着那张谄媚的脸冷哼一声,派人去了尹府质问。 听闻事情始末,作为家主的尹修当场摔了手中茶盏,冷下脸道:“我未曾写过这样的密信,想是文永昌头脑发昏,伪造我的笔迹。既然他这样不识好歹,那他儿子与贵府之事,我尹家再不插手,随阁下处置。” 文永昌伪造尹修的命令,这已经是犯了最大的忌讳。明明事前已经谈好,却又临时反悔,文家更不占理。文永昌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