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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有开车来,你把地址给我,我导航过去。” 纪行点头,不再多说。 林知粒上了车,依旧是那辆黑色的卡宴。一个多星期了,她的车早就到了可以提走的日期,但还是下意识的推了后。 车里隐隐的还残留他的气息。 她坐在车里,心情才慢慢平复。 这一段时间,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像以前在学校里的日子,心安理得的等着他在深夜把电话打过来。 有好几次,林知粒察觉得出他隐忍着想要说出什么来时,她坐在床上,紧张的盯着脚尖,一颗心像弹珠似的被弹来弹去。 七上八下。 可是每一次到后来,都是匆匆挂断。 林知粒想,其实不仅仅是她自己,就连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忘记过去。 抱着颜料盒,调弄着心仪颜色的空隙,她也会有种小庆幸感。 幸亏他没开口。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她很自私的。 * 研究所的灯亮起,长长的桌子,摆放着很多精密的器具,中央一块凹下去的地方,躺着一幅用布遮掩着的画稿。 不用看,她很清楚红布下的画有多支离破碎,像一具破财的身体,奄奄一息的等着有人来给它做手术。 “其实,你寄来的画并不算破损最严重的,只是它分裂的程度很大,色彩剥落得明显……是经历过大雨吗?” 林知粒看着一点点揭开的画像,“不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撕碎了泡在鱼缸里,不知道多久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一语道破它的结局,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的心痛感。 纪行没再细问,按下了墙壁的开关。 电源声一通,墙壁上的两三个摄像头亮起黄光,白色墙壁上,投影出了画的全貌。 分裂成碎块的纸片重新粘合在一起,纸张脆弱得不堪一击,微微发黄。破败的颜色经过长时间的修复,才重露冰山一角。 纪行:“你先看,我出去回个电话。” 林知粒不语,定定的注视着画。 有日光。 金灿灿的,注视久了又会觉得它是透明的,从遮天的树林里映射过来,绿得苍翠欲滴。另一边是蔚蓝色无暇的蓝天。 配色复杂治愈,像日漫中的场景。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调过这么明媚的颜色了。 剩下三分之二的地方还是一片污浊。 林知粒往前,抬手摸了摸墙。 心脏酸胀得像要裂开似的。 没有人比她清楚,再往下是什么。 树下石凳上,有一个少年,穿着白色的毛衣,下巴藏在高领里,百无聊赖的抱着一只猫。偶尔抬头,把视线投进一栋小红砖画室。 借着难得明朗的光线,她放下画笔,才看清他的颀长的身影。黑发下的线条明晰清俊,眼眸里氲着笑意,全身都覆盖了一层薄纱般的暖光。 她这么挑剔的一个人,也分不出他长得哪里不好。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这个男生简直漂亮到过分。 她都不知道,自己审视着他画画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 那段日子值得怀念。 很寒冷的冬日,林知粒站在空无一人的水池边,盯着自己沾了满满颜料的手,揉搓了好几下,手都被冷风吹得僵硬了,上面依旧污迹斑斑。 她莫名火大,一脚踹翻了靠在脚边,装着颜料盒的小桶。 小桶哐当哐当的滚到了他的脚边。 苏柏晗俯身把捅捡起来,抬头看她,似笑非笑,“我才发现,你真的好娇气啊。” 林知粒撇开目光,抿着嘴很不爽。 苏柏晗从后边走过来,替她挡住了瑟人的寒风,薄弱的光线被隔绝在他身后,在淅淅沥沥的水声里,轻轻拉住她玲珑细致的手腕。 两双手交叠,他熨热的手覆着她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冷水从指缝间一点点的渗漏,她偏头,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嘴唇很淡,鼻翼间是他森然的寒气。 “好冷,我不要洗了……” “别乱动。”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画室外的灯光映射出他们的背影。 一高一低,好像依偎在一团了。 过了一会,水声停下。 他低着头,很耐心的用纸巾帮她擦干,然后她微微发红的掌心里吹着热气,一下一下的揉着。 天色漆黑如墨,万籁俱静。 安静到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知知,你……” 恍然被打断记忆,林知粒无措的看向面前的人,眸中一片雾气,眼泪无声的滑过脸颊。 纪行大步过来,手刚放上她的肩膀,就被她冷漠的甩开,“别碰我。” 短短一秒,在她认清来人之后,又恢复到了浑身戒备的状态。 纪行无奈的扶住她还在轻颤的手臂:“我又不是坏人,只是想关心一下你。” 林知粒本能的排斥他的触碰,从脚尖散发出的不适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寒气,匆匆后退,和他隔了几步远。 林知粒抹去眼角的泪道:“我先回去了。” 纪行征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再扭头去看那张四分五裂的画,眸光暗了暗。 * 林知粒拿出纸巾,小心的擦干眼角,翻出小包,重新补妆后,拿出手机。 研究所的信号不太好,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有一通未接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回拨过去。 响了不到五声就被接起,语气很凉。 “你跑去做什么了?” 嗯,没错了。 这么没礼貌的孩子,一定是她的倒霉弟弟。 真难为他还存着她的电话。 林知粒调整了一下语气,“刚刚信号不好,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林森开门见山的问,“你最近对suki很有意见?” 林知粒:“……什么意思。” 林森:“字面意思。” 她叹口气,就知道三次元的事情瞒不过他,“我没有……就是瞎搞。” 林森放慢语气,轻讽,“瞎搞就能快要一万粉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有钱没地方花,激励他上进不可以吗?”林知粒一急,没头没脑的就开始辩解,“我又没有编瞎料,你管我?” 冷血动物什么时候还有队友爱了? 林森:“适可而止,懂?” 林知粒切换自如的装委屈,“森森,我有做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竟然要为了别的男人来骂我?” “……没有。” “真的?” “嗯。” “我找你有另外的事情。” 林知粒被来勾起了一丝兴趣,“这次又要扒谁?” 上一回扒皮一个小解说的事还历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