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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肌肤柔软的脖子上轻轻揉捏着,像是爱抚,又好像带着半分威胁。 陈陈的手死死抓住背包的带子,就好像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有事么?” “有事,”曲鹏把手从她脖子上拿了开来,“当然有事,没事的话我怎么敢来找你?” 他朝一直站在后面的大头招了招手,“毕竟你是会用烟灰缸砸人脑袋的人,是吧?” 曲鹏一边伸手在大头兜里翻着,一边回头冲着陈陈笑了笑。 这个笑容并不深,笑意也未达眼底,看上去只让人觉得有些心生寒意,陈陈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想着要不要趁现在直接转身跑掉。 然后下一刻曲鹏掏出来举到她面前的东西,却让她的步伐钉在了原地。 “怎么样?角度不错吧?” 曲鹏晃着手里的照片,一副挺得意的样子。 照片上是两个人站在妇科诊室门口的画面,女的才从门里头走出来的样子,男的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来,一脸关切。 “哎,你说我当初怎么没学个摄影什么的,没准现在都成艺术家了,是吧?” 曲鹏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身后的大头也跟着吃吃的笑,陈陈盯着他手里的照片,感觉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 “曲鹏……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曲鹏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我想干什么这个得取决于你啊。” 他凑到陈陈跟前,探着头在她头发上用力吸了一口,压着嗓子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想没想我啊?” 陈陈咬着牙关没说话,曲鹏盯着她看了一会,把照片在她脸上拍了拍。 “给你两个选项,第一个是现在跟我走,第二个嘛……就是我现在就把这照片送到你们学校校长办公室去,你选吧。” 张仲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几个老师正聚在一起聊天,他累的不想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跟前,拧开一瓶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吴明兴冲冲跑过来,“张帅,王老师他们考场刚抓了个作弊的,无线信号接收器藏在耳机里,高科技!” “耳机?”张仲把水瓶放下来,“那不是一眼就能看见?” “哪啊……”吴明乐了,“那小子为了藏耳机,特意留了个非主流发型,要不是那发型太奇特,估计王老师还不能总那么盯着他,结果就给发现了。” 几个老师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张仲扯了扯嘴角,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吴明贴着他坐了下来,“怎么了?累的跟三天三夜没睡觉似的。” 张仲抬手揉了揉额角,“别提了,精神高度紧张,一场下来感觉脑袋疼得快裂开了。” 吴明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呀,就是头一次监考的关系,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张仲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掏了块糖剥开放进了嘴里。 “哎对了,”吴明又凑过来,“你没给陈陈打个电话问问?我记得她在六中考试,离这边还挺远的,从那边回家还得倒两遍公汽儿呢吧?” 张仲顿了顿,“没打呢……我打电话好么?” 吴明撇了撇嘴,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打不打是你自己的事,”他抬手在张仲抽屉里翻了翻,拿了块巧克力出来,“对了,今晚我们几个准备出去喝顿酒,你来不来?” “又喝酒?我还是不去了。” “行,”吴明回答的挺爽快,“我看你也别来比较好,你又不会喝酒,我还得受累给你买果汁。” 张仲笑了笑,没说话。 几个老师吵吵嚷嚷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走。 坐在办公桌前面,盯着桌面都快看出花来了,张仲也没能整理好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其实早在上午监考的时候,他就想过要不要晚上去找陈陈吃个饭什么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看见考场外头聚了好些等孩子的考生家长,有的手里拿着遮阳伞、有的手里拎着水果和饮料,张仲看着看着就想起陈陈来。 他知道陈陈和父亲关系不好,但这两天对于陈陈来说是人生中挺大的一件事,他还是挺希望陈陈爸爸能来陪一陪她、带她去吃个饭喝个水什么的。 吴明鼓动他给陈陈打电话之前,这个念头已经在他脑袋里绕了好几个小时了。 张仲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陈陈的号码。 打吧。 打个电话又不会死。 她一个小姑娘,再凶能凶到什么地步?她还能咬他不成? 张仲暗暗给自己打了会气,结果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还是怂了。 他把界面关掉,给陈陈发了个信息过去。 “考的怎么样?晚上我请你吃饭?” 信息很快发送了出去,张仲飞快的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窗外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喧闹声,几个老师正推推搡搡的过马路,张仲透过窗户看着他们,忍不住也露出笑容来。 高考就像一道分水岭,这两天一过去,不光是学生,就连老师们也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松掉了。 张仲用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是时候梳理一下他内心对于陈陈的感觉了。 【三十】“那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陈陈被丢在床上的时候,听见门锁发出了“咔哒”的声响。 大头在外面锁上了房门,曲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房间很小很乱,墙上乱七八糟贴着很多球星的海报,角落的小桌上摆着一台电脑,鼠标旁边是一个装满烟蒂的烟灰缸。 窗帘只拉了一半,透过窗户能看见对面灰扑扑的楼,窗台上放着一个水果盘,里面的两个苹果已经开始发皱。 这里大概是大头的家,大头的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住。 陈陈迅速缩在床角,警觉地看着曲鹏。 曲鹏没有急着凑到她跟前,而是插着腰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陈陈,”他开口叫着她的名字,“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的?” 陈陈愣了一下,慢慢垂下了眼睛。 “记得。” 曲鹏笑了笑,走到电脑桌跟前坐了下来,从烟灰缸里挑了根稍微长一点的烟头点着了叼在嘴里。 “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他把脚翘在了桌子上,转过脸来看着陈陈。 “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吧?人家都说知恩图报,你怎么就这么对你的恩人呢?” 陈陈没说话,只是抱着腿的胳膊又收的更紧了一些。 那时候妈妈刚刚去世,爸爸以平分财产为由卖掉了家里的房子,陈陈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跑到了街上,在游荡了一整个下午之后,她走到了一条之前从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