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心理防线

    武元凯即使抬起头，视线也没有在谢初曦脸上停留过，在听到皇帝这句话后，紧握的拳头捏得更紧，筋骨都凸显了出来，缓慢松开，复又收紧。

    纠结的情绪在这下意识的动作里暴露了出来。

    看他许久都没有动，谢初曦更委屈了，嗓音里都带着哭腔，“真的不抱抱我么？”

    甚至有种乞求的意味在里面了。

    武元凯面色紧绷，眉头蹙得更厉害，嘴唇干燥，张开的时候甚至抖动了一下，才用极艰涩的语气道：“我身上脏……莫要弄脏了您……周围还未彻底巡查过，没有排除危险，我要带人再去搜寻一遍，布下哨岗。”

    谢初曦执着地盯着他，“可我想你了。”

    一句话似乎让武元凯破了防线，紧握到指根几乎要陷入肉里的拳头终于松开，带些忧郁的视线终于敢对上谢初曦的脸。

    一眼就让他心脏疼到收缩的地步。

    谢初曦是很少哭的，他脾气软呼呼的，从小就长得漂亮可爱，有着一张非常讨喜的脸，再加上嘴巴里的甜言蜜语，除了萱皇后之外，谁都不忍苛责他，都是极近宠爱。皇家明面上和气，私下里的纷争腌臜却并不少，妃子有妒忌，皇子有竞争，可这些却从没有波及过谢初曦。

    他得过的宠爱太多，没受过什么苦和委屈，也就连眼泪都很少。虽然从谢初容意外身亡后，他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总归能让他委屈到哭这种事是极少极少的。

    可他现在就在哭。

    漂亮又嫩生生的脸蛋跟十六岁没有多大的区别，眼睛依然明亮，皮肤白皙紧致，五官精致，甚至因为这些年的滋养而使他有了倾国倾城般的媚态。他哭起来的时候眼珠很大一颗，从眼眶里滚落的时候甚至没在脸颊上留下多少水痕，鼻端红了，下巴微微绷着，显得很是委屈。

    自己居然又把他弄哭了。

    再是给自己做了再多的“暗示”，可在看到他这样对着自己的时候，武元凯就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飞快地解下自己身上的盔甲，连臂护都扔在了地上，再抄起谢初曦的腿弯将他一揽，自己坐在了榻上，谢初曦就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窝进熟悉的怀抱里，尽管还有一丝陌生感，谢初曦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脖子哭出了声，哭到嗓音都沙哑的时候，便干脆张开嘴往他的肩膀上咬去。

    手心里触碰着对方柔顺的发丝，武元凯有些笨拙地哄着皇帝，肩膀上的疼痛来袭时他只闭了下眼睛，便生生受了。

    怀里温香软玉，是活生生的人，是他惦念了八年的人。

    想得太苦，不知不觉间就白了鬓角。

    谢初曦哭了好一会儿，哭到脸上都是泪水，在听到武元凯柔声安慰说“别哭了”的时候，在抬起头看到武元凯脸上的风霜时，终于停止了哭泣。

    四目相对，武元凯下意识又想别开脸，连抚着他后背的动作都停顿了，仿佛一点也不习惯两个人之间这样亲密一样。

    感觉到他浑身僵硬的状态，谢初曦眉头一皱，对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然而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武元凯偏开了头，这一吻就落了空。

    谢初曦怔了一下，很快泪水又冒了出来，“小凯，你不要我了么？”

    皇帝何曾这样卑微过，即便是面对崔迎潮，虽然透着点娇软的讨好，但到底不像现在这样委屈。

    武元凯心口一痛，哑声道：“我……已经不配……”

    谢初曦不等他剩下的话说出来，突然扣住他的后脑勺，发狠般往他嘴唇上吻去。

    娇嫩的唇瓣贴上略有些干燥的嘴唇，软舌立即探出来往他口腔里伸，齿关没有分开，便执着地舔他，直吻到武元凯终于松动彻底张开嘴为止。

    软嫩的舌头带着股清甜的气息，进了口腔里就开始熟练地游走，舔他的上颚，搜寻他的舌。那根舌头笨拙地躲着他，又僵硬无比，谢初曦却仍旧执着地舔了上去还缠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元凯终于受不住，宽大粗糙的手掌慢慢箍住他的腰身，把他再次带入自己的怀中，化被动为主动的吮起了他的唇舌。

    两个人的初吻都是彼此。

    会对谢初曦产生爱意是很正常的事，他本来就很可爱，有一种天然就让人产生亲近感的魅力。武元凯从被送到他身边开始，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是伴读，也算是护卫，每天的职责就是跟在谢初曦身边，陪他玩和保护他。

    护着护着，心里就开始欢喜酸涩。

    欢喜谢初曦对他亲近，酸涩谢初曦对自己的感情可能跟自己的感情不一样，直到得到了回应。

    互通心意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变得更亲近。

    他们会背着荣贵偷偷亲吻，夜里入睡的时候谢初曦会偷偷溜进他的被窝里撒娇要他抱着睡。那会他们都还太小，对情爱的事似懂非懂，武元凯要懂一些，却知道克制，除了亲吻之外从未有其他越轨的行为。

    而那时候谢初曦以为伴侣间最亲密的事就是接吻。

    两个人吻了好多好多次，吻技却还是很生涩，直到谢初曦被别的男人“教导”为止。

    谢初曦当了皇帝之后，武元凯也有了正式的职位，为皇帝的近卫首领，负责守卫潜思苑。两个人的私情鲜少有人知晓，同僚只知道恭贺和羡慕武元凯，羡慕他跟对了人，毕竟原本谢初曦是最不可能坐上皇位的皇子。

    武元凯却只觉得苦涩。

    他守着潜思苑，也就知道了谁人进、谁人出，而哪些人进去会做些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先是谢让，他初始的时候入得勤，每回进出看到武元凯的时候嘴角都会流露出促狭的笑意。他为人恶劣，有时候还会故意问道：“要不要一起进去？”

    武元凯捏紧了手中的刀，一双眼被激得通红，脸颊上的肉都在抽搐。

    然而情绪波动过后，还是只能朝谢让行一礼，不发一言。

    潜思苑很大，从宫门进去到皇帝的寝殿都有很长的距离，护卫要近身守护，武元凯不愿意让别人听到那些动静，便只能自己站在外面守着。他站得如松如竹，身体笔直板正，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尊雕塑。

    然而在听到里面溢出来的欢情声音时，他眼底的痛苦就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谢初曦开始那两年不怨他，但也恼他，两个人便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只保持着君臣的关系。武元凯守在皇帝身边，看镇安王谢让回了封地，还没松口气，潜思苑又迎来了崔迎潮。

    崔迎潮那会还不是丞相，但以他的年纪，那会的官职也做得极大，能力出众，前途肉眼可见的好。他是萱太后为巩固谢初曦江山地位选中的人，而这么个人，需要特殊的方式来维系。

    肉体关系不算，还需要血脉。

    不久之后，谢初曦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那会儿谢初曦几乎不怎么理武元凯了，尽管天天能见到，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视而不见，偶尔叫上一声，吩咐的也是正经事，仿佛两个人之间从未产生过感情一样。

    所以他怀孕的事，还是荣贵告诉他的。

    亲眼见证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破了身子，又亲眼看到有更优秀的人做他的入幕之宾，武元凯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后，心脏居然又抽痛起来。

    剧烈至极，仿佛要就此死掉。

    然而他没有地位来置喙什么，只能愈发小心谢初曦的安危，隔上两日再找到荣贵细细询问皇帝的身体状况。谢初曦第一次受孕，本就娇贵的身体更是受不住，还得为孕期汹涌的欲望忍耐，偶尔忍不下去，崔迎潮又没有时间的时候，皇帝便会召别的男人来宠幸。

    对方是太医局的太医。

    很年轻的一个男人，因为家族世代行医，自小耳濡目染，于医学一道非常有天分。但以他的年纪，原本是够不上给皇帝看诊的，偶然有一次跟师父一起进潜思苑诊脉，才被谢初曦入了眼。

    那个男人长相周正，身上总萦绕着一股药香，谢初曦问过后得知他还没娶亲，心里就生出旖念来。不过他那会远不如后来直白，先还是借着问诊的事接触了几日，最后忍不住了才是有些生涩的引诱。

    他那会孕肚已经有六个月了，肚子大，欲望也强烈，天气又热，身上总穿薄薄的衫子，整个人看起来就愈发诱人。他胸部也开始发育，里面胀胀的，便要求年轻的太医给自己揉胸，揉着揉着就流了水，一双手干脆摸上了男人的胯下。

    不是被强迫，不是被母亲安排，也不是出自于爱恋，就是单纯想要发泄欲望。

    陌生肉棒入穴的时候，谢初曦尝到了极致的满足感，甚至爽到肉道都在抽搐的地步。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帝王会娶那么多妃子，为什么会沉迷于欲望，因为实在是非常快活。

    然后就在这样极致的快感里，被武元凯撞破了。

    武元凯一直守在殿外，他有双非常灵敏的耳朵，即使距离遥远，也能听到声响。而殿外离寝殿内又不远，再加上安安静静的，里面的异响也就让他听了个清楚。

    谢初曦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让他冲昏了头脑，又担心谢初曦是不是受到了伤害，再加上里面的人既不是谢让又不是崔迎潮，所以他不管不顾冲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了谢初曦抱着自己的孕肚在男人的阳具上起起伏伏的画面。

    皇帝漂亮的脸蛋上布满红霞，娇嫩的肌肤上散发着热汗，新发育的胸部被年轻太医修长的手指握在掌中，还在为他揉捏按摩，玩得两个乳头挺立肿胀。

    而结合处发出的淫靡水声足以证明谢初曦有多愉悦。

    被直接看到性爱画面，谢初曦也没有表现出慌乱来，反而朝着武元凯笑了笑，鲜红的肉舌舔了舔嘴唇，然后道：“出去守着，别让人来扰了朕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