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双性）3
孟江和几个牌友在桌上正在斗地主，桌上的手机却在不停地震动，吵得人心烦。 “谁啊打这么久，你不接？” “等一会儿自己就挂了。”孟江眯着眼睛看牌，“操，今天牌真烂。” “你先把电话接了，吵得人头疼。”说话的人也是孟江的朋友，这人沉迷网络赌博，还欠孟江两万多块钱。 “对勾。”孟江朝桌上甩了两张牌，懒得搭理他。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还在震动着。 “…明天打吧。”孟江留了钱给桌上的人，算这局输，他穿上衣服准备离开棋牌室。 “喂？”他边接通电话，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哥哥，接我回家！”对方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你来接我额！嗝…你过来好不好？” “你在哪？”孟江皱着眉问。 此时，手机里传来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喂，你好，钟南喝醉酒了，请问你可以来接他吗？” 孟江挂了电话，今天手气不好，他也不想继续打了，就随手拦了个车去了对方报的地址。 一下车，孟江就看见马路边喝得烂醉的钟南坐在路灯下，长长的影子投在柏油路上，正红着脸和一个同学长篇大论，喝醉酒叽叽喳喳的样子有点可笑。 “我…嗝…告诉你，当时我特别害怕，嗝…我男朋友就很厉害，帮我把人打跑了。”他拍着身边同龄男生的肩膀，有些得意，笑得又傻又可怜。 “嗝…我不住学校，我现在和他住外面，我们两俩感情特别好，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你羡慕吗…嗝哈哈……” 钟南滔滔不绝了很久，他的同学也跟他扯了他一会儿，钟南说着说着突然又哭了，头埋在膝盖里似乎很痛苦，哭声可以说是用悲切来形容了。身边的小男生像是应付不过来他变化多端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地替他顺着背。 钟南又快要呕吐的时候，孟江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哥哥……”钟南看见了眼前孟江的裤脚，仰起头朝他微笑，眼睛微睁着，声音有些暗哑。 他拽住了孟江的裤子，似醉非醉，“你来接我啦……” 钟南微眯着眼睛傻笑，但是孟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他的长相本来就是带着点狠厉的英俊，不笑的时候更是看着有些冷漠，“你一个未成年喝什么酒？” 钟南的脖子里还挂着一支非主流的粉色电子烟，奶茶味的，自从和孟江谈恋爱后，非要也学着抽烟，但是他一吸二手烟就呛得难受，所以逞强地要去抽电子烟，孟江不置可否，他觉得那种甜腻的味道似乎也很适合他。 钟南笑着眨了眨眼睛，抱住孟江的腿，像只小狗一样不停地蹭着脑袋，无辜地开口，“哥哥你还勾引未成年呢，你怎么说我呢……” “乱说什么？”孟江拽起他的胳膊，他很不喜欢在外面和人拉扯，也不想让钟南觉得难堪，“行了，回家。” “他的书包也被吐脏了，给你。”旁边的小同学也起身拍了拍裤子，有些尴尬地将地上的书包递给孟江。 他一只手扶着钟南，一只手接过书包，语气缓和了一些，“麻烦你了。”虽然孟江的脾气不算多好，但对陌生人还是讲礼貌的。 钟南突然委屈地搂上了孟江的脖子，将手摸进了孟江的裤裆，竟然在大街上就敢在两腿之间摸索，“不准笑，不准看他，哥哥你看我……” “发什么疯！？”孟江拎起他的校服衣领，他气得青筋乱跳，这个傻子在外面就要胡来，他气得头疼，甚至感觉钟南摸到了自己的阴蒂。 “我没有疯！”钟南一副发誓就要在外面野战的样子，像只袋鼠一样死死抱住自己，很是无赖缠人，看着不像喝醉酒，实在有点神经病。 孟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钟南也一反平时的乖巧，倔强地瞪着他，撇着嘴，眼睛湿漉漉的，脸颊因为醉酒烧的通红。 对视了几秒后，孟江松开他的衣服，不想再管这个喝醉酒的傻逼。 钟南不知道发什么疯，又突然气鼓鼓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包，从包里翻出几张银行卡，赌气一般地砸在孟江的脸上。 “你……”孟江没来得及躲，脸被塑料卡片砸得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钟南的眼泪顺着眼角，脸颊，下巴不停地滑落，满嘴酒气，固执地贴上孟江的颈脖，“给你，都给你，卡、钱，都给你，我有的是钱！” “你发什么神经？”孟江推开了他，脖子上全是湿滑的口水以及消散不掉的酒气，蜜色的的肌肤上泛着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莫名的色情。 “我没有发神经，我都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看我有钱，你怎可能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对，就是你的钱，你满意了？”孟江冷嘲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个小屁孩发什么病，他们本来就是金钱交易而已，他实在受不了无理取闹的钟南，“你也不算吃亏了，鸡巴还没长好就能肏老子了，要不是有两个钱，我看都不看你一眼，明白了？” 钟南听了这话，沉默了好久，然后肩膀开始细微地颤抖，浑身僵硬，他有些凄凉地笑着看向孟江，“…我觉得我真的好贱。” 孟江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 钟南膝盖发软似地跪了下来，软倒在了地上，像个小刺猬一样保护般地蜷缩起身体，尽管眼睛哭得红肿，还是在不停抽泣。 孟江带钟南回家之后，本来准备收拾点行李再离开，可是他发现这里所有的东西似乎一件也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就连自己的手机，抽着的烟，也是花的钟南的钱。 他把钟南背回到他们还没租多久的房子里，想起了刚刚钟南同学告诉自己的话，“今天有个奇怪的人来学校找钟南，他给钟南看了一段视频，…好像是你们上床的视频。” “他的父母在国外，老师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这些天他逃学，也不去上课，而且学会了抽烟。” “哥哥，你好好劝劝钟南吧，老师也管不了他。” 钟南睡在床上，还紧紧攥住孟江的手，死也不肯让他离开一步，孟江觉得他幼稚地不像个高中生，而像个小学生。 孟江看着钟南头顶小小的发旋，胸口发闷，“钟南，我希望你去读书。” 钟南摇摇头，整个人软啪啪地将脸颊贴在孟江的手心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声音软糯，“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孟江有些迟疑地开口，声线涩哑，“你告诉我，今天来找你的是谁？” 提到这个话题，钟南似乎变得很难受，明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却还故作气势汹汹地，“他、他说是你的男朋友，说我是小三，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他说他从高中就包养你了，你还为他怀过孕，你们在一起好多年了，他骂我贱，说我不要脸，还说我是小婊子，我不是小婊子，我知道他在骗我……”钟南委屈地瘪着嘴，看着孟江的眼里都是水雾，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激动地喘不上气来。 孟江的心脏开始紧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疼，多年来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已经让他的感情开始麻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酸涩的感觉。 钟南有些促狭，漂亮的眉目耸垃着，平日里清亮的瞳孔在房间暖黄的灯光下竟然有些幽隧，“我根本不相信他…他就给我看你们的视频，那个视频肯定是假的，他说他还有好多，他说你就是图我的钱……，你根本不喜欢我，但是我就是不相信……” “……” “别说了。”孟江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在颤抖，可是他明明很久以前就很难再产生这些情绪波动了。 “他没有骗你，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而且我我连大学也没考上，高中就辍学了。”孟江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像我一样当个人渣，好好去读书，行吗？” 钟南摇摇头，“你不是人渣，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你一直都很坚强，很温柔，是我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 “你还太小了，不要这么早说一辈子，好吗？”孟江用指腹蹭了蹭他稚气的脸庞，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钟南握住孟江修长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胸口，红着眼睛问，“你不相信我吗？” “可是你为了我去学抽烟，喝酒，逃课，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应该活成你喜欢的样子。” 而不是和我这样的烂人在一起。 “哥哥，我会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会听你的话，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钟南伸舌尖去舔舐孟江的掌心，抬起眼眸讨好的样子有些可怜。 “嗯。” “我不会离开的。” 钟南太过于疲累，笑了一下，微微垂着的眼睛终于安心地闭上了，在他的怀里乖巧地睡着了，像只兔子。 孟江轻轻地托着他的脖子放到枕头上，他吻了一下钟南光洁白皙的额头，钟南梦呓般地发出一声嘟囔，“哥哥……” 孟江推开门走了。 独自走在街上，孟江没穿外套，天气很冷，他却毫无知觉，他只觉得自己活的真失败，可是他谁都怪不了。 宋回，他是不怪的，他养了自己七八年，最后被自己一脚踢开，这是他的报应，但孟江也没有贱到可以去原谅这个人。 至于钟南，他是个多好的孩子，应该考上个好大学，找一个温柔善良的女朋友，而不是和自己这个人渣掺和在一起。 要怪就怪自己吧，他天生反骨，却又自甘堕落，他也许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