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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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叮——”定时的闹钟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唤醒了床上熟睡的少年。 余奕凌熟练地伸手，精准的关掉了闹钟，然后睁开了带着点点迷茫的双眼，发起了呆。 直到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重现，余奕凌瞬间满脸通红，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过了一会，感觉自己脸色热气下去了，余奕凌才将被子轻轻拉下，眼睛期待地向四周看去。 空荡荡的空间一览无余，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已经离开了吗？”余奕凌眼睛里期待的亮光逐渐暗淡了下去。 没有看见想见的身影，余奕凌心情十分失落，本想继续闷头大睡，结果瞟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 “糟糕，居然这么晚了，我上班要迟到了！”猛地坐起身来，被子从身上滑落，星星点点的吻痕遍布着赤裸的身躯。 随便套了一条裤子，余奕凌便冲进卫生间里洗漱。 拧开水龙头，用手接着一捧冷水泼洒在脸上，余奕凌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 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微卷的黑发被水迹打湿，乖巧的贴着脸颊，眼睛透亮而圆润，是那种邻家少年的阳光清澈。然而与这副面容相反的却是，深褐色的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精瘦的腰身上，赤裸的上身遍布着暧昧的痕迹，吻痕，掐痕，颈侧甚至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色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一看便知昨夜战况激烈。 注意到自己腰腹处那张隐隐约约的狰狞鬼脸，余奕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一处，然后满足地笑了。 ‘这是你留下的吗……’ 不提余奕凌这边情绪如何大起大落，反正昨夜叶玖吃饱喝足之后就飘回玉佩里面沉睡了。 …… 十八年前。 一个平常的雨天，余奶奶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缓慢地朝家里走去。 这一片是贫民区，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和妇孺，少部分住的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然而贫民区就是混乱的代名词，混乱的地带最是容易藏污纳垢，一些犯罪份子也会融入其中。在这里，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弱肉强食才是生存法则。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流血事件更是时有发生，住在这里的居民对此习以为常。尤其不要小看老人和小孩，能够在这里安然生活的人没有一个是弱者。 一个崭新的纸箱，被人随意丢在了这条泥泞的小路边上。 很突兀，出现在这混乱的贫民区。 这是被人刻意丢弃在这里的。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如此厚重的雨幕，余奶奶还是敏锐地听见了纸箱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呜哇——”婴儿的哭声微弱得宛如猫叫。 ‘这是小孩子的哭声。’余奶奶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事实，但是她本不打算理会。 在贫民区，生命是最不值钱的，善心是最没有用的。 弱者没有在贫民区生存下去的资格。 就在余奶奶即将走过这个纸箱时，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一种指引，这个孩子与自己有缘，如果就此错过，日后她定会后悔。 玄学之人最是在意因果。 改变主意之后，余奶奶就迅速凑上前去打开了纸箱，动作敏捷得不像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纸箱中的婴儿脖子上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身上却赤裸着，连襁褓都没有。小家伙看起来不足满月，气息已然十分微弱，低冷的气温和潮湿的空气让他的身体小幅度地发抖。 余奶奶连忙脱下最外一层衣服，裹住小家伙体温过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温暖的体怀抱显然让小家伙好受了许多，身体也没有再继续发抖。 余奶奶继续朝家里走去，只是这次速度加快了许多，但即便如此，怀里的小家伙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回到家中，余奶奶先给小家伙洗了个温水澡，然后擦干，用干净柔软的棉布裹好。 小家伙全程都没有闹腾，安安静静地任由余奶奶动作，最后还朝着余奶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罢了罢了，也是你这孩子与老身有缘。”看这孩子乖巧，余奶奶待他也就出了几分真心实意，“以后你就随老身的姓，看你的玉佩上刻着“凌”字，名字就叫余奕凌吧。” …… “咕噜咕噜——”余奕凌的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 昨晚上太过消耗体力，又睡了那么长时间，确实需要进食补充一下体力。 打开冰箱，余奕凌熟练的找出需要的食材，快速给自己下了一碗素面，两三下解决。 最后在颈侧贴了一个大号创口贴遮挡住咬痕，然后找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换上，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出门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余奕凌便来到了四季云顶——Y市地理位置最好的高档小区，熟练地在门卫登记，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准地方，按响门铃。 “叮呤——”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门开了。 “是余老师来了啊！麻烦您请随我到会客厅稍等片刻。”开门的是云家的女佣。 余奕凌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女佣将余奕凌引至会客厅坐下，在桌上摆放好精致的点心和温热的茶水，便礼貌地退下了。 云家是Y市的豪门之一，余奕凌现在白天的工作就是给云家大小姐云若夕当私人家教辅导功课。 余奕凌不知道云家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他很清楚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穷学生，除了一个才拿到手的理科高考状元之外平平无奇。 当时是高考成绩公布之后不久，余奕凌正打算在暑假找几份工作，云家的人就主动找上了门。因为对方提出的补课时间比较自由，开出的报酬也很丰厚，余奕凌就随意接下了这份工作。 ‘只希望补课对象不要太难应付。’这是余奕凌当时唯一的想法。 结果本来以为对方会是一个嚣张跋扈的豪门大小姐，没想到几次接触下来，对方对于补课这件事倒是十分配合，和余奕凌之前在学校里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就近几次补课情况来看，虽然云若夕原先成绩确实不太好，但是每次余奕凌给她补课都有努力在听，布置下去的功课也都有认真完成，整个人和余奕凌的预期完全不同。 学校里的同学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位云家大小姐，听说性格嚣张跋扈，成绩也基本上是吊车尾，老师们碍于这位大小姐的家世，不敢对她说什么，对她的一些违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若夕作为云家独女，她的父母将她当成掌中宝，事事都顺着她，典型被宠坏了的豪门大小姐。 现在看来，这位云家大小姐和传言并不相符？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云家大小姐似乎对自己格外热情。 一声轻柔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余奕凌的思绪。 “余老师，你来啦！”云若夕欢快地从楼梯上快步走下，坐到余奕凌的对面，然后双手合十道歉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余奕凌语气冷淡。 “那我们去书房补习吧！”说着云若夕起身便想拉住余奕凌的手，结果还没触碰到就被余奕凌侧身躲过。 “走吧。”说着余奕凌就率先向书房走去，关于刚刚的动作一点解释都没有。 云若夕看着余奕凌的背影，脸色暗了暗，眼底是偏执入骨的执念。 而这一切都被系统小时一幕不漏的记录了下来。 ［等宿主大人睡醒了就放给他看，哼哼，居然有人胆敢觊觎宿主大人的所有物。］ 书房。 “余老师，你布置的功课我都有认真完成哦！你看看！”云若夕将自己的作业本递给余奕凌检查，然后找了个靠近余奕凌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等余奕凌躲开，云若夕左手指着作业本上一道大题问道，“我这道题有些许没搞明白，余老师你给我详细讲讲？” “这道题应该这样解……”余奕凌的解题思路清晰明了，声音柔和清朗。 云若夕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解题上，视线一直放在余奕凌的身上。 ‘这么热的天，他怎么还穿高领的衣服？’ 云若夕隐隐约约看见了余奕凌颈侧的一抹白色，正想凑近仔细辨别时，耳边讲解的声音停下了。 “云小姐，我刚刚讲得这道题，你听懂了吗？”余奕凌的声音冷淡，神色不悦。 “啊？大，大概是明白怎么做了，哈哈。”云若夕用笑容掩饰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既然云小姐听懂了，不如将我刚刚讲解的方法再重复一遍？”显然余奕凌不会被这粗糙的演技忽悠过去。 “这个，我，那个，刚刚确实走神了，抱歉。”云若夕眼看瞒不过去，果断道歉，但还是忍不住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余老师，你脖子是怎么了呀？” “我脖子怎么了和云小姐你没什么关系吧？”涉及隐私，余奕凌的神色越发冰冷。 “是没什么关系，我，我就是小小的好奇一下。心里总想着这个问题，没法沉下心来学习。”云若夕眼巴巴的望着余奕凌想要求一个答案。 “没怎么，就是睡觉落枕了，贴了个膏药贴而已。”看着云若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余奕凌无奈敷衍着。 “哦，这样啊。”云若夕没有继续再刨根问底。 ‘骗人，我离得那么近，都没有闻到膏药味。’ 或许是今天的云若夕格外缠人，或许是自己本来就有心事，余奕凌觉得今天的补课时间格外漫长。 等余奕凌给云若夕补完课，走出云家大门，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 霞光映红了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铺满，美得炫目。 黄昏啊，传说中的逢魔时刻，他会出现吗？ …… 夜晚。 叶玖从玉佩里苏醒了过来。 “小时，这个世界的剧情……算了，不想看了，你就告诉我天命之子是谁就行了。” ［诶？宿主大人您不知道吗？就是余奕凌啊！我还以为您是因为知道了他是天命之子才会……］ “啊？余奕凌那小孩就是？那只是因为我看他蛮合我口味的，所以就睡了嘛！” [宿主大人，今天我发现有人在觊觎对您的所有物！]小时的声音里满是愤愤不平，一边打着小报告，一边把今天录下的一幕幕放给叶玖看。 “嗯？这女孩是谁啊？” [这女的叫云若夕，云家是Y市的豪门之一，而她是云家的独女，颇受云家父母溺爱……]一听自家宿主大人发问，小时连忙将情报倒得干干净净。 “云若夕吗？小时你重点关注一下这女孩，她眼底的执念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毕后，叶玖就飘出了玉佩。环顾四周，叶玖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余奕凌的住处。 不大的房间，墙角处放着一面穿衣镜，椅子上随意挂着几件衣服，余奕凌背对着自己，正在换衣服。 “这里是……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