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找到线索
正当他们露出狞恶的面目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啊！” 一名头裹布巾的马贼冲进来，慌忙跪倒在马贼老大身前，大声的禀报道:“渡、渡关山和渝沙庄要、要要打起来了——！” “什么？”马贼帮的人听了，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方才还在叫嚣的瘦猴更喜出望外，冲马贼老大抱拳道:“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待他们打的不可开交，咱就攻上渝沙庄，占了南山，到那个时候，谁还敢看不起咱马贼帮！” 马贼老大闻言，沉思良久后抓过前来报信的人，用嘶哑的嗓音问:“渝沙庄为何要和渡关山打？” “不、不知道呀，只听说是玉蝴蝶先挑的事儿！”小喽啰结巴的回应着他。 “好，瘦猴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马贼帮的机会.....” 马贼老大阴戾的眼底掠过一丝仇恨，扬声命令:“大家带上兵器，在峡谷里埋伏，等他们送上门来。” “是——！” “剿灭渝沙庄，咱马贼帮扬眉吐气的日子来了！” 就在他们群情激昂之际，老麻子却抄着手，面色为难的皱起眉:“大哥，那大家伙儿都走了，这大美人咋办啊？不如俺留下来.....” 他用淫邪的眼神紧盯着秦霜，在原地左右打转。 “老麻子，甭以为哥几个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子告诉你，要搞他也是大哥第一个上，哪里轮得着你？！” 见老麻子还在磨蹭，瘦猴用手把他拽过去，又嬉笑道:“还有啊，这大美人身上的药还没起作用呢，你急什么？” “等这场仗打赢了，咱再跟着大哥好好享受不是。” 听了他的话，又瞅见老大阴沉的脸色，老麻子心底窝着火，却不能当面反驳，只好狠狠地踹了小叶两脚，威胁他看管好秦霜。 蜷缩在角落的小叶不敢出声，他紧抱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含着泪点头。 看着他弱小的身影，秦霜的心口翻涌起一阵痛楚，双目有些模糊了。 一群恶贼离开后，小叶怯生生地望着他，又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 秦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隐隐听到了“对和起”两个字。 “你方才在峡谷里说的是实话吗？”沉吟片刻后，他轻声问小叶。 “唔？”小叶长期受马贼们的折磨，头脑和反应已经落后于同龄孩童，一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你的爹娘是被他们杀的吗？” 秦霜动了动手腕，冰冷的铁链让他的骨骼几乎失去了知觉，就那么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像风中吹断的枯树枝。 “是，爹和娘都、都死了.....对不起，大哥哥。”小叶深深低着头，话音里带了哭腔。 凝视着他，秦霜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秦府的那个孩子。 有很长一段时日，他都以为自己是没爹没娘的。 “大哥哥，你还是快走吧。” 他想的出神，忽然感到手腕一松，耳旁猛的响起了铁链落地的声音。 “你要放我走？”秦霜看着眼前的孩子，沉声问道。 小叶有点害怕的后退两步，又点了点头:“出了这个山洞，有条小路直接通往渝沙庄，你快走吧....！” 他为秦霜指了山洞北边，急声催促道。 秦霜轻握住濡湿的衣摆，蹲下身平视着他:“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你放走过很多人吧，也因此挨了不少打。” 他用指尖抚过小孩身上的伤疤，柔声问着。 “你、你怎么知道？”小叶错愕地看着他，像看一个未卜先知的神仙似的。 瞧着小孩惊讶的表情，秦霜忽然笑了，压低声线回应:“因为我也经常这么干。” 尽管清楚每次偷偷放走“犯人”后，会遭遇什么样的折磨，他仍义无反顾。 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可是他秦霜活在这世上，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大哥哥，你长得像我娘，真好看。” 秦霜明艳的丹凤眼弯了起来，宛如新生的明月，又似璞玉般结净纯粹，看得小叶愣住了，忍不住呆呆的夸赞道。 “是吗。”听着小孩天真的话，秦霜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之后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递到了小叶手里。 “这个你收起来，若今后活不下去了，便到渡关山找摄政王，记住了么？” “嗯，记住了。”小叶听话的点头，又轻声问:“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去渝沙庄，那里多是女土匪，不收男子的。” 听他这么问，秦霜轻蹙眉头道:“他们偷走了一件东西，是对我来说很重要东西。” “一件东西？”小叶咬着嘴唇想了想，又哑声问他:“他们偷的可是一只狗？棕黄色，胖胖的。” “你怎么知道？”秦霜双眸一亮，立即追问道。 “前两日我在峡谷放哨时见过，渝沙庄的女匪们带了一只小胖狗，她们路上没有停留，行踪很快。” 小叶揪起眉毛，如实回答他:“那只小狗应该被关进渝沙庄的地牢了，那是她们关押犯人的地方。” 从他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秦霜的心绪冷静了不少。 眼下已经确定了萧二的踪迹，那么找到它就不成问题，只不过他体内所中的药是什么？如果发作了又该如何？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在峡谷里你对我洒的药，那究竟是什么？”他敛起凛冽的凤眸，又温声问眼前的小孩。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不过他们告诉我，遇到长得好看的人，必须用这个药。” 听他问起药粉的事，小叶连忙取出剩余的粉末，带着瓶子交给他:“大哥哥，这里面还剩一点，你带上，兴许能找到解药。” “也好，那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秦霜心中记挂萧二和萧乾，连忙接过那药瓶，站起身抚去发丝上的水迹，不顾湿透的衣衫，便匆匆迈进了风雪里。 时辰到了傍晚，湖泊凝结成了一片冰镜，白光粼动，倒映出陡峭的山峰。 天渐暗了，渝沙庄里突然响起激烈的号角声，打破了死水般的平静。 往山脚下看去，只见几千号人马把南山团团围住，犹如乌云压境，充满了威严的气势。 萧乾率众人在山脚下停住，冷眼审视着山顶上的人。 “贺彰，去告诉他们，半个时辰之内，爷要见到萧二。” 他眯起冷峻的双目，哑声道:“要是见不到，今日渡关山便会荡平他渝沙庄，不留活口。” “是——！”贺彰擦去额上的汗水，连忙应声。 “等等。”萧乾又叫住他，姿态慵懒的伏在马背上，放轻嗓音道:“走之前，你去找他时，他怎么说？脸上的伤还好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还是让在场的兄弟都听得一清二楚，都急忙别过头，假装没发现他在牵挂秦霜。 贺彰哪敢说王爷早跑了，只有硬着头皮笑道:“王、王爷好的很，还说不需要人伺候，什么人都不要！” 萧乾仔细的听了，又淡淡的笑:“这个倔脾气，真拿他没办法。” “是、是啊。”贺彰头顶冷汗津津，哪敢接他的话，只有大着胆子道:“萧爷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还惦记王爷呢，咱们这、这不是要打仗嘛？” 萧乾听了不以为然，拉紧缰绳冷笑道:“区区一个渝沙庄，爷还不放在眼里。” “祭酒、快点让宋祭酒给爷过来。” 听他提到宋军师，贺彰顿时面如土色，只得小声回应:“宋、宋军师没来，他、留留在山寨照看王爷了。” “是么。”萧乾沉下脸色，心底有几分不满:“他们两个的关系何时好成这样了？” 先是戚默庵，又是宋祭酒，好像除了他之外，秦霜和谁都能“相谈甚欢”，成为“蓝颜知己”。 要说吃醋，还是有的，这是作为雄性的本能，亦是男人的天性——秦霜是他的，谁都不能染指。 “罢了，他性子娇的很，有祭酒照应也好。” 即便吃味，一想到秦霜在山寨没有依靠，还是算了。 但令萧乾完全没想到的是，他口中的这俩人，早就深入到了最危险的地界儿——渝沙庄的地牢。 幽长的长廊里闪烁着阴森的光，秦霜扶着狭窄的墙壁，一点点摸索着道路。 有了小叶的指示，他很快走出沙关，摸进了渝沙庄。 地下牢笼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秦霜依照地图所标注的位置躲过重重机关，终于走到了长廊尽头，但这里除去森冷的烛火，什么都没有。 “嗷嗷呜——呜——”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石壁后方忽然传来了细弱的呜咽声。 “萧二？二二.....！”秦霜立刻贴近墙壁去听，果真听到了小狗挣扎的动静。 石壁很严密，他只有挽起衣袖，徒手去挖那些石块。 “二二别怕，乖、我这便救你出来。” 他在黑暗里挖了很久，直到全身湿透，筋疲力尽，石块后方才探出一个影子。 秦霜睁大双眸细看，埋在石头里的小家伙，恰是灰头土脸的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