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疑云重重
伶舟沉浸在巅峰极乐中,恍若身心出离飘摇,他任由自己失控地飘在动荡的池水中慢慢沉到水底,极度绽放后伴随着恍惚空茫,仿佛有什么从内心深处咔嚓裂开,伶舟百无聊赖地躺在池底吐出一串一串小气泡,享受着温暖池水温柔的包围,此时他能感应到池水中残留的安神灵药的药性几乎没有了,池水比刚才稍稍浑浊了些,散发着熏染神魂的兰麝柔氛,他知道池水早已被自己那销魂甬道自生的润滑水液和精液弄污了。但他却不再羞耻,只无比享受地浸在自己的淫液中,他却再也不想弄干净了,伶舟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某种本性唤醒了。 直到天光变暗,微晃的水波光影映着融融暮色,伶舟才从水中慵懒而起,回味着夜离的极尽呵护,墨生的狂热蹂躏,他甚至回忆起那时夜离迷恋宠溺深情遣眷的眼神,墨生那让人不敢直视的灼热凝视,可惜后来晕了也不知白郎那憨厚武生有没有做什么,伶舟自恋地望着水面倒影抚摸着纤柔颈项,哼,这身媚骨柔肌我就不信白郎那老实武夫忍得住,可惜后来晕了,也不知道那粗莽武夫有没有好好疼惜,诶,伶舟心中叹息着,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心意呢?唉,好生尴尬呀,以后见了面又该如何自处呀? 身为水月阁主,那一夜确实有失体统,毕竟他们三位是依附水月阁的小门小派和江湖散修,传出去也有损声誉,伶舟沉吟着,狐媚细眼流波一转,——对,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在这水月阁中,水月阁主说没发生过就什么都没发生! 忽然伶舟发觉整个水月阁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安静,太安静了。 伶舟看了看自己习惯性抬起的手,正等待被仆人扶持出浴,等了半晌才意识到身边竟连一个仆人也没有。他刚想唤一个仆人来,张了张口却叫不出任何一个名字。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状况,一向都是身边随时候着仆从,一伸手就有人搀,甚至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到需要什么,仆从们就会恰到好处地伺候他所有的需求。这些贴身伺候了十几年的仆从,伶舟忽然发现任凭自己如何绞尽脑汁搜寻回忆,却连一个人都想不起来,所有仆从都只有模糊的面目身形。 诶,好糊涂啊,难道是中毒后遗症?伶舟拍了拍脑袋,赶跑烦乱思绪随口喊道,“来人,来人!” 水晶帘动,却只是微风拂过,半晌都不见个人影。 伶舟只得忍着浑身酸软自己爬出了浴池,全身湿淋淋的在大理石地面走了几步,无师自通地运转“内丹”周身散发出蕴蕴法力转眼风干了全身和长发。虽然他现在真心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穿才最好看,不过还是在软塌边的衣奁中翻找了半天,发现各色常服全套穿起来太复杂了,没人伺候着阁主大人一时间还真搞不定,最后只得找了一件最简单的睡袍笨拙地穿好。 水月阁主赤足踏着木屐,着一袭丁香色软烟重纱睡袍步出了凉亭,既有意也无意,里面什么都没穿,轻纱摩擦着柔滑敏感的肌肤,柔柔痒痒的又撩得他全身发软,渐渐晕眩绵软得几乎不能站立。伶舟立刻停下来扶着路边的湖石喘息,虽然他很迷恋这种感觉,不过整天沉溺其中也不像话啊,弄得堂堂水月阁主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伶舟运转“内丹”调整周身气脉运行,反复试了几次,他发现自己可以更精确控制感知了,他把肌肤的触感降低到极其迟钝的程度,总算缓解了许多,这才有了些气力。伶舟举目四望,发现一切看起来都既熟悉又陌生,曲栏回廊、精美宝阁在葱茏掩映间错落有致,暮色渐沉,庭院的轮廓渐渐变得深邃。伶舟竟然有些担心会在自家庭院中迷路,他又运转气脉,把目力和听觉的感知调整到尽可能敏锐辽远,即便天光渐渐昏暗,视野也前所未有的清晰无碍。 转绮阁、绕回廊、穿花径、过月门、哒,哒,哒,哒,寂静的暮色中只有伶舟的木屐声,伶舟进进出出兜兜转转,诺大的庭院竟不见一个人影。 即便再糊涂不经事,伶舟也觉得不对劲了,终于鼓起勇气来的梨林外的锦鲤池边,只见繁花如雪的梨林已凋谢了大半,满目寒烟冷树,遍地落花如雪,池中也飘零着许多花瓣,远远望去,林中可见断树败枝,似有打斗过后的迹象。 伶舟疑惑地立在锦鲤池边,丁香色重纱睡袍在飒飒凉风中衣带飘摇,昏暗的水面倒映着他胧烟玉立的孤独身影,伶舟眼角余光无意中略过水面,他的倒影边突然惊现一抹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