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早上我准备去上班，打开屋门，屋外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男警察。

    “你是沐音霜吗？”

    刚硬的语气让我心中一惊，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有人举报你的文章涉黄，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我一下睁大了眼睛。

    警察的眼神就像是在对待犯人一样，言语不耐烦道：“跟我们走。”

    我被他们强硬地带上警车，没多久就被关进了警署。

    人生初次进警署，一切都是未知的。我被关在一间狭小的审讯室里，只有一个老警察坐在我的对面，他右手食指不停敲着桌面，向身后另一名较为年轻的警察问话，“小左呢，怎么还没来？”

    “已经在催了，马上就到。”

    老警察做作地叹了一口气：“我最讨厌审这种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了，一不小心就被投诉性骚扰。你说是不是。”

    “是。这种嫌疑人就该让左霄来审，他法子多，后台硬。”

    “啧。”

    年轻警察本想随声附和，谁知却损了老警察的心情。

    门外响起两声干脆的敲门声，老警察一副舒坦了的样子坐起身，拍了拍与他换班的男人的肩，“小左，这案子就交给你了。”说着，老警察甩手走了出去。

    白炽灯刺眼的审讯室内，我看清了即将审讯我的男人的脸，他见到我也露出了微微的惊讶。

    原来他叫左霄。

    回想起那夜把我从少年混混手中解救出来的年轻警察，我只觉得缘分这种东西太不可思议了。

    左霄拉开前方的座椅，坐在我的对面，“沐音霜？”

    他在确认我的名字，我默默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文章涉黄的证据，要是都对得上，就在这认罪书上画押吧。”

    我拿起左霄放在桌上的纸张，一张张细看，的确是我描写过的成人片段。但若说这正常的性交描写涉黄，我不敢认同。

    “是谁举报我？”

    “无可奉告。”

    “这些正常描写能算涉黄吗？”

    “也就是说，你承认这是你写的了？”

    “是我写的没错，只是我不知道哪里是你们认为的禁区。”我看着其中一个描写片段，念道：“是‘他把手滑进她的大腿间，在她的内裤下不停摩挲’，还是‘他揉着她胸，啃上她性感的锁骨’？这些事情难到你们没有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做过吗？”

    听到我的话，在一旁记录对话的青年警察睁圆了眼看向我，我无视他的反应，直盯着左霄那张英气的脸。左霄勾唇一笑，好像不是很在意我把这些话摆上台面。

    “鉴于你是初犯，还有担保人保你，你只需要签字就可以出去了。”

    “担保人？”

    “是个大金主，这么大一笔保证金也付得起。”

    我蹙起眉心，怎么也想不出有谁会保我出去。

    “我的担保人是谁？”

    “你作品的投资方。”

    的投资方……季晨寰！？

    “我不认为我作品里的描写有哪里不妥。”

    “小姐，现今时代不允许你写这么露骨的片段，会教坏小孩，你触犯了就该受罚。是商业化作品，要罚得更重。”

    “没有正视性教育才是这个时代的错误。”

    我把手边的认罪书揉成一团，扔到墙角。在这狭小压抑的环境里，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左霄对停下打字的手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

    “可是……”

    “叫你出去。”

    左霄的话带着难以违抗的压强，年轻警察犹豫着出了审讯室。

    左霄翘起长腿，深亮的双眼似笑非笑。我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心里一下没了底，“盯着我干什么……”

    他抬起唇角，笑意邪魅勾人，“你描写得不够刺激，我想亲手调教你。”

    “什么？”

    我顿时觉得身下一紧，身体僵硬了起来。

    他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扶住我身后的椅背，微弯下腰，在我耳边低语：“你觉得警局里的调教戏码怎么样？”

    挑逗的吐息擦过耳瓣之际，我猛地把身体往一旁缩，躲开左霄，却近距离对上了他那双英俊眉眼。

    “这里有摄像头……”

    左霄笑了笑，这个笑容像极了恶作剧的孩童，“我审讯的时候从来不让开摄像头，所以我现在对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

    “你敢在我身上留指纹，我就告你！”

    我本以为自己防卫地很好，谁知左霄从裤兜里掏出一双黑色软皮手套，在我眼前晃了晃，“放心，我没那么蠢。”他套上手套，还不忘用洁白的口齿咬紧下摆。

    我慌忙从椅子上逃到墙边，这白墙围筑的审讯室让我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左霄就像是在狩猎的猎人，而我是被他盯上的那只可怜的小兔子。

    一道凉风掠过脸颊，左霄双手撑墙，把我困在了墙壁与他的臂膀中。

    “你要干什么！？”

    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呼吸变得急促，“你要是敢在我身上留痕迹，我一样可以告你！”

    “我不吻你不就行了。”

    我今天穿的是职业装，左霄的手摸过被黑丝包裹的我的大腿，工装裙被他逐渐上移的手折叠撩起。我的双手被他一只手紧紧锁住举过头顶，挣脱不开，只好夹紧双腿，但他的手毫不费力地就触到了我的私密处，裙子和丝袜被他一手扒了下来。

    “放开我！”

    审讯室的隔音很好，无论我怎么叫，都传不到外面。

    左霄松开我的手，搂住我的腰，放在腿下的手挪到了我的胸部，我睁着湿润的眼瞳，双手用力地捶打着他那宽厚的双肩。

    胸前的衬衫纽扣被解开了，皮手套贴着我光滑细嫩的肌肤伸到了内衣里。

    “你平时就这么审人的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不这么对待犯人，只能说你让我很感兴趣。”

    “我要告你！”

    “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现在就能无罪释放你。”

    “滚！”

    “这么凶，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左霄往后退了两步，摘下手套，我忙把衣服穿好。

    “不想我再碰你，就乖乖过来签字。”他拿起地上被我扔掉的纸球，摊开放回桌上。

    我再怎么主张自己无罪，在他面前只会让自己吃亏。我抽泣着迅速在纸上签了字。

    左霄满意地勾起唇角，把我带出了审讯室。

    警署外，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看到程墨站在车边，我马上跑到他的身边。见我眼眶通红，他露出了担忧的模样，“怎么了？”

    我揉了揉眼，摇了摇头。

    程墨为我打开了车门，上了车，我才发现季晨寰坐在车里。

    迈巴赫默默行驶上了柏油路，路上季晨寰一句话都没说，始终面色沉冷。

    我不时吸着鼻子，左霄羞辱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静默得出奇的车里，程墨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仅简短的几句对话，他转过头对季晨寰说道：“找到举报沐小姐的人了。”

    我睁着微润的双眼，先季晨寰一步问道：“是谁？”

    “的作者，荆诺诺。”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同行举报。

    程墨继续说道：“刚才警局门口蹲着几个记者，应该是被买来，想报道对沐小姐不利新闻的。”

    听着程墨的话，季晨寰依旧面色冷淡。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认罪书帮我撕了吗？”

    “……”

    “左霄，你犯规了。”

    熟悉的名字如雷轰顶，我睁圆了眼看向季晨寰。季晨寰挂断电话，让司机送我回家，路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无论我怎么向他搭话，他都不理我。

    正式上线，我告别季晨寰，辞了陆氏集团的工作，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忘记这短短几个月里遇到的人和发生的事。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楼下一辆黑色迈巴赫挡住了我的去路，车上下来几个黑衣男人，把我拐上了车。我迷迷糊糊地被他们蒙着眼带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是房间的香味让我立刻就认出这是陆廷湛在市中心里的那套豪华公寓。只听两个熟悉的男人的对话声。

    “的反响比要好，是你赢了。”

    “那她应该也属于我。”

    “你忘了我们的规则？论收视量是你们赢了，但我们三个都和沐音霜发生了关系，你们没有碰荆诺诺，这次是平局。”

    “虽然没有规定，但我们向来是不碰赌局的女人，你们怎么改战术了？”

    “不是战术。连我也觉得意外，好久没有遇到能让我认真起来的女人了，祾序和小浅都很喜欢她。”

    “廷哥，她是我的研究对象，世界上可能就这么一个。”

    “祾序哥，音霜又不是你的小白鼠。我不会像你们那么粗暴，我可疼她了。”

    蒙在我眼睛上的飘带被解了下来，我眯起眼尽力适应外界刺眼的光，眼前晃入了七个风格不一的男人。

    为我解下眼带的人是陆迟浅，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陆廷湛和曹祾序。季晨寰坐在沙发上，程墨站在他的身旁，明亓云坐在他的对面。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背影高大的男人，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回过身，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他微微弯下眼角，英气的面庞透出稚嫩的戏笑，“作为这场游戏的裁判，我判定是平局。”

    “左霄，你在警局吃音霜豆腐，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么会吃醋，看来我要多玩玩她。”

    “不行，她是我的。”陆迟浅一下把还晕乎乎的我抱进怀中。

    “她不是拒绝你了吗。”明亓云起身朝我走近，陆迟浅嫌弃似的说道：“我有得是机会，你少打音霜主意。”

    “以前不见你这么护着女人，这次是怎么了？”

    “你们去物色下次对决的作品和女人吧，我有音霜就够了，不玩了。”

    “我也不打算继续玩这个游戏了，最近冯家大小姐的事烦得很，这次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廷哥，妻管严？”

    “就凭她？我连和她在一起的欲望都没有，别说结婚了。”

    陆廷湛蹲到我的面前，托起我的脸颊，“还是音霜好。”

    “你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季晨寰把视线定在陆廷湛的身上，陆廷湛只是抬唇笑了笑。

    “音霜，你怎么哭了？”陆迟浅温柔地替我拂去脸上的泪珠，“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再温柔的话在我听来全都是谎言。我颤抖着唇，“你们在做什么？”

    陆迟浅天真一笑，“在玩游戏。我和哥，还有祾序哥VS晨哥、墨哥哥、亓云。判定标准除了两部作品的收益，还包括夺取对方的作者。”他像是顾及我的心情，补充道：“我们玩的是健全游戏，从来没有对那些女人下过手，你是个例外。”

    从程墨邀请我的那时起，我就跌入了这群贵公子哥的恶趣味中。我愤恨地扶墙站起，牙根被我咬出了血。

    明亓云扶住踉跄的我，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盯着他，“明亓心的病是假的吗？”

    “是真的。”明亓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很感谢你救了她。”

    温和的浅笑像是要温暖我那颗受到欺瞒的心，迷药使我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