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蝼蚁 - 他托我问你，愿不愿意私下交个朋友
热搜榜 实时热点，每分钟更新一次： 1.唯先娱乐二代团出道计划 …… 7.金熠点赞对家男团出道PV …… 05 练习、睡觉、醒了继续……日复一日，无休无止。 每天似乎都过得一样，老师们却说，聚沙成塔、厚积薄发。 练习室里，秦铮的五人小组正在练一首新歌。节奏很快，动作很多，好不容易从视频里把舞蹈动作完整记下来，几遍跳完，大家都气喘吁吁。 音乐一直开着，练习生们暂停了练习，坐在地板上休息，一个个的往嘴里大口灌着水。 住在秦铮上铺的褚宁忽然问：“你们看到月考结果了吗？” 大家都摇头。 通常月考后的第二天一早，考核结果就会贴在布告栏。但是今天直到现在都没有贴出来。 音乐声中，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练习生部的主管出现在门口。 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教室里太吵了，根本听不清。 马上有人把音乐关掉了。 “秦铮，”主管指着秦铮，“你出来。” 周围的人眼睛齐刷刷地转向秦铮。 秦铮放下手里的水瓶，从地上从容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往门外走去。 练习室的门在身后被关上，主管一脸严肃。 “金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主管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电梯到三十楼以后，往那边走。” 全玻璃幕墙的办公楼，电梯也做成三面透明，粉丝常常会在大楼底下仰望那几部透明电梯，冀望好运降临，在里面能瞥到自己的偶像。 秦铮站在电梯里，看着外面的景色。 风很轻很软、云层是透明的。路上有行人和车辆，门口围着三五成群的粉丝。 电梯一层一层地在往上升，秦铮离地面也越来越远。 路人的面目开始渐渐模糊，身影也越来越小。 电梯到三十楼的时候，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地面的人影，就只有捏在手里的虫子那么点大了。 “笃笃。” “进来。” CEO办公室里，金熠正和女伴打着暧昧的电话，秦铮进来他也没避讳，黏黏糊糊的又聊了好几句才挂断。 “坐。”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金熠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秦铮坐下。 在唯先娱乐的练习生里，秦铮不算是外向的性格。身边人来来去去太频繁，他一般独来独往，对于公司八卦、人事斗争都敬而远之。 但金熠他还是知道的——这位新闻颇多的热搜常客，平时练习生们对他谈论得最多。 凡是在唯先娱乐待的时间长一点就知道，金熠这个人表面疯癫，内心狠辣。艺人也好、员工也罢，他绝不能容忍别人不听话。别说秦铮了，已经成名的艺人、工作多年的大经纪人，进他办公室也是战战兢兢，唯恐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三十层的高空，仍旧风轻云淡。只是，坐在这里，似乎离天上的云更近一些了。 金熠手里拿了个平板电脑，正在低头看秦铮的资料。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划到某个地方，忽然顿住。 “你考上了S大医学院？”金熠问道。 “是。” “大二就退学了？” “学校不同意休学。” “就那么想出名？” 金熠抬头，直视着秦铮的眼睛，问得十分不客气。 秦铮没有逃避他的眼神，几秒对视过后，他从唇间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有音乐梦想。” 金熠顿时大笑起来。 高层的办公室没有练习房里那些嘈杂的音符，显得非常安静。 突如其来的笑声，突兀又刺耳。 秦铮嘴角牵了一下，脸上没什么笑容。等金熠笑完，他指了指窗外。 “暑假的时候我在旁边的酒吧打工，公司的星探来喝酒，给了我一张名片，我就来面试了。” 金熠点点头。 “你父母同意你退学？” “爸爸在我很小就去世了，妈妈去年车祸走了，”秦铮平静的说，“我从小喜欢唱歌跳舞，一直没放弃练习，目前来说，当明星比当医生对我更有诱惑力。” 金熠再次点了点头，又问他：“家里其他人呢？” “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在外国念书，没别人了。” 他的回答客观、诚恳。见惯了漂亮面孔的笨孩子，金熠满意他的答案。 “你知道，‘唯先娱乐’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话锋一转，金熠忽然提起不相干的事情来。 “不知道。”秦铮答道。 “邢唯先，昨天坐在我旁边看你们月考的人，他是公司的创始人。”金熠漫不经心地说道。 气血突然上涌，秦铮没有作声，桌子底下的拳头却骤然捏紧。 “哦。” 很久之后，他冷漠的应了一声。 “平时他不管练习生的事情，可巧昨天就来看了，”金熠看着秦铮，身体微微前倾，放低了声音，“他说，觉得你不错。” 秦铮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可造之才——这是他原话，”金熠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托我问你，愿不愿意私下交个朋友？” 话音落下，等待彼此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秦铮目视着金熠宽大的办公桌，名贵实木的花纹，温润、耐看、昂贵。 他久久不回应刚刚的问题。 一场工作谈话，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很不正常，着实令人难熬。 但办公桌后面的CEO半点不急，耐心地等着他给出答案。 “邢先生是成功人士，我这样的底层员工，高攀不起。” 许久之后，秦铮开口说话。 金熠挑了挑眉。 “如果金总没别的事，我继续去练习了。” 说完，秦铮从位子上站起来，朝金熠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秦铮，月考结果出来了。” 深夜，秦铮在小教室练习的时候，和他关系不错的冯存君探头进来，喊了他一声。 秦铮拿起汗巾抹掉满头的汗，从练习室出来。 “刚他们在群里喊的”，冯存君对他说，“我也没看，一起去吧！” “好。” 走廊里有一个软木布告框，用来张贴各种通知。最让人揪心的，就是每次考核的排名公示。 谁都知道今年男团的出道位是五个，目前的候选人却有十个人。十个练习生抢五个位置。每个人都是对手，每个人又都同病相怜。 虽然是深夜，布告框前站了不少人。有几个人看了一眼就走，也有人没有走，站在旁边小声议论着结果。 看到秦铮和冯存君过来，好几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在看他。 秦铮走到布告栏前，从上到下，查找自己的名字。 “出道在即，不好好练，水准下滑怪不得别人哟！” 第一次挤进出道位第五名的褚宁，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阴阳怪气。 秦铮一言不发地看着考核结果。身边的冯存君位列第一，见他脸色不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深夜的都市霓虹闪烁，窗外夜色正好。 练习室外，看榜的人渐渐散去。秦铮靠在走廊的窗边，再次看向楼下。 到处都是蝼蚁般挪动着的行人。 没有选择，没有余地。 自己可以永远练下去，直到退出或者被赶走，无声无息的结束这所谓的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