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我的鸡鸡特别小!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里时,德斯佩缓缓睁开了双眼。 随着他意识的清醒,昨晚恐怖的记忆纷沓至来,惊得他立马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肚子。 那里一片平坦。 “哈啊……” 德斯佩脸上显出些许放心的神情,随手将垂落额头的金发捋上去。 昨晚……只是一场吓人的噩梦吗? “我注射进去的营养液已经吸收完了,它们现在还小,不会把你肚子撑得很大,但后面就不同了。”窗边悠悠传来一道女声,德斯佩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银发少女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正以一种观察小动物般的神态看着他。 “啊!”德斯佩顿时吓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跌落床底,手里还紧张地拽着被子,看起来好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位直到昨天为止都十分英明神武的王位继承人,如今已被自己新婚妻子吓破了胆。 门外守夜的侍女听到响动,轻轻敲了敲门道:“殿下,您醒了吗?” 德斯佩被惊得身子抖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门口,接着又战战兢兢地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下身,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关于昨晚的记忆,并不是梦。 他真的被改造了身体,怀上了一堆小怪物,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要把它们生下来…… 德斯佩像傻掉了一样呆呆望着赫蒲发愣,要让从小一帆风顺的他接受从今以后都只能作为承载怪物的器皿而活这件事,似乎过于困难了。 相比于德斯佩的呆傻,赫蒲则游刃有余得多,她轻轻拍了拍手,门外的侍女便鱼贯而入,开始帮他们梳妆打扮,准备去拜见国王。 虽然她们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王子会宛如受惊的小鹿般楚楚可怜地缩在地上,但她们懂得不该问的别问。 在侍女碰到德斯佩胳膊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对方。 “别碰我!出去!” “殿下……”侍女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殿下一向待人是最友善的,更何况昨晚还是他的新婚之夜,按理说,他应该心情不错才对。 其中一个侍女好奇地瞥了眼一反常态的德斯佩,又转头看了看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的赫蒲,在思考片刻后,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王妃,我来帮您梳头。” 赫蒲淡淡“嗯”了一声,得到允许的侍女恭谨地低着头靠近她,拿起梳妆台上的银梳,轻轻顺着那如瀑的银发。 德斯佩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气才从应激状态中缓过来,看着坐在桌旁淡定接受侍女服务的赫蒲,他愤怒地用手指着她大吼道:“我的鸡鸡特别小!”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侍女们呆住了,她们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以正直友善博得众多赞誉的大殿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在场人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德斯佩自己。 他猛地捂住嘴巴,随后又立马松开,慌张地辩解道:“不是的!我是说……不信你们可以过来看!” “……” “吧嗒”一声,侍女手中的银梳掉在了地上,她惊了一下,慌忙蹲下身捡起来,脸上的神情却是掩不住的惊骇。 在场的侍女皆为身份显赫的贵族小姐,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轻易不会显露情绪。 除非憋不住。 “殿……殿下?” 德斯佩身边的侍女一脸惊悚地望着他,手止不住地颤抖。 “您是否需要我去给您请医生……不,请……请大祭司来?” 德斯佩整个人都石化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有一千只苍蝇在乱飞。他已经完全搞不清,更无法掌控现在的局面了,见侍女有离开的意思,他刚要出声阻拦,却又立马闭上了嘴,改为一把抓住对方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她摇头。 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尖叫一声,“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房间里顿时产生了骚乱,侍女们瞬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尽管她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德斯佩就这样抓着侍女的手在原地呆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且诡异。 好在,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个局面。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银发少女低头看向她脚边跪着的侍女,开口道:“不继续替我梳头了么?” 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这间房里不止她们殿下一个主人。 她立即站起身,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勉强摆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向赫蒲行礼道:“我的名字是安德瑟·恩维肯,王妃。我为我愚蠢的失误感到抱歉,还请您原谅我。” “嗯。”赫蒲十分宽容地点了点头,淡然道:“继续吧。” 自称安德瑟的侍女又行了一礼,这才拿起梳子继续伺候起眼前的少女来,经过刚才骇人的事件,她手仍有些颤抖,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还是稳得多。 德斯佩站在原地看着赫蒲,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切都是她在操控。 她在阻止自己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无比羞辱的教训。 大概只要自己一想说出她的身份与昨晚的,便会造成刚才那样的后果…… 她之所以没提前警告自己,是因为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记住:反抗的下场是惨烈的,她操控自己,就像呼吸那样容易。 “哈……”德斯佩笑了声,倒退一步。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越是绝望的时候,就越冷静。 至少德斯佩是这样的。 在认清少女的实力后,他反而很快镇定了。 慌也没用,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接受现实,然后静下心来寻找对策。 德斯佩松开了侍女的手,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对她说道:“我没事,不用去请大祭司。” 接着,他又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摆出他惯用的威严神态道:“先出去,等我叫你们再进来。”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不从,纷纷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包括正在给赫蒲梳头的安德瑟。 当最后一个侍女带上门时,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德斯佩凝视着面前的银发少女,抱着谈判的态度谨慎开口道:“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要什么?” 少女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纠正道:“你应该问问自己能给什么。” “是吗……”德斯佩听了这个回答,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道:“你要这个国家,对吗?” “噗……”少女发出一声嗤笑,她歪着头,原本无甚表情的脸上突然展现了一些活泼与娇憨,她用好似看某种弱小动物般的眼神盯着表情严肃的德斯佩道:“你猜对了一半,自作聪明的小家伙,准确地说,我要的是包含这个国家在内的所有大陆与海洋,也就是——全世界。” “哈……不可能。”德斯佩几乎是立马就反驳了她,他脸上的严肃褪尽,摇着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望着赫蒲道:“你不可能战胜所有种族,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掌管生命的存在,他们超越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们负责维护这世间平衡,他们是神……” 少女耐心地听他说着,脸上表情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直到德斯佩说完了,她才缓缓开口道:“原来如此……可能弑神这事对于你这样的小家伙来说,确实耸人听闻了些。” “……” 德斯佩看着面前少女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一时间丧失了判断能力,他的嘴张开又合上,重复好几次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你太自大了……” “不。”少女拂了下头发,正色道:“自大的是那帮明明知晓一切,却没在我诞生时就解决我的‘神’,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为这份傲慢付出应有的代价。” “……” 这场短暂的谈话,由德斯佩的彻底哑口无言而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