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吃入腹倒计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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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忧唇角稍微勾了勾,似笑非笑道,“怎么了?我现在不能亲了吗?” 他好像是在笑着,又好像在克制着。眉毛舒展开来,眸子里搁着浅浅的一层笑意,深处却晦涩难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怎么亲他,抱他,男人都不会排斥;甚至男人也会高兴地亲亲他。 他是真的打算找个女人了吗?知道了这种事情不应该跟他做,而是该跟一个温婉的女人做是吗?他忍不住恶意地揣度他。半年时间而已,他就这么知道距离了?该不会早早地跟人家把身子都弄脏了吧?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手指屈起,指了指门,“别人看见了不好。” 这点他是知道的,村子里都是小孩子才会亲一亲,季无忧长这么大了还要亲亲,被别人看见了是要笑话的。虽然他觉得亲亲宝宝没什么,可是如果宝宝被别人笑话的话,还是不太好。 年轻人但笑不语,继续给他递完了包子。可算把这一顿被人打断了无数次的早饭吃完了。 ……………… “哟,你那小跟屁虫中午怎么不在?”刘成脸上也贴了一块纱布,他靠在椅子上,两条腿叉地开开的,手里捏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小镜子,正在照自己的脸。 “宝宝有事出去了。”陈长明靠坐着,手里捣鼓着季无忧刚才给他的新手机。陈长明平常并不怎么需要用手机,只是在逢年过节时在电话亭里给二姑一家打一打电话。后来电话亭子都拆掉了,没有办法只好买了一部按键手机。 宝宝给的这个手机好奇怪,他想。到处都找不到按键,一整块都光溜溜的。 “行了行了,都二十岁的大人了天天还宝宝来宝宝去,你不膈应人家听得还膈应呢。”刘成夸张地耸了耸肩膀,又把纱布揭开了,对着镜子仔细地看自己脸上的疤痕。 “可是,宝宝本来就是我的宝宝啊。”他不理解地皱了皱眉毛,学着先前季无忧教他的样子,把手指印在手机背后的小圈圈上,屏幕解锁亮起来。 “算啦算啦,不跟你说这。我脸上估计要留疤了,好好一个帅小伙子,给弄成这样,叫我怎么找媳妇啊?” 陈长明正在捣鼓手机,闻言抬眼看他,好奇地问道,“好不了吗?” “医生是说问题不大,”刘成抓了抓头发,“可是现在谁不知道医生就喜欢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才不敢保证呢!我看啊,我这八成就好不了。” 男人的脸僵住了,低头看着手机屏,黑了屏的手指映着他丧气的脸。眉毛撇地像是要分家,嘴里面嗫嚅了半天,又小声道,“……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刘成大手一挥,合上镜子道,“不过你别担心,哥就算没了这张帅脸,凭着这个聪明的脑子也能找个好姑娘!” 陈长明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像是蒙在鼓皮里面发出的似的。石膏围住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吊在天花板垂下来的带子上,好像一个假的塑像,而不是真人能够活动的肢体。 如果真的、真的不能好了,他该怎么办呢?他这么笨,什么都不会,当不了老师,也当不了坐在办公室里的聪明人。他只会做一些累的、重的活。可是腿好不了的话,他怎么做的了这些活呢? 前段时间他去看过二姑一次,本来身材中等的老太太已经面颊凹陷,一向老实巴交的姑父也开始抽起了旱烟。村里的男人们都爱抽旱烟。二姑父以往也是这样的,但是二姑嫁给他之后,管他管的严,从不让他抽,他后来也就不抽了。 陈长明跟二姑说了。平时精明能干的女人这时候没有闹,只是笑着道,“抽就抽一回吧。” 她说她不要治了。她会在老天召她的时候早早地离开这个家,一点都不耽误他们。 陈长明生来脑子里缺根弦,很少体会得到别人那种复杂的情绪,这会儿他倒隐隐有点理解了。 没有来的一阵恐慌让他浑身冰凉。 ……………… 季无忧去季瑜的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从上大学起,他开始在季瑜的要求下接手一些公司事务。季瑜不愧是混黑的人,在其他领域一窍不通,公司各项组织、业务板块规划都简陋粗暴的可怕,好像随手用树枝打起来的一个架子。偏偏他又因为早年混黑,最烦那些衣冠楚楚的所谓精英,不肯聘些高级人才。 做完了事情,员工汇报似的跟季瑜说完了上半年在学校的相关情况,他就匆匆赶回来了。他可不敢保证那个女人不会再提着什么饭来找男人。找了家不错的饭店买了一份莲藕排骨汤,又要了几份口味清淡、养身体的小菜,季无忧这才加快了步子往医院走去。 排骨汤的味道比早上那个女人送来的还要浓郁,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季无忧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雪白的床单上空无一人,只放着那一部安装了定位的手机。 脱了力的手掌端不住盛着满满一碗汤汁的饭盒。鲜香的莲藕排骨汤洒落一地,乳白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其他七零八落的饭菜浇在散落的排骨上,乱糟糟地弄污了苍白的地面。 季无忧留不得一刻停歇,转身跑到警卫处调起监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不断地拖着鼠标把进度条往后拉,偏偏好像一切都在跟他做对似的,哪里都找不到男人。 豆大的汗珠溢出鬓角,被汗水濡湿的手心几乎要握不住鼠标。 终于,他看见男人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步履缓慢地出了病房。他好像很痛,因为当他把天花板吊着的那根绳子弄断的时候,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男人好像哭了。 季无忧仓皇地抹了一把脸。 他凭什么哭?他这么不听话,他背着他出去做危险的事情,背着他跟别的女人来往,现在还背着他偷偷摸摸地离开,这样一身病地离开。 年轻人苍白着脸,对警卫道了谢,匆匆沿着男人下楼的方向往外走。医院附近都是聚集的小摊点,大多为医院病人们提供一些基本的服务,小吃啊、水果啊、洗漱用品啊。这些小规模经营的店铺很少安装监控摄像头。 季瑜第一次接到季无忧主动打来的电话。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从小独立的、冷漠的近乎无情的孩子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 下着雨,批发市场的棚子搭得很大,塑料壳子延伸出去半米远,给来往行人或是流浪汉们留下了一方避雨的空间。 季无忧撑着伞,望着塑料壳子底下靠墙站着的那个人。那人是个高大的骨架,却不知道是胃疼还是怎么的,佝偻着腰。腿上打着的石膏缺了几角,底下大概是因为来往走路间沾上了泥水,脏兮兮的。 季无忧站着,没有走近他。他好像存了心想折磨人,只是不知道是在折磨男人,还是在折磨自己。 到底还是他没忍住。走上去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袖子湿漉漉的,好像能攥出水来。男人惊愕地转头望他,乌青的嘴唇微张,瞳孔里是从不遮掩的讶然。 两天而已,他就又这样蓬头垢面。这场大雨好像下进了季无忧的心里,把那颗悬在空中的石头浮在了水面上,随着水面摇晃,一下一下,把这颗心撑得酸胀。 握在手中的伞被毫不留情地丢下,伞面落地,接着瓢泼大雨。季无忧紧紧地抱着他,颤动的唇角驳杂着欢喜和害怕。玻璃门将这两个人纳了进去,在阴沉的光线里渐渐扭曲,壮年人回到青年时候,青年人回到孩童时候。 也是这样乌云盖顶的天,孤儿院半亮不亮的牌子边上,男人抱起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此后灯火长明,漫漫长夜再不见忧愁。 ………… 男人不听话地跑了出去,肚子上的伤口和腿上的都恶化不少,肚子上的伤口渗了血,仅仅两天时间,就跟皮肉粘在一起了,纱布统统都要拆掉了重新再包扎。 折腾了半天,医生和护士可算都出了病房。估计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男人眼皮底下都是青黑色,这会儿睡得正香。 反锁上了门,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能进来惊扰到他们,季无忧才坐上了床。 他不知道男人是为什么这样忽然跑掉了,但他能肯定,男人自己是想不出这些来的。是他的领居又来看他了,还是朋友来蛊惑了?亦或是,亲人,或者就像那个无声无息出现的女人一样,他还有别的相好。 手指从男人的鼻尖处划到唇瓣上。 他和男人现在依旧是父子关系,男人也从来没有把他放在除了孩子以外的位置上过。这就注定他没有办法干涉男人娶妻生子,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霸占他,没有办法成为他唯一的世界、成为他的所有。 嘴唇覆上男人的,舌头钻进他微张的嘴巴里。男性的胡子总是长得格外快,短短两天时间,他和男人的下巴都已经长出的青色的小碴子,两个人下巴贴在一起,互相扎蹭的触感相当奇特,好像把玩着苍耳已经软了的刺,不扎人,却也硬硬的好玩。 舌头在男人口腔里扫荡,卷过每一颗牙齿,这还不够,又贪心地勾住了男人的舌头,叫这条沉睡的舌跟着他一起颠龙倒凤。 睡梦中的男人大概感觉到了有坏心的人在搅他的嘴巴,于是舌头难耐地想逃开,但是那根舌头似乎比他要聪明,他往那哪边逃,那根舌头就到那哪里堵他。男人只好委屈地晃头,把那根舌头弄走。 季无忧抬手用力捏住了男人的下巴,钳制得他动弹不得。舌头不容拒绝地在男人口腔里品尝着蜜液,回来时喝的那杯茶的余香还在口腔里萦绕。 吸吮着男人的唇瓣,把他本来就较之常人要丰厚些的唇含在嘴里,把肉乎乎的唇瓣舔咬的充血肿胀,好像血马上要破皮而出似的。 吮了许久才放过男人的嘴唇,捏着男人下巴都手指在男人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子。季无忧抬眼看了看男人拧着眉毛、撇着红肿的唇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手底下忍不住更坏一点,探进他的病号服里,捏住那还平平的、和乳晕合在一起的奶尖,把它从乳晕里捏起来。 陈长明哼唧了几声,胳膊伸过来抓这只作乱的手。 宽厚的手掌隔着病号服抓住了季无忧的手,大概是把这当做了孩子的恶作剧,他只是抓着这只手,让它不能再不安分地乱动,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本来像是要醒来了,这会儿却又睡了过去。 ………… 刘成觉得自己可能今年犯冲,一天天的净遭些无妄之灾。 季无忧那小崽子坐在对面,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恐怕早就想把自己浑身都皮剥了。胳膊上起了一溜儿的鸡皮疙瘩,刘成把被子往上扯了点,做出一副重症患者的样子,死皮赖脸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把我整残了,你爸可不会不管我,到时候还是膈应你。” 季无忧无所谓地勾起唇角,挑眉轻轻笑道,“所以,叔叔的意思,是想要消失是吗?” “他从医院跑了,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你的原因吧?”年轻人自顾自地从桌上的果篮里拿起来一只苹果,这个果篮是他买的,他知道男人一向在意这个常常照拂着他们的发小,于是应着表面功夫去买了一只。金属刀具上泛着粼粼的银光,在果皮上慢慢地削着,纤薄的刀刃划入果皮与果肉之间,蜿蜒而下。 他像是中世纪一举一动都仔细管教、衡量过的贵族,像在表演艺术似的,偏偏眼睛里又带着揉杂了戏谑的冷意。 刘成一怔,他是个聪明人,听得出季无忧这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全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再怎么说也是和陈长明一同陪伴了季无忧近十年的长辈,倘若说陈长明是他季无忧的父亲,那季无忧也该是自己的半子。 他一直知道这孩子讨厌自己不错,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可……他想不通这个孩子怎么会这样不待见他。 “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一整只苹果的果皮被完整削下,一条红色的缎带卷曲着被掷进了垃圾桶,年轻人刚才专注的神色此刻半分也看不见了。 磨了磨后槽牙,刘成压低了声音道,“我早知道你这小屁孩不是什么孤儿,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碍事而已。”随意地把刀具搁在桌上,刀刃也没来得及收进槽口里,季无忧把削的颇完美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抽出纸张擦了擦手指,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