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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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酒盘腿,用手撑着脸,看着坐在花架下打盹的周逸,清风吹拂着垂下的藤蔓,轻抚着他的侧脸。 风吹起观风院主楼顶楼的轻纱,露出了站在帘子后秦长青挺拔的身姿,他的目光落在花架下的周逸上久久未曾移开过眼。 “你的伤怎么样了?”白霜走到秦长青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坐在围墙上像一只大型犬守着主人的赵清酒,皱了皱眉头。 “内力已经运转无碍,修养两三日应能恢复个六七成。”秦长青的目光从周逸身上收回,望向远方。“若没有些本事,钟宿是不会让他来的。” 这座五层的高楼分会的最高点,可将盟会的景色尽收眼底。 “我自然是信得过钟宿的。”白霜看到花架下的周逸动了动,转过身子,朝围墙上的赵清酒招了招手。 赵清酒几乎没有半分犹豫,跳下围墙,走到周逸身前。 见状,白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还是早日派人把周逸送下山吧。我见他身体着实是不好,我们这也不太平,留在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秦长青不答。 “长青,会里已经有他是你私生子的传言了。” 秦长青收回了目光,没有恼意,倒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要能有孩子,也差不多跟他一样大了。只是我没这个福分,他也不是我的孩子。” 秦长青转过身,落了座,给自己和白霜都倒了杯茶,示意还愣在原地的白霜过来坐下。 这样的笑意语气,白霜已经多年未见了。这些年,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师兄是个寡言却温柔的人,眼睛总是神采奕奕而清亮的。他会陪着自己把没练好的剑一遍一遍地练,他总能在自己结束训练的时候从兜里拿出几颗糖。 而不是像现在,把自己磨成一把剑,一把麻木的剑,沉默地守着这个地方。 “过两天就让赵清酒送他下山吧。”秦长青说。 白霜喝一口茶,“再不送下山,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魂不守舍的。” 秦长青,呷一口茶,点了点头,才悠悠道:“要我是你就劝鹿幽早日再择良人,不要在清酒这一棵树上吊死。以前你们说他是不解风情,现在你看着,哪有半点油盐不进的样子,解风情得很。” “她要是能听我劝就好了,这南墙让她自己撞去吧,撞疼了就知道了。”白霜无奈。 “倒是。年轻人折腾一番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经历。日后想起,也能让回忆没那么乏味。” “就怕折腾一番后再也不出来,一辈子靠着回忆活着。说对吧,师兄。”白霜说罢凝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秦长青。 秦长青像是没听明白白霜话中带话,反而顺着她的话,“所以说,劝你的好徒儿赶紧放弃。” 白霜眼睫扇动,忽的睁大了眼,盯着秦长青的脸,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看着周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长青:“为什么?” 白霜:“他和二十岁时候的你有几分相似。” 秦长青没有答,白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茶喝完了,白霜也走了。 秦长青看着空了的茶盏发呆,他想起许多年前,那人气急了,赌气坐在了自己对面,拿起自己倒过的茶一饮而尽,“这孩子到底有哪一点像我!长得也不像我。”吐槽起自己的孩子,那人倒是有几分委屈,他盯着秦长青低头倒茶的脸,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倒是有几分像你。” “净说混账话。”秦长青道。“翼儿才多大。” 说着,秦长青停了下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身后。哪儿竹门开了条门缝,一双圆圆的眼睛又畏又可怜地望着自己。 “翼儿,过来。”秦长青招手。 光着脚的小男孩闻言犹豫片刻,从门后走出来,径直地走向秦长青。 秦长青长臂一捞,把男孩抱到自己大腿上,低头问道:“翼儿,饿了么?” 男孩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秦长青拿过手边早就熬好凉了好一会的粥,试了试温度,递给男孩让他自己勺着吃,丝毫不介意掉出的米粒落在自己质地上乘的袍子上。 “你看,有奶便是娘。”那人干脆一手撑着桌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儿子吃,听这语气还有点酸。“还记得自己爹是是谁不?我看他呀,就是有奶便是娘。儿子,喊你长青叔叔一声娘,也不枉他辛辛苦苦带你。” “一句比一句混账。” 周恒对长青冷着脸斥责毫不在意,收敛起不正经的神色,认真道:“长青,我说的是真的。让翼儿认你做父亲。” “他爹不就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不缺爹。”秦长青反驳道。 “等我死了,就让翼儿照顾你。”周恒不知何时已经坐正了,与秦长青四目相对,“我怕你孤单。” “周恒。” “嗯?” “你能不能捡点好听的讲,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好好好。”周恒站起,看着乖乖低头吃粥的周翼,“翼儿,喊一声义父。” “义父!”周翼喊得干脆。 周恒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好儿子,爹上街给你买糖去。” 记忆像是洪水冲破了牢笼奔涌而出,关于周恒的记忆依旧是那么鲜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记得清楚,清楚到每一次想起都像一根刺,刺入骨髓,痛彻心扉。 秦长青端着早已冷了的茶水,一口饮尽,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露出一丝苦笑。 “这可真的是自己的亲师妹,净往自己的痛楚戳刀子。” 香园里,赵清酒看着手心的糖,我早就不是爱吃糖的小孩子了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周逸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把糖放到自己手心的样子让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你哪来的糖?” “别人给的。” “哦。”赵清酒往周逸身旁一坐,拆开一颗吃起来,周逸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他也不问。 花架上的紫藤花期早已过了,垂着豆荚。 赵清酒又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味,他确定不是糖的香味,这种糖他没少吃,虽然香,却不是这样的味道。 香味很特殊,似乎靠得周逸近了才能隐隐约约闻到,毕竟他在院墙上蹲了好几天,除了这满园混杂的草木和花香,那一抹带着霜雪的清冽的香味是闻不到。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赵清酒问出这个问题没有太纠结,他想要知道答案,关于自己的空白的过往,发生了什么,遇到过谁,说不在意是假的。只是这么些年,还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有熟悉感,除了眼前这个人。 “没有。”周逸答得干脆。 “可你身上的香味,我总觉得很熟悉。”赵清酒追问。 周逸睁开眼睛,落在赵清酒身上的目光很柔和,他轻笑,以目光示意赵清酒看向远处站在院门后的鹿灵“你这话对门外的那位鹿灵姑娘说,我估计她一会没那么生气。” “啊。”赵清酒侧头,一时理解不了周逸话里的弯弯绕绕。 周逸垂眸,起身,拍了拍赵清酒的肩膀,“我想鹿灵姑娘应该是来找你的。”周逸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补充道:“会关注别人身上的香味说明你长大了,需要……需要找个伴了。”说罢,这才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清泉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