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是什么人间惨剧哟
和肥沃的疆土一样,朱枢皇室的子裔向来颇丰。 颇丰到什么程度呢? 嗯,历朝历代,天子血脉都是按打来计算的。 ——就是这么傲视周围一圈渣渣。 尤其是北燕(特指)。 沈离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午后。 时值春末,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盛,一片洁白蓬松,煞是可爱,沁得人心肺都是清爽甘甜。 皇子诞生的消息传来,沈谨正在灌固元大补汤。 “哦?生了?” 年轻的皇帝闻言,并不是很在意,摆摆手道:“按例赏赐下去,剩下的别烦我,没看到朕正忙着吗?” 完了,想起还得给这个孩子取名字。 脑海里闪过冷云宫里的梨树,灵光乍现:“就叫沈梨吧。” 大太监将话带到冷云宫,慕妃谢恩。 从此沈梨变成了沈离。 深宫高墙,青丝华发,不过转瞬间的事。 谁会在乎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名字究竟叫梨还是离? 天潢贵胄,亦分三六九等。 接生的嬷嬷扁着一张嘴,同前来探望的大宫女道:“生了一双碧眼,果真同他母亲一样,是个妖孽。” 流着北荒蛮夷的血脉,生来便和王位无缘。 皇后松了口气。 张开十指,看着指甲上的一点朱红,淡淡道:“那就留着吧,不过是个贱种。” 元晋一十七年,晋帝暴毙。 蛰伏已久的八位皇子互相杀伐,几位公主也牵扯其中。 一时间,整个宫廷刀光剑影,寸土寸砖,都渗着血腥气。 沈离搂着小翠壮实的熊腰,望向眼前跪了一地的大臣们。 恹恹地,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一口血。 立即有机智者如张太医,不等他吐完,就一个箭步冲上来,搭上了他的脉搏。 “陛下!您贵为天下之主,万勿轻慢龙体!” 老头子声泪俱下,悲怆之态,仿佛之前往他药里掺料的不是自己。 “陛下万安!” 一众臣子紧随其后,声如洪钟。 前排跪得最快的,一人紫衣玉带,鬓发微白,整个人匍匐在地,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砖里。 沈离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儿,约莫想起这位是当朝的兵部尚书,裴云啸。 哦,巧了,老熟人啊。 再看他旁边的那位同僚,同样跪得干脆利落,宛若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 因为头埋得太深,沈离实在想不起这位人才是谁。 瞥见他衣袖间一圈镶丝银白,只朝服的衣襟上,小小绣了个‘刑’字。 “…..刑检司总督,刘大人?” 沈离窝在小翠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啪叽! 刘重山刘大人身材魁梧,听到自己的名字,双膝一软,由跪变趴,整整齐齐地糊在了地上。 哦,巧了,又一个老熟人啊。 沈离瞅瞅脚边抖成一坨的两位,再瞅瞅诊着他脉,脸色青黑交加的张太医。 悠悠地,慢条斯理地,又吐出了一口血。 嘶!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抖得此起彼伏。 张太医一脸我好想去死一死哦,现在去死还来得及么的表情。 八子夺嫡,同室操戈。 这场血腥厮杀历经九个月多,牵扯甚广,死伤无数。 上至皇子公主,下至军权世家,生生将一条环城的玉金河都染成了深红色。 废太子杀太后,立新后弑旧妃….. 一波波骚操作下来,令人大开眼界。 就连前朝的殿堂上,也从满堂的肱股之臣,变成了稀稀拉拉,东拼西凑都凑不齐两条队列。 …..结果就是,天生体弱,没事就呕两口血,一躺躺平半个月的九皇子。 成了这场博弈之下,仅存的硕果。 沈?硕果?离:好气哦,一觉醒来,还没来得及和小翠私奔,就成皇帝了。 西枭,东虞,阙月,北燕:贵国画风如此神奇,我等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