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231

    尽管充满怀疑，硌还是答应了格雅的要求，就像对方说的那样，如果感知到什么危险的想法，祈一定会出面阻止。

    回森林的寻找祈的路上，他正好路过曜的小院，里面的人正忙着朝屋里搬运家具，像是打算长期留住。从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成年男性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和煜取得了联系。

    硌知道现在家族的成员正在想办法外迁，他清晨离开森林的时候就看到卡车不断从家院向外拉物资。昨晚离的叫声应该给他们带来不小恐慌，亲眼目睹自己未知且无法操控的强大力量，或多或少能震慑他们一下。

    但他并不知道这份震慑能持续多久，是否足够让家族的当权者们从不可一世的傲慢中清醒过来。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曜忽然出现在屋顶上，手托着粼光对着前方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是一个告别的好机会，也多一个途径把消息向家族内部传播，毕竟之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

    硌留意了一下屋顶附近，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缓缓落在曜的身后。

    “谁？”曜的听觉依然十分灵敏，但显然没有猜到是他，“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静一静。”

    “是我。”

    曜的反应有些奇怪，听到他的声音后没有流露出开心的表情，反而显出迟疑与退却。

    硌大概能猜到原因：“你是不是听说了一些有关我的事？”

    曜不擅长说谎和隐藏情绪，被说中后明显僵住。

    硌也懒得解释：“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听到这话，曜慌张地朝他走来，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硌连忙把人扶住，耐心解释道：“我没有生气，你不用紧张，是真的到时候该说再见。”

    “因为你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曜努力拉住他的手，却使不出力道。

    考虑对方的身体状况，硌找来一个旧花盆，扣在地上让曜坐下：“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但他们的话和这件事无关，而是和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有关。”

    曜紧张地问：“什么事情？”

    “离岛要消失了，你们必须尽快迁到岛外去。”

    “迁到……岛外？”曜呆呆地重复，就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硌没办法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明天东南方向回出现一个新的岛屿，可以暂时转移到那里，不过那个岛屿可用的资源有限，未来最好还是迁到更远的大陆。”

    曜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他的前一句话，惊恐地抓着他：“离岛为什么会消失，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硌轻拍曜的手安抚道：“昨天发生了很多事，第七道门后面的图腾遭到破坏，森林的封印即将打开，到时候离岛就会消失。”

    “是谁破坏了图腾？是花月的人，还是父亲他们？”

    “应该说昨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脱不开干系。”包括他自己，不过其中的因果关系实在太复杂，他没有时间一一解释清楚，“总之如果想活下去，你最好劝家里人离开离岛。”

    曜难以从震惊中脱离，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可是除了离岛，我们又能去哪？”

    “暂时去新的岛屿，但长远考虑最好还是迁到大陆去。”硌耐心地重复道。

    “我从没离开过离岛……也不想离开离岛……”曜缩紧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明天新的岛屿就会出现，到时候就能证明我的话。”硌能理解曜的不安，失去咒术和家族地位的庇护，曜的未来只会比身体健全的人更加艰难。

    看着如此脆弱的曜，他有些不忍心进一步说出事实，可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提早做好准备：“另外离岛消失后，咒术和幻兽也会消失。”

    这个消息比离岛消失的消息打击更大，曜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可不可以和离岛一起消失？”

    这是硌最不愿看到的反应，但如果这是曜的选择，他也无权阻止：“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应该问你的家人，还有有你自己。”

    曜无助地摇头：“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就换个方式想想，你希望更多的家人死掉吗？”

    “当然不！”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曜连声音都在颤抖，“我已经受够了死亡！”

    “那就想办法逃出离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