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156

    下午硌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虽然被敲的是隔壁大门，但连续敲上五分钟，想要无视也难。

    他爬起来顺着声音寻找，发现响声来自隔壁西蒙家，有两个年轻人叫门失败，失望地离开。他很想追上去告诉对方西蒙这几天都住在学校，但考虑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简单洗漱过后，硌走出家门，来到新旧城区的边界附近。

    这一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店铺，很多没有能力挤进新城区的店集中在这里。明明是旧城区的狭窄街巷，却到处挂满了时髦的标志和霓虹灯，让原本就不宽裕的街道显得更加拥挤。

    莱蒙德在这边有不少房产，在新城区还在规划之前下的手，并因此狠狠赚了一笔。这些年抛售了不少，依然是整片街区最大的房东。

    不得不承认，莱蒙德在做生意方面相当有天赋，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买进卖出。莱蒙德也从来不吝啬炫耀自己的实力，买下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硌炫耀。

    硌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晚他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站在楼顶上吹着凛冽的海风，手里的雨伞快要歪到肩膀上，根本挡不住倾盆而下的大雨。

    真的是又冷又困又累又湿的一个夜晚，他这么狼狈只为了欣赏莱蒙德新装好的广告灯。当然这绝不是出于他个人的意愿，而是莱蒙德用紧急委托把他骗来的。本以为是什么困难的委托，结果就是风雨交加的夜晚站在外面看灯。

    来都来了，就当是给钱一个面子。

    于是他就这么在雨里淋一个小时，对面墙上的广告灯才调试成功。那时候岛外的物资流入有限，广告灯都十分稀有，更不用说是横跨两栋楼的巨型广告灯。

    当灯光亮起的时候整条街都跟着活跃起来，尤其看到灯光组成的图案还可以不断变换，本该寂静无声的街道也传来了惊叹。

    莱蒙德神气十足地出现在他面前：“感觉怎么样？”

    “我淋了一个小时的雨，能不能加钱？”

    莱蒙德显然被这个反应气到了，脸色顿时比天色还阴沉：“我真是高估了你这个野蛮人。”

    “能看出是个大工程，图案变换是怎么做到的？”

    见他问到重点，莱蒙德脸色稍缓：“简单的编程而已，不过下雨算是个意外，电线太多排查起来有点麻烦。”

    “你不会告诉我，这东西是你亲手做的吧？”

    “当然不是，但我有参与图案的编排，也会操作。”莱蒙德顿了顿，“我打算把它用作暗号，给你留口信用。”

    硌着实被这个想法惊到了：“这么大的东西还能叫暗号？”

    “当然。”莱蒙德得意地看着广告灯，“这才符合我的风格。”

    硌知道对方是认真的，因为几分钟后他从广告灯上看到了自己的剪影，虽然嵌在背景里不太容易察觉，但这足以证明莱蒙德没有在开玩笑。

    从那之后，这种浮夸的暗号就成了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之一，直到莱蒙德八年前离开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