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后我养你
林轩又是心虚又是高兴，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准备PPT。 他给风电实验室负责人王晓安打电话，让他先把实验室最近的研究成果发到邮箱，明天还要来公司当面讨论。 清枫集团的风电实验室坐落在深市海边，是专门修建的一片厂房。林轩考虑将储能项目的发展前景美化一下，有的时候对同一组实验数据的解读可以是悲观的，也可以是乐观的，依赖于撰写文字的技巧。 他收到王晓安的材料后就开始苦思冥想，直到被微信的提示音打断思路。 他反应了会儿，才从公文包取出会所专用的旧手机，发现是乔总发来的。 对方说这几天家里有些事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她妈妈终于同意请林轩去家里弹琴，问周日有没有时间过去。 周日啊……林轩紧了紧眉心，整个人埋到椅背里，摩挲着下巴，很是犹豫。周一要给资方介绍项目，周日去乔总家弹琴，至少要浪费一个白天。 而且钢琴不是人过去抬起手就能弹的，还得先认真做准备练习。 虽然这几年他一有空就练手，但灵活性和指力还是在直线下降，莫扎特的曲子又需要在细节方面做大量精致的处理……这又要占据不少准备PPT的时间。 可是……老年人的固执林轩也很理解，毕竟他自己就有一个固执得跟花岗岩一样的父亲。乔总说家里有事耽误了，怕不是花了很多时间哄劝老人家？如果周日自己不过去，以后老人家更不想听自己弹琴了。 林轩手指按在微信输入界面，很想打出改时间的字样，但乔总说的那句“说不定她听了能开心点、多吃一碗饭呢”始终萦绕在心头，最后他鬼使神差地输了一个“好的”。 回复发送出去后他就懊恼地敲了敲额头——这几天又要连轴转了。 下午他早早就下班回家，练琴到夜里七八点，然后继续做PPT到深夜。第二天和王晓安讨论后重复昨天的日程。 第三天是周六，为了保密起见，他特意选了周末，把赵远宁、王晓安和几个主管叫到公司会议室，精修演讲PPT。 周六的公司冷冷清清，诺大的会议室只有他们几个人。好在这些人都是老林总留下的班底，互相讨论着修改，进展很顺利。 下午其他人回去后，赵远宁陪林轩整理材料时担心地问：“轩轩，今天你的手时不时就抖几下，是不是太紧张了？” 林轩下意识地握了握还在胀痛的手指，没敢说是因为连着两天长时间练琴有点吃不消，只能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什么，可能是肌肉条件反射。” 赵远宁点点头，而后欲言又止地慢慢说：“轩轩，你真不考虑少说点风电，多介绍介绍势头发展迅猛的旅游吗？” “学长，”林轩停下来，“如果深海资本是看中旅游业务才收购我们的股份，那他们就很有可能在某些时候放弃风电业务。” “不放弃风电是我们的底线，不是吗？”他认真地看着赵远宁，“要不然五年前爸爸就直接让二叔管理公司了。” “我是家中的独子，以前跟爸爸商量的是请二叔或者职业经理人运营公司，我坐收分红就好。 “可二叔不愿意继续做风电，还把爸爸气病了。爸爸脱离生命危险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我回来接手，我做旅游只是为了赚钱补贴风电，不能本末倒置。” “我知道的，轩轩。”赵远宁叹了口气，“我只是提议，报告怎么做当然还是你来决定。” “嗯，谢谢学长！学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林轩专注地望着对方。 赵远宁心口一跳，不自觉地避开林轩的眼神，轻声说：“你问。” “我想问学长，以后愿不愿意接手公司的运营？做我的职业经理人，让我能什么都不用干，坐享分红就行。”林轩唇角弯起来，眼眸中透出憧憬。 赵远宁怔了一下，抬眼凝视林轩：“好啊，以后我经营公司养你，你还回去弹琴，怎么样？” “太好了！那就这样约定！”林轩眯眼笑起来，笔直地伸出右手。 赵远宁凝视着林轩，也伸出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两人在公司门口分开时，赵远宁问：“周一要不要我陪你去深海资本？” “不用不用！”林轩急忙拒绝，万一遇上池老板，被学长发现不对劲就惨了，“你的小长假项目也挺紧张的，我这边自己可以的，放心吧。” “……好。现在回家？还是一起吃晚饭？” “回家吧，趁周末好好陪陪爸爸。”林轩的声音越发微弱。 赵远宁皱了皱眉：“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好，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紧张。以前你钢琴比赛多少人在下面看，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了，没什么可怕的，是吧。” “学长说的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轩弯起嘴角笑了笑。 口是心非的林轩回到家仍旧是练琴。这几天他总是泡在钢琴前，林奇铭和梁平都奇怪地过问，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混了过去。 第二天乔颖思派司机到小区外接林轩，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深市最有名的富人聚集区碧兰湾。轿车盘山而上，驶过一栋又一栋占地面积颇大的豪华别墅，终于来到乔家。 乔颖思亲自在大门外接林轩，寒暄过后神秘兮兮地说：“我跟家母说你是我们公司的程序员，可别穿帮啊！对了，你原名叫什么？ ” “林轩。” 他有些无语。乔总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吗？程序员是个技术活儿，穿帮概率很大啊，还不如说自己是电话销售来的靠谱。 本来林轩还脑补乔母是一位身体孱弱、精神萎靡的丧偶老母亲，结果见到真人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住若兰湾的女主人怎么可能那么可怜，人家明明是位皮肤极有光泽、衣着优雅得体、笑容和蔼可亲的富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