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人综合征
回到楼上，素素才发现自己脖子里带着奇乔的围巾。正准备摘下来，抬头却见教父在门口正看过来。 素素把围巾搭在胳膊上，姿态自然地靠在门边。韩启明的眼睛在那围巾上停留了几秒钟，但他什么都没有问。 “生意谈的怎么样？教父。”素素看教父虽然已经除下外套，但领结还打的端端正正，她猜他刚回来不久。 “还算顺利。”韩启明道，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问到：“你呢，玩的怎么样？” 素素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好呀。” “明天七点钟，我们回国。”韩启明说着，好似又不想让素素不开心，补充道：“好不好？” “好，”素素握了握臂弯里的围巾，明天，看来是见不到奇乔了，也罢，奇乔也许明天都不记得要来呢，欧美的人际关系都很随机的，不是吗？ 素素一夜无梦，次日韩启明早在起身去处理临行前的事情。 仍旧安眠不动的素素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想要再睡一会。 “咚咚，咚咚，”几声轻响把素素的注意力拉到窗口，她赤脚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 素素一惊：“奇乔！” 奇乔眨眨眼，素素飞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六点十五分，还有四十五分钟，她就要走了。 素素并未想到奇乔会这么早就来。 推起窗户，奇乔翻窗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但他的拥抱是炽热的。 “我今天就要走了。”素素希望奇乔尽快明白现状。 “去哪里？”奇乔以为素素要出门，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素素想去的地方，他一定知道。 “回国。”素素微笑着回答他。 奇乔显然很失望，但是她迟早要离开，奇乔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会去找你的，”奇乔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是他一定会去找她。生怕自己的热情吓到素素，奇乔道：“你放心，我只在你想要我出现的时候出现。” 素素抱了抱他，叫他不必多心。时间紧迫，他们无法进行什么亲密的接触，奇乔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深深吻她。 他身上的薄荷清香还在，素素觉得有些眩晕，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体好似也失去了知觉，她好像困极了。 可是，明明刚刚睡醒。 “素素” “素素” 奇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素素想要睁开眼，但是，好无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素素猛然睁开眼。 大脑一阵眩晕后，她看到奇乔一脸焦急的神情：“你刚刚睡着了。” “是吗？”素素敲了敲额头，“抱歉。” 又看了一眼时钟，六点四十五分，她竟然这样恍恍惚惚的睡了半个小时。 奇乔满脸担忧地道：“你身体还好吗？” “我，”素素精神有些恍惚，“我只是觉得好困，好像在梦游一样。奇乔，我是在做梦吗？” 奇乔摇头，“我知道我有一种症状叫睡美人综合征，你，”他欲言又止。 “睡梦人综合征？”素素笑了笑，原来还真有这样一种病啊。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眼神恍惚地问道：“这个综合征，会让人每天像梦游一样吗？我，”素素闭了闭眼睛，“我好累，但是 好想醒过来。每天这样不清晰地活着，好像，雾里看花。” 奇乔的中文虽然不错，但是这‘雾里看花’他不懂。但素素说的‘每天不清晰地活着’，他微微有些懂。 “现在，也这样吗？”他吻了吻她，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原始的性欲会让人的大脑保持清醒，接吻，也是引起性欲的一种有效方式。 “嗯，我感觉得到快乐与痛苦，但是这好像都是我身体的感觉，并非大脑的感受。”奇乔的吻让素素有些清醒，但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恢复如常。 听了她的答复，奇乔有些失落，睡美人遇到王子的时候，是可以被唤醒的，他道：“哦，我不能给你清晰的快乐吗？” 素素无奈的笑了笑：“很抱歉，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你像是我梦里的人，而我这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诚然，素素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做梦，只有在教父身边，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真实感，她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那个东西就在她记忆的深处，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等你醒过来，你还记得我吗？”奇乔神色有些黯然，纯澈的眸子充满爱意地看着素素。 素素蹭了蹭他的脸，他的鼻子很高，素素忍不住想要咬一下。“当然记得你呀。”素素安慰他。 “我不信。”奇乔有些孩子气地皱着眉毛，他长得这样高大，素素从未觉得他像个孩子，仔细看他的脸，再看他这样拧巴的神情，素素才忽觉他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 墙上的时钟“咔哒”一下，然后清脆的响了七声，素素看向窗外，果然看到教父已经再和驾驶员在门口交谈着了。 “放心啦，我不会忘记你的，奇乔，奇乔，薄荷味的，奇乔。”她抱了抱他，轻声道：“我要走了。” 门外已经响起脚步声，教父想来已经要过来了。 奇乔很乖觉，丢下一句“我会去找你的，”他轻快地翻窗出去，窗帘一荡，他的身影便不见了。 不知道为何，素素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到底在哪里呢？ 越是努力思考，大脑越是混乱不堪， 一阵阵的眩晕又涌上来，素素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韩启明进门的时候，只见素素在床上沉沉的熟睡着，他没有唤醒她。小心翼翼把素素抱起，韩启明微微一笑，步伐稳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