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矛盾（上）

    老爷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怀上了？”

    李嬷嬷说：“老奴也没想到能这么快，看来那副易孕的药确实有效。”

    “我都没什么感觉。”

    “老爷，这孩子还不到一个月呢，比指甲盖都小，您能有什么感觉。”

    老爷瞄了眼自己的指甲，不太能想象一片指甲如何能长成孩子的样子。

    “但老奴只看得出怀没怀上，孩子具体怎么样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

    老爷不乐意：“请大夫来，谁知道那大夫的嘴严不严，万一传出去，我岂不成了笑话？”

    李嬷嬷转头看夫人，请夫人拿主意。

    夫人走上前去，把手搭在老爷身上：“李嬷嬷你生过五个孩子，又照顾老夫人生下儿子，我相信你的经验，你就说说这怀孕有什么要注意的，我们多小心，总该没事的。”

    “哎，夫人！”李嬷嬷应声，“头三个月呀最要紧，一不小心就没了，这首先就是不能行房，这第二条要注意的就是饮食，不能重油重盐，要多吃点，吃清淡点，最好多吃这些菜，我看老爷体弱，补药也要多吃点，第三条就是不能……”

    夫人注意到老爷在李嬷嬷说“首先”的时候，微微有些不高兴。

    老爷嘟囔：“这不能那不能的，我还能做什么事。”

    “老爷，等三个月后孩子怀稳了，自然可以做点其他的，但是在食物、行动方面还是要多加小心，十月怀胎后，生下来就没问题了。”

    夫人轻拍老爷的肩膀：“这段时间要辛苦老爷了。”

    老爷不情不愿：“好吧，反正也就几个月。”

    李嬷嬷回去禀报老夫人这好消息，老夫人那边就说，以后请早安省了，天气凉了早晨路面滑，免得摔了，总之大概意思就是让老爷好好养胎，这免早礼瞒不住下人，对下面宣称当然是换了个人，便是夫人怀孕了。

    于是第二天，表舅一家就来贺喜了。

    表舅嫂聒噪得很，在内屋拉着夫人的手上下左右看，脸上那个灿烂的笑呀，不像真心实意为她高兴的，像看热闹的：“哎呀侄媳妇，这前几天中秋大家刚刚聊过你这肚子，这两天就有动静了？”

    夫人抽了一下手，没抽动，面上微微笑：“也是巧了，中秋那天我就没心思吃东西，这两天感觉不对劲，身子不舒服就想请大夫看一下，没想到遇到娘身边的老仆，一眼就看出我是怀上了。”

    表舅嫂说：“你看看，我就说你是有福气的！长得又漂亮，嫁得又好，婆婆对你好，表侄对你也上心，可不像我们家姑娘，胆子那么小，我这个做娘的就担心她以后嫁出去受欺负……”

    夫人心里呸她，也知道自家是个姑娘，这么大了还把婚事拿出来跟别人说，姑娘都知道要羞，这当娘的属实不要脸。

    老爷和表舅在外面一边下棋，一边说事。

    老爷问：“表舅，还没找好夫子呢？”

    表舅一脸愁相：“有名气的夫子都不愿意要他，当时启蒙晚了，现在年岁大了，性子有爱胡闹。”

    老爷专注看着棋盘：“这样啊。”

    表舅执棋敲着棋盘：“你这如果是个男孩，到时候长大了，让他经商还是读书啊？”

    老爷暂时考虑不到这么远，这种事到时候也不是他做主：“随便吧。”

    表舅只好明示：“如果读书，有什么门道么？”

    老爷皱着眉：“我不太清楚，您得去问娘。”

    “就是因为你娘也说不管，我这不也没办法，表侄你在外行走，路子肯定比我广，”表舅指了下内屋，“你黎表妹，咳，我们以后可是……你帮帮表舅想想办法。”

    老爷不会直接拒绝，左说麻烦，右说不会，但表舅厚着脸皮，硬是说：“我就当表侄你答应了啊，答应了啊。”

    等人一走，老爷把这事对夫人说，夫人冷笑了一下，这卖女求荣，也得看我们买不买吧。

    老人觉得丢面子：“都答应了。”

    夫人为老爷揉着肩膀：“到时候我去说，咱们不管这事。”

    老爷躺在夫人身上，打了个盹，他容易犯困。

    待老爷睡熟后，夫人轻轻把人挪开，往他头下塞了个枕头。

    夫人整理了一下服饰，带着丫鬟来到后院柴房。

    事情做完了，那后院这人就得好好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