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爱与被爱都是折磨

    我第一次见到何景然并不是在相亲的时候，而是在她刚入学的那天，我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深切的体会到喜欢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热浪冲击了一下，可惜当时我已经快要毕业了，虽然心里偶尔会想她，但是只好先忙自己的事，没想到这一忙就是好多年，也许是缘分吧，让我在那之后又遇见她了。

    梦醒之后记不住所有，只有零星几段画面还能回忆起来，何景然穿着白裙子在楼梯上的样子、我在给公司投简历的样子、还有何景然穿着短袖在家里看电视的样子……

    何景然在装睡，我其实发现了但没戳穿她，她用力的抓着我的衣角像是怕我走掉一样，我合上眼脑子里闪过很多纷乱复杂的画面，我和何景然的婚姻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播放。

    我们两个从认识到结婚已经五年多了，严格来说我们还是新婚，但在这五年里却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她始终都没有对我说过爱，可我却知道她爱我，这听起来应该很奇怪吧，也许没结过婚的人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结婚了却不相爱的人也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除了相爱，爱与被爱都是折磨”这句话是多年前在手机上看到的，因为觉得很不错所以一直记到现在，我和何景然是相爱的，但我们都不擅长表达爱意，何景然是一个很感性的人，看电影会流泪，路边看到流浪猫会不忍，甚至看到某些文字也会被触动，我则是很理性的人，不过这几年也变得愈发感性了。

    何景然以前是一名幼儿园老师，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讨厌小孩就不干了，然后她开了书店，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棒，有一段时间我也想开家小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开在书店旁边，但后来这个想法就打消了，毕竟现在的工作也是我喜欢的。

    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们俩想做丁克来着，一方面是何景然不喜欢小孩，家里面也不怎么催这件事，另一方面是生孩子对何景然身体伤害太大了，后来有一次何景然看出来我很喜欢小孩子了，就提出要不然就生一个吧，因为这个事我们还僵持了很久。

    何景然怀孕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毕竟我们每次都做了保护措施，后来一次才知道是何景然动了手脚，不过我还是非常惊喜，得知自己要做父亲的那段时间真的是逢人就炫耀，有一天我和何景然在看一部纪录片，看着看着我就有点想流泪的冲动，我对何景然说了很多，结果都是词不达意，最后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感谢地话，何景然看着我笑了然后哭了。

    孩子没的时候我听到何景然痛苦的呻吟，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她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却不能为她分担哪怕一点，这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把我吞没，我在急救室门外等着她，那种感觉用心如刀割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