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梯间自慰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再不对付的同桌，在金钱的诱惑下也还是接下了，帮忙找回画像的差事。不过，在收下预付款时，她又补充说：“我也不知道画现在在谁的手里，你要等几天。”

    只是花一点时间等待，周让让没有异议。

    晚上九点，自习课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明天是休息的周日，同学们都在收整要带回家的书本。距离高考只有一百来天了，得抓紧最后的时间努力。

    在这些满脸严肃认真，动作迅速的青涩学生间，周让让的表现却与众不同。她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眼泪总是自己从眼眶里跑出去。

    哭的模样是不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她也不敢说绝对。只当自己十几年没念过书，一时不适应的排斥反应罢了。

    不过，这傻姑娘的身体也确实有天分。只是稍微流点泪，鼻头、眉毛、下巴都浮出一片婴儿般的粉红色。她用镜子照着瞧了一眼，觉得这个反应挺有意思的，自己感觉也蛮喜欢的。

    可是，在那群还没放弃诋毁她的同学间，就是坐实她爱装的证据。只是上个晚自习，也没人招惹她就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太假了！

    按说，女生因讨厌比她们吸引异性能力强的人而嫉妒排斥，是能理解的。但班上的男生对周让让也是漠视的态度，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像周让让这样外表长得娇娇弱弱的女生，因是最能激起雄性争夺欲跟保护欲的对象，却得到不合常理的不公待遇，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间。周让让忙了这两天身体交接手续的事，又被迫上了一天学，精力已经耗尽只想赶快回去休息睡觉。

    夜晚的回家路，直立在高处的路灯往底下树冠撒下橙黄色的灯光，穿透树叶间的缝隙落在红水泥砖铺就的地面上，行成黑色跟摇曳橙黄光斑幽会的景象。

    耳边偶有冷风送来的三两半句人声，周让让再次用中指贴着眼皮将流出的眼泪擦掉，但不到三秒睫毛又再次被打湿，上下眼睫毛搭在一起，视线被遮得模糊。

    这时，她撞上了走在前方的同校学生的后背，随后立即后退小声道歉：

    “对不起……”

    “你还要跟在我身后哭多久？”

    突然响起的质问声，发问者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周让让脑回路的那根线就像被什么扯直了，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又往路前方眺了眼，确定是回周让让家的路没错。

    或许是误会了？这么想着时，她解释道：

    “我家住在前面的那栋楼里，如果你家也在前面，我们走的就是同一条路，不存在跟着你的问题。”

    站在离周让让三步远的位置的男生，听完她的回答嘴角立即往左边脸颊挤去，表情也露出些烦躁的意味。

    他穿着宽松的校服，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腿也很长，周让让要走三步的距离，他只一步就跨到她面前。

    而且，在他靠近的那瞬间，周让让的身体再次出现了诡异的反应，竟像是蒸汽机被启动一样。心脏跳动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飙到了能让耳朵产生轰鸣感的状态，热气从脚底碰地冲出了天灵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脸颊也变得胀膨膨热乎乎的。

    她就像一个误入全息游戏的路人一样，以完全保持清醒理智的状态，体验了一把情绪激动到几乎崩溃的身体反应。总之就是非常神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妙体验。

    然后，就听得那个男生清冷冷的声音，“女生就是麻烦，跟我来。”他的发音干净利落到近乎吝啬，就感觉尾音多拖半秒就会浪费生命一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高冷的现实存在。不过周让让又不认识他，自然不会跟他走，男生潇洒走向她身后，周让让则提步继续往前。

    走了大概五六步，身后传来男生多少含有愤怒语气的喊声：

    “这边！不是要跟着我吗？”

    周让让是真的没有兴趣跟浑身没二两肌肉，瘦得跟柴一样的男高中生周旋。诚然男生的脸很有特点很帅，不过要让周让让产生兴趣主动上前攀谈，得是他几年后锻炼出一身结实又雄性荷尔蒙爆棚的肌肉后。

    而且前面就说过了，傻姑娘这具肉体非常有天赋，之前是她不太注意收拾打扮，现在周让让接手了，随便拍一张照片放出去，什么样的肌肉帅哥猛男没有啊。她才不稀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呢。

    所以不予理睬，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