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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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没关,两人走进屋里,几个助理开始打招呼:“宇哥,您来啦?梅哥,晚上好。” 张铃拉开王魏身边的一张椅子,毕恭毕敬地对周宇说:“老板,坐。” 周宇坐下,夹着烟的手伸出来,对梅荀说:“点烟。”接着对王魏说:“王导,九点多钟把我喊过来讲戏,您打算讲到几点钟?先说好……” 王魏打断他:“我五个小时后去机场,半个月回不来,你晚睡几个小时迁就我一下不行吗?” 梅荀从张铃那里接过打火机,擦开火花,弯腰把周宇手上的烟点着了。 周宇吸了一口,捏着烟说,“迁就您几个小时可以,让我给我自己捧起来的人做配角,您看这合适吗?”他回头问站在身边的梅荀,“小荀觉得合适吗?” 梅荀的喉咙动了一下,“不合适。” 王魏严肃起来:“小宇,我当初看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在想,成溪一定是你,这个角色非你不可。你不想给小荀配戏,那你心中有什么理想人选?” 周宇吐了一口烟:“不是给谁配戏的问题,我只演主角。加成溪的戏,或者删小远的戏,您都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现在没什么戏瘾,奖也拿到了,演不演都行。” 王魏为难起来:“我这剧本目前已经比较完善了,等拍摄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你提出来我们再改行吗?” 周宇没说话,让梅荀把手伸出来。 周宇把烟头碾在他的掌心里,来回碾了几下,才松开手,“你和你的恩师串通起来,算计我给你做配角,演完还打算解约,是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问你,两千万违约金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滚。” 梅荀低着头,沉默不语,把熄灭的烟头笼在手中,手指甲刺入掌心。其他工作人员见状都纷纷躲到其他房间去,王魏也捏了一下眉心,打圆场道:“让小荀自罚三杯行吗?” “把他喝进医院亏的还不是我的钱?”周宇转过头对梅荀说,“我最讨厌白眼狼。只要信任我,你想要的都会有。但是你不要急躁,耍一些没用的心机,懂了吗?” 梅荀凌晨三点半才到家,看到许裕园坐在床上,以为是时差影响。梅荀冲完澡就上去抱他,没想到许裕园推了他一把,力气极大,梅荀没有防备,腰差点撞到床头柜上。 梅荀这才看到他眼睛是红的,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用跟你说了吗?导演找我过去讲戏,讲完人家凌晨两三点要上飞机。一大堆人都在场,你不信可以问去张铃。” “一大堆人都有谁?” “导演,助理,还有导演那边的人。” “没有别人了?” 梅荀说没有,关灯上床躺了几分钟,本来要睡着了,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脸上,一睁眼看到许裕园坐在床头,在黑暗中对着自己无声地流眼泪,顿时非常火大:“你要哭就去外面,别吵我睡觉。” 许裕园这就起身,被人一把拽回来。梅荀把他按在床上,声音非常疲惫:“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烦不烦人?我从早上九点忙到夜晚三点,半夜赶回来都是为了谁?一直这样我也会累……” 梅荀的话声渐弱,突然断掉,就着趴在许裕园身上的姿势睡着了。许裕园把手伸到他下面,隔着睡裤捏了一下,梅荀直接给他捏醒了,只是困得睁不开眼:“别碰我。” 许裕园两手都伸进他睡裤里,抓住那团分量很足的软肉揉搓了几下,一边说:“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别人。” 听到这话,梅荀整个人都清醒了,清醒过来后脑子里反而更加茫然。他几天没回家不是没试过,几个月没回家也不是没试过,他想不明白这回是哪里得罪了许裕园? 没等他细想,许裕园就爬下去,拉下他的裤头,用嘴含住了他的性器。 梅荀把他拎起来,把灯拧开,深深皱起眉头:“你有话直说,不要闹,我没空陪你猜来猜去。” 许裕园心想,我说出来以后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我看到你跟你老板去开房了。” 梅荀听完,心中豁然,有一种破案了的感觉,“对啊,导演找了我们俩。我跟他,合作一个戏,明天给你看看这部片子。”他想到今晚的屈辱,掌心的烟痕还在隐隐作痛,又不欲多说了。 梅荀睡过去了,他甚至没有追问许裕园在哪里遇见了自己和周宇,也没有问许裕园身上的酒气从哪儿来,跟谁去哪里喝酒了。他实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醒来,梅荀一通电话把张铃叫来家里。 张铃按下门铃,来开门的是脸都哭肿了的许裕园。梅荀披着睡袍坐在长沙发中央,没刮脸,下巴一片青色胡茬,浑身散发着睡眠不足的低气压,对她说:“我失忆了,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讲讲。” 来的路上张铃还满头雾水,一看到这场景她就醒悟了。身为艺人的生活助理,当然要为艺人排忧解难,于是她走到许裕园身边坐下:“许先生,我们梅哥很忙嘛,一天到晚都忙,一年到头都忙……” 梅荀打断她:“我让你说昨晚。” “昨晚啊,首先是,八九点?我忘了多少点,我打车先到了酒店,打电话问梅哥,梅哥让我不用等,先上去。过半个小时梅哥跟老板也来了,然后王导就给他们讲戏嘛,一开始还闹得挺不愉快的……”她本来对着许裕园说话,这会儿转过头征求梅荀的意见,“哥,这部分也要讲吗?” 梅荀从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助理:明知道不愉快你还提? 张铃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忙清了一下嗓子,掩饰过去,跳过这个细节往下讲。 梅荀很快就把张铃赶走了——他本是清白之身,因为张铃太站在自己这边、太为自己说话,倒显得他提前串通助理——随后心情疲惫到了极点,下午还要出席一个记者会,他现在连饭都吃不下。 月底就是许裕园的生日,也是他的发情期,也是他回校的日期,梅荀再不情愿也还是出门了,想尽快把事情忙完,把那几天腾出来。 当晚回到家里,梅荀突然有个主意:“我把房子过到你名下。” “在谁的名下也是一样住。”许裕园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电脑,头也没抬,“如果我们分了,我连你都不要,更不要你的房子。” 梅荀听到分了两个字,心里抽了一下,假装没听见,招手喊他,“园园,过来。” 许裕园放下电脑,走到他身边,“干嘛?” 梅荀把他抱到腿上,很亲热地说:“我就想送给你,省的你妈一天到晚觉得我亏待你。明天把你身份证拿来……” 许裕园打断他:“我觉得没必要。过户光是税费就几十万,你把这笔钱打到我卡里,我更开心。” 梅荀说也行,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许裕园突然转过头,很突兀地说:“婚内财产变更可以免税。” 梅荀捏捏他的鼻尖:“你的意思是,我先娶你,再把房给你,这样更划算是吗?” 许裕园用力点头,一副精打细算的表情,“这样你一下子就能省几十万。” 梅荀说挺好,不过这样的话你只能等等了,说着抬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吻了一会就把书桌上的杂物挥开,把许裕园抱到桌面上,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有一天清晨,许裕园醒来,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整个微博首页都沸腾了,微博热搜第一条“梅荀 甜品店小哥”。 一觉睡醒发现男朋友和别人传绯闻传得惊天动地,不是第一回。梅荀是易传绯闻体质,用他粉丝的话来说就是“我家哥哥百搭,跟谁都有cp感”,当然也是人红是非多,每天都被娱乐记者无中生有。同学朋友、助理同事、对戏女演员之类,跟他传过绯闻的人不计其数,许裕园早就习惯了——既是反复触痛过后的麻木,也是开始学着放过自己。 许裕园知道梅荀的前任无一例外都是男的,所以他对梅荀和女人传绯闻——通常情况下如此——没有那么介意,这回却来了一个“甜品店小哥”,令他警惕心大增。 许裕园点开热搜上的几张照片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照片里是曹萱的甜品店,许裕园正要把蛋糕端给客人,梅荀戴着墨镜口罩走进来,接他回家,拿过许裕园手中的蛋糕丢在吧台上,抓着许裕园的胳膊往外走。 照片里两人其实没有过密接触,只是举止暧昧,说是“普通朋友”也能应付过去。 倘若在甜品店和梅荀上演这一出的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绯闻也传不起来。而许裕园长相清秀稚气,很符合大众对omega的刻板印象,虽然偷拍镜头下的五官很模糊,还是让粉丝和路人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梅荀给他打电话:“宝贝,我今天要开会走不开,我让张铃陪你去医院。” 两人原本是约好这一天去咨询医生的。许裕园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行,到时候我开完会,看看有没有空去找你……”梅荀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要看,也不要多想。” 许裕园说好,心里却想:你跟别人传绯闻我都没多想,你跟我传绯闻我有什么好多想? 许裕园挂了电话,躺回床上,打开微博继续刷。粉丝里什么人都有,骂他倒贴的;澄清说她们哥哥事业心强、洁身自爱,一定不瞎搞对象的;也有说他太普通,配不上她们哥哥;也有急切地艾特梅荀的工作室负责人,希望官方及时澄清,不然立刻脱粉回踩;也有一些心态良好的粉丝。许裕园印象很深的一条发言是: “貌美大明星猛A x 乖软听话甜品店小哥,平时我会被这种cp土到裂开,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我哥找这种乖老婆,有甜美小娇妻天天在家伺候我哥吃饱穿暖,本妈粉死而无憾。” 许裕园点进去看回复,竟然也有不少人赞同,还有人回复:“是啊,最怕我哥找小作精,我真的会心痛到窒息,其他我都可,看开了”,“追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他什么人?想想你哥那脾气,怎么可能伺候小作精”,“大家都说配不上,只有我觉得挺好吗?感觉他俩一看就可以好好过日子”,“10cm+的身高差就真的很传统AO恋,我也嗑不起来这种,不过要是真的我还是含泪祝福”…… “想法开明”的粉丝是小部分,大多粉丝还是处于茫然、等澄清、极力否认、通过辱骂绯闻对象来宣泄情绪的状态。许裕园翻了翻骂自己的博文,默默想到:“尽管你们这么努力骂我,可是骂我的次数还是远远赶不上我睡你们哥哥的次数。” 梅荀今天没有陪他去医院,忙着开会,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反正到了下午,工作室已经出来发文澄清了,说双方只是普通朋友,希望粉丝理智一点,不要打扰圈外人的生活。 这件事最大的赢家是曹萱,甜品店一时人气爆满,曹萱还给许裕园打电话说:“园园,你真是姐姐的财神,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真的,每年放假你来店里都给我带来好事。” 许裕园说,顾客可不是冲着他来的,冲着大明星来的。 曹萱说:“可是你不来我店里,小荀就不可能过来了,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 许裕园:“……你说是就是吧。” 晚点邱正凯竟然也知道这件事了,发来信息:“我今天看见你上热搜了!!热搜第一!你好厉害!!” 许裕园心想厉害在哪里,回复他:“不厉害!蹭我对象的,我连大名都没有!!” 邱正凯:“以后会有的,说不定你下一次上热搜就是:许裕园 x大最年轻副教授!!” 许裕园说,假如他拼上老命三年内毕业,还有零星可能。 “那还是不要了,身体要紧!” 许裕园退出了聊天。上次那件事以后,他还以为两人会心照不宣地绝交。没想到对方还没放弃这段友情……是友情吗? 许裕园不想让他误会什么,又打开聊天窗口,发出一句:“我跟我对象感情很好的。” 对方秒回:“那挺好。” 许裕园突然想到,人家也没说过喜欢,自己多次警告对方“不要对我有所企图”,也太自作多情!许裕园感觉自己傻得冒烟,尴尬至极,在床上滚了几圈脸上的热度还没有退下来。 公司那边动作很快,发公告否认,第一时间撤热搜,降热度,买水军,把这个话题压下来。平常时艺人传绯闻,一般好处多过坏处,大可以放任群众猜测,若双方都是圈内人,还可以互相蹭热度。 只有这次公司压得特别严实,因为这是真的,容不得马虎。不把苗头掐死,万一被人挖出更多猛料,就会陷入被动。 公司里的人仔细过问梅荀和男友的一切社交账号,梅荀表示双方都从未在公开平台留下恋爱痕迹,只有高中时期,学校贴吧和论坛上经常有人讨论他们的恋情——不过这部分在出道之初已经被公司处理干净了。 梅荀被公司的人叮嘱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再带人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梅荀答应下来,说过几天许裕园就会出国,问题不大。 当晚梅荀到家已经是十点多钟。许裕园从沙发上下来,走到玄关,看见梅荀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进来,问是不是粉丝送的,梅荀把花塞到他怀里:“我送的。” “我不收二手花……” “许裕园,”梅荀非常无奈,“不是粉丝给我的,是我特地去花店买的。”——应该说,是他特地使唤张铃去花店买的。 “谢谢。”许裕园伸手接过花,踮脚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花束挤在两人的身体中间,都被挤得变形了。 梅荀走进屋里,松了一下领带,“你这么粘我,等你走了,我会很难受……” 许裕园进厨房取出一个玻璃瓶,拿剪刀把花的包装纸剪开,一边问他:“是真的吗?” “真的。”梅荀重复了一遍,“是真的。” 许裕园放下剪刀来看了他几秒钟,好像在判断他是否说谎似的。 梅荀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就进浴室洗澡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许裕园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许裕园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突然说:“有人跟我表白。” 到了晚上,邱正凯突然发来两条:“你不用困扰”,“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许裕园收到信息没有回复,而是第一时间坐起身,把屏幕转过来,给在帮他修脚指甲的梅荀看。 梅荀只看了一眼,握住他的脚背吻了吻,“告诉他他没有机会了。” 许裕园啪啪打字,对梅荀说:“他说他会等我。” “等什么?”梅荀突然爬上来,抓起许裕园的手机丢到地毯上,“跟他说,下辈子也没他什么事。” “好。”许裕园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一边说,“我有时又觉得,还好你是明星,你这么漂亮,不当明星太浪费了。”许裕园想,这张脸好像就应该被千军万马爱过,就应该让无数人夜不能寐。 “你纯粹就是看上我的脸……” “没有啊,你又漂亮又能干。”许裕园抬起膝盖蹭了蹭他的裤裆,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轻佻。 “你怎么能每天都这么欠干?”梅荀一把掀起他的睡衣,手指用力揪他的乳头。 许裕园张开嘴,慢慢地说:“因为你,满足不了我。” “真把我当震动棒了?”梅荀含着他耳垂问,手指在他身上游走,“这一个月,你从这里,到这里,到这里,哪天不是肿着,还想要我怎么满足你?” “不知道啊……”许裕园感觉自己被插入了,呼吸声急促起来,头脑因为纵欲而恍惚。他躺在沙发上,客厅的主灯就在他头顶,那灯光很亮很刺眼,他只能眯起眼睛。随着交合的动作,他眼里的光影来回摇曳。他用力抱住梅荀的肩膀,两人抵死缠绵,但他心里却好像下起了一场连绵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