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顾鸿远罚沈逸｜巴掌）
“等一下！”顾鸿远拦住她。“素素，有话可以跟孩子好好说。” “我跟娘的事，不劳王爷挂心。”王爷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提醒顾鸿远少摆出一副当他爹的样子。 “你放肆！”沈盈素一掌拍在石桌上，站起身来怒道。“好好说！你看他是想跟我好好说吗！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给我滚过来！” 过去了，就要挨打，这个认知沈逸很清楚。故作镇定的站在沈盈素面前，他还是怕挨打的，疼是真的。 沈盈素抬手就要打，沈逸下意识闭了眼，巴掌却没如逾期的扇到他脸上，睁开眼睛一瞧，顾鸿远的手牢牢握着沈盈素扬起的手腕。没人能拦住沈盈素打他，就连九然也只能求她，不敢真的上手去拦，可是顾鸿远却能为他挡下这一记耳光。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顾鸿远对他好，他都看在眼里，可他的分量远没有沈盈素重。 “你做什么。”沈盈素收回手，沉声问道。 顾鸿远拉过沈盈素的手腕揉着，他刚才有些急了，手下力道没收住，留了一道红印，心疼不已，“你无非是气逸儿顶撞我，我来罚他，你不要动气好吗。” 原本手腕也没多疼，如今被顾鸿远细细揉着，她也平静下来许多，应道，“好。” 沈逸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九然死死拉住，朝着他摇了摇头。 这气氛实在诡异。 他跟着顾鸿远到他房里去，顾鸿远看他的目光自责又心疼，他都故意去忽略掉。 还是顾鸿远先打破沉默，“逸儿你不想跟我回王府。” “是。” “为什么，你讨厌我？”顾鸿远皱眉，他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还好沈逸沉思了一下说不是，他才安心些。 “舍不得药王谷？” “……不是。” “舍不得你娘？” “……”没有回应，那就是了。 顾鸿远叹了口气，沈盈素总说逸儿像他，依他看来，沈逸也只是随了他的容貌罢了，这个性子分明和沈盈素一模一样，有话不说清楚，非得让误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才罢休，明明靠解释就能说清楚的事，就是梗着脖子不答。 “逸儿，今日的事是你错了。” “……”沈逸冷着脸看着他。 “你无非就是觉得你娘不要你了，把你丢给我。”看着沈逸愈发冷冽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顾鸿远起身站在沈逸面前，“九然同我说了你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如今的局面都是因我而成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素素她也确实没尽到当娘的责任，这么多年也没关心过你，爱护过你，我也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你娘她从来没感受过亲情，也没能学会爱你。希望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好好补偿你，可以吗。” 沈逸动容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恨吗？也不恨。他只是有些委屈，一个即将被娘抛弃的孩子，很委屈。 知道沈逸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也不急着催他，等到沈逸想通了点了头，他才又道，“至于要你跟我回临江，我原本是说服了你娘，你要是肯跟我回去，她也会陪你一起。” “娘跟我一起……？”沈逸愣住。 “嗯。”顾鸿远点了点头，“药王谷虽好，却少了些烟火气，不过你要是住不惯临江，随时回来也无妨。” “……”是他急躁了，还没等沈盈素说清楚，就先发了火。 “逸儿，你要信任我们。” 也许是沈盈素将他留在临江带来的阴影一直持续到现在，也许是从更远的从前，他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好。”他尽量去做到。 “那我们现在说说你该受的罚。” 沈逸戒备的看着顾鸿远从怀中拿出那柄专属于他的戒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九然什么时候拿给他的，看着这柄尺子，他就觉得身后隐隐作痛。 “你娘平时都怎么罚你的。” 顾鸿远倒不是有意臊他，实在是九然刻意把沈逸受罚的过程略去了，他只知道沈逸会挨打，却不知道究竟是罚哪里。 刚才还和颜悦色同他讲道理，现在就把戒尺掏了出来，沈逸觉得自己受骗了，更何况说自己如何被罚，太羞人了，他哪里说得出口。 到底也是有两个儿子的人，顾鸿远当然也揍过孩子，无非就是手心、屁股、后背，他瞧着沈逸故作镇定，却通红的双耳，有了个猜想，“罚这里？”戒尺点了点他身后，看着沈挽快要滴出血的耳朵，心下了然。 “这么大了还被娘打屁股，羞不羞啊。”顾鸿远笑着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 “她是我娘，自然打得。”沈逸闷声道。 “那娘打得，爹打得吗。” “……”沈逸下意识想否决，又觉得刚刚自己确实鲁莽，该罚，一时拿不定主意。 “罚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的不信任，我也不多罚，就十下可以吗。” 受罚前还有商有量，沈逸哪享受过这待遇，点了点头，任由顾鸿远发落。 得到沈逸许可，顾鸿远将戒尺搁在桌案上，左手从沈逸背后绕过，揽住他的腰，迫使他弯下腰去，把即将挨打的臀部露了出来。沈逸从没以这种姿势挨过打，没有支撑，他只能抓着顾鸿远的衣襟寻求安全感。 身子被牢牢固定着，宽大的巴掌兜着风落在沈逸高耸的臀上，啪的一声。顾鸿远是习武之人，平日里带兵打仗，军功赫赫，纵使前些日子生了病，如今挥起巴掌来也丝毫不虚。结实的手掌落在臀峰靠下一些的位置，平时和凳子接触的也最频繁。 沈逸好容易打开心扉，顾鸿远也不想一顿揍把小孩儿给吓跑了，手底下还是收着力。沈逸没想到顾鸿远是用巴掌揍他，巴掌打在肉上，比起疼，还是更羞一点。 十下巴掌干净利落的打完，沈逸隐约觉得布料下的臀肉定是红肿了，热乎乎麻麻的，倒是不太疼。顾鸿远将小孩儿拉起来搂在怀里，罚完自然是要哄得，刚刚施暴的大手揉上微肿的臀部，沈逸难得鼻子一酸。 “等下去跟你娘认个错，”想了想又道，“你若不想跟我回去就算了，我去跟你娘讲。” “我跟你去。”沈逸从顾鸿远怀里退开一步。 顾鸿远也没计较，面上一喜，“好！” 沈盈素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里，答应让顾鸿远去罚沈逸也不知对不对，顾鸿远的性子她了解，可沈逸的脾气上来也是不管不顾的，怕顾鸿远罚的狠了，沈盈素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人大概就是这样，她罚沈逸罚的狠了，倒不见得会有现在这么心疼，一时间在屋子里坐立难安。 这股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沈逸敲门。 沈逸在门外喊了一声娘，得到允许才推门进屋，双手捧着戒尺在沈盈素面前跪下。 沈盈素不解的看向沈逸身后的顾鸿远，不知道他们这是唱哪出，顾鸿远迎着她的目光坐到她身旁，眼神示意她安心。 “逸儿知道错了，请娘责罚。”双臂托着戒尺高举着，语气上倒还真听不出有悔意，若不是他性子一向如此，沈盈素只怕又要动怒了。 “你爹不是罚过了。”话虽是对沈逸说的，可她却是朝着顾鸿远开口。 “是，爹罚过了，但罚的不重。” 对沈逸的坦诚，顾鸿远哭笑不得，他只是要他来认个错罢了，他不光讨罚，还把他供出去了，倒像是他偏袒他似的。 沈逸说罚了，那自然是罚过了，沈盈素虽不知顾鸿远究竟罚了些什么，但见沈逸并无异样，想来确实不重。一罪不二罚，顾鸿远有他的考量，她也不想干预。 “罚过就算了，以后不再犯就是了。起来吧。” 沈逸应了一声，起身站好，握着戒尺的手下垂紧贴在大腿。 “想的怎么样，要不要同你爹回去。”沈盈素问道。 “我若是去的话，娘要同去吗。”沈逸不安的眼神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顾鸿远也颇感无奈，沈逸还在试探，他并不相信他说的沈盈素会一同去，想来要多花些时间，才能和这孩子更亲近些，让他多些安全感。 “是。” 得到沈盈素的回复，沈逸才放下心来，“我同爹去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