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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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潜入宫的时候,正是落雪纷纷的时节。 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本就不是什么光鲜事,也不消说什么圣旨了,宫里拢共就指派了一位林公公带了四五个抬轿的内侍前来,若非瞧在外头雪色实在大,怕是连顶小轿也奉欠了。薛潜瞧着面前那顶小巧简单的宫轿,沉默了许久,他的身后,身形向来挺拔如山的二哥竟也是弯了腰红了眼眶。 “阿潜,是薛家……对不住你。”薛涛开口,声音出离地沙哑。 薛潜不自觉也红了眼眶,却还忍耐着不去回头,只是低垂着眼,压着泪意,一字一句道:“潜心中无怨,还望二哥告知父母,潜此番入宫,恐日后再无相见之日,万望二老,保重身体。” 言罢,不再多说,径自提了那轿帘一角,坐了进去。 “薛家二郎,杂家这便回宫复命了。”那林公公手中拂尘一甩,眼底隐隐倨傲,竟也不看那薛涛一眼,抬步离去。 薛涛眼看着那顶软轿载着他家幺弟行走在被雪色晕染的长街之中,双目怒张,瞳孔泛红,竟似要沁出血泪来。 终归于一声长叹。 软轿轻晃,窗帘浮动,薛潜透过帘底那一丝薄薄的缝隙去看外头,竟是不敢伸手去挑。 怕叫人瞧见那薛家三郎竟作这女人姿态,坐轿而行。 不,今日之后,再无薛家三郎了。 薛潜想着,在这无人的狭小轿间内,眼底那积蓄已久的泪意到底没能忍住,滚滚而落。 而今,他不过是帝王宫中一男宠罢了。 藏娇阁,本为前朝末帝为其心爱宠妃所造,其中雕梁画栋,皇宇飞檐,莫不精美,待得本朝太祖入主关中,此地便做了冷宫之处,意在告诫子孙,切不可贪恋美色,罔顾国事。 此类传闻,想当初,还是身为太子的那人亲口告知于他,却不想过了这些年,此地竟成了他的困宥之所。 思及此,薛潜不免苦笑。 按理来说,这藏娇阁久未经人居住清扫,该是破败非常,但他一路走来,除开这宫中的花草稍显颓败了些,旁的却是一应俱全,想来是事先遣人清扫过了。 薛潜坐于榻上,脑中静静地想着。 他总得让自己想些什么,才不至于叫自己脸上露出那些愤恨仇怨的神情来。 他本该是踏马观花的风流少年郎,却硬生生叫人折了翅断了翼囚在这深宫之中。 这叫他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 外头有人近来,是捧了食膳的内侍。 “小郎君,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陛下朝事未歇,让郎君先行用膳。” 那内侍低眉顺目,轻声细语。因着他此番入宫本就名不正言不顺,那人也不好在宫中大张旗鼓唤他薛家三郎,何况,对外只称是薛家三郎因风寒而病,缠绵病榻久病不治,如此折中一算,便传了下人,此后一律唤他小郎君便是。 薛潜却觉着讽意十足,他掀眼不痛不痒地打量那小内侍,扬手便掀了他手中的端盘,上好的瓷器经不得甩,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清脆非常。 那内侍惊得当场跪倒在地,便是那碎瓷片割破了衣物划伤了腿间也浑然不觉:“小郎君息怒。” 薛潜冷眼看他腿间下裳叫血色染成一片,心底竟无端觉得痛快。 下一瞬,他却又阖了眼。 “罢了,下去吧。” 他深深叹息。 何必牵连无辜。他在心底喟叹。 说到底,不过是。 心有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