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情人节(情人节番外)
自二月九日开始,夏澧的手机失联了。 渡边诚自从回去后已经很长时间未踏上中国国土,中国新年时,他想方设法准备请假回家,和妈妈哥哥一家相聚。夏澧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渡边诚的请求,最近肺炎疫情十分严峻,夏澧不希望渡边诚到中国来趟这趟混水。 夏行歌也待在家里,省队暂停了训练。自正月初二开始,全市的所有政府部门开始一级备战。和湖北离得近,市内的疫情又异常严峻,就连家附近都出现了几例被确证的病例。得知沃尔玛超市已有售货员确诊,夏澧已经勒令夏行歌不允许出门,更别说去超市里买东西了。 从二月六日起,夏澧很少出现在家中,楼下的宣传车就从来没有停止过高音喇叭的喊话声。夏家没住在小区里,没有物业,出行没有被阻拦,夏澧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上头布置任务,三天两头往外头跑,住也是住在办公室里。之前还能抽空在上厕所的时候接歌儿和小诚的电话,最后直接无人接听。 渡边诚听说了这起事件,但他没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重。夏澧已经没有时间接他的视频电话,就连语音电话都只能打二三十秒。渡边诚很想他,每天都想妈妈想得心里发慌,哥哥听不懂日语,英语也很烂,两人只能用翻译软件说上几句话,夏行歌告诉他,妈妈这段时间都在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这段时间妈妈都不在家里吗?!那妈妈在哪里?!” 渡边诚急得不得了,他也在网上搜索过邵州市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他不知道妈妈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安不安全,防护措施到不到位,也不知道妈妈到底会接触什么人。哥哥呢?已经有邻居确诊了,哥哥在家有没有接触过他们,家里还有口罩吗?哥哥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偷偷溜出去? 他想妈妈和哥哥都快想疯了,又怕妈妈单位里拿不到更好的防护口罩,从二月十日开始他用了三天时间跑遍了东京的各大药店购买更好的防护口罩,还找了几个好友帮忙一起购买。还好日本国内还能买到,货源也不算太紧缺,几个好友听说他要去中国找妈妈,都劝他先别去,局势好像不太好。 渡边诚铁了心要去中国找哥哥和妈妈,打电话给妈妈都是无人接听,妈妈肯定很忙,也顾不上跟妈妈说了,他干脆先斩后奏,打算购齐了口罩后迅速去买二月十二日当晚从东京去省城潭州市的机票,再在12306购票网站上买潭州到邵州的高铁票。但航班因为本省的雨雪强对流空气影响,不是取消航班就是航班延误,无法直达。渡边诚急得不行,只能想办法先买机票坐飞机到上海,再坐飞机去潭州,最后坐高铁。 买了票,他开始准备收拾行李。为了能够多带一些口罩,他没有带一件自己的衣服,都用来装口罩。他把口罩都真空压缩起来,可以节省一些空间多带几个口罩,但买的口罩太多了,他装了满满一行李箱,还是没办法装完。 再买一个行李箱!也不管多少钱了,买一个容量最大的!衣服的事情到了家就穿哥哥的吧!他又立即买了个行李箱,胡乱地把东西都全部打包好,早早地就去了成田机场准备出境。 直到飞机飞到潭州,渡边诚才告诉哥哥自己要来,已经到了省城准备坐高铁,要哥哥去接他。夏行歌气得骂娘,他也没想到渡边诚会来,来都来了,劝他赶紧回去,渡边诚又不听,他只能打电话给夏澧,夏澧今天和一些同事跟着市长去了下属的一个县级市检查防疫情况,手机放在公文包里,应该没听见,也没接电话。到邵州高铁站估计都九点半了,夏行歌长叹一声,戴好口罩拿着钥匙出门,准备去接弟弟。 其实,渡边诚一直都想要和哥哥,和妈妈一起过三个人的情人节。他一直在偷偷地计算时间,妈妈这么忙,哥哥也不出门,因为要防疫,已经冷冷清清过个新年,他不想也过一个冷冷清清的情人节。 夏行歌到马路上想打个出租车,又害怕出租车拉过什么病人,根本不敢,但邵州火车站离家实在是太远了,走路要走一个半小时呢。他只好打了个电话去向楼下邻居借自行车,骑着自行车接弟弟。 平时热闹的火车站,现在冷冷清清,出站也不过寥寥几十个人。夏行歌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今天下了红头文件,最近又是回南天,强对流空气容易引起冰雹,冷风吹得夏行歌还有点发抖。他冒着雨骑车骑到火车站,又等了十几分钟,冷得受不了,又没有伞,骑车估计也不好拿伞,又怕弟弟也没带,就去一边的商店里买了两件雨衣。 等他再次到出站口时,渡边诚已经出来了,看见他推着自行车,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的弟弟疯了一样地拉着行李箱跑过去,扔开行李箱,一把抱住夏行歌。 “傻弟弟,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这病情况这么严重,你来干嘛啊……” 夏行歌抱着弟弟,两人的脸上都戴着厚厚的口罩,其实,渡边诚很想要亲吻夏行歌,但有了口罩的阻隔,他们只能够紧紧地抱在一起。 “今天是情人节,你不知道吗?”渡边诚的眼睛有一点红,他想要伸手摸摸哥哥的脸,却只能摸到哥哥脸上厚厚的口罩。 “我知道啊,但是你看今天没几个人过情人节。今天还出来过情人节……嫌命长了吗?”夏行歌拿起一件雨衣,帮弟弟穿好,“大家都在家里,今天市政府发了红头文件,这时候空气正强对流呢,外头下雨了,把雨衣穿好,别把身上淋湿了。感冒了可不好,现在这时候千万别去医院去。” “夏行歌,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你在把我当你儿子吗?” 渡边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夏行歌在口罩下做了个鬼脸,“长兄如父,你把我当成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还想占我的便宜!妈妈呢?为什么妈妈一直打不通电话?你没有和妈妈在一起吗?” 提起妈妈,渡边诚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忙把倒到地上的两个行李箱都扶好。夏行歌看到他带了两个大行李箱,还挺奇怪,“你怎么带这么多行李过来?” “里面装的都是口罩,我在日本买来的。”渡边诚提着两个行李箱,“快,快点走,我们去找妈妈,等会儿就没办法和妈妈过情人节了。” 对于渡边诚千里迢迢从日本跑来邵州只是为了跟他们过情人节,夏行歌只能在心里吐槽弟弟的心真的很大,但也很感动。他推着自行车坐上前座,拍了拍后座,“快上来,我们去找妈妈。” “好。” 两个行李箱,渡边诚不怎么好拿,但好在箱子里都是口罩,装满了也不算是太重,所以他一条胳膊一边抱一个,总算是把箱子给抱起来,夹在腋下,夏行歌吆喝一声,“坐稳咯!走啦!” 下着大雨,自行车骑得很慢,渡边诚穿着雨衣,显得有些臃肿,手抱着行李箱发酸。夏行歌抄近路,这样也能快一些,渡边诚一下没拿稳,行李箱就咕噜噜地掉下去,一路上掉了好几次。 “我们轮流拿吧,我拿着,你就骑车,也不会这么累。”夏行歌提议。 “好,那你告诉我路怎么走。” 他们轮流着骑车,总算骑到市政府前面的马路上,两个男孩累得精疲力竭,渡边诚抱着行李箱从车后座下来,他的全身都酸得不得了,空中飞了一天,又坐了高铁,和哥哥轮流骑车也骑了将近一小时,双腿疼得连走路都走不稳。夏行歌说,“今天早上我还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在县级市陪着领导检查呢,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我打个电话给妈妈吧!问问他!” 电话响了七声后接了,夏澧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歌儿?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吗?在家里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妈妈回来了吗?现在在哪里呀?” “啊……刚刚到办公室,今天还要值班,就不能回家陪你了。”夏澧很抱歉地在电话那头道歉,“外面下好大的雨呢,你在家里把窗户关紧,强对流天气妈妈今天晚上要通宵值班了……先不说了,歌儿,你快洗澡睡吧。” “好。” 夏澧挂了电话,夏行歌转过头,对着弟弟笑了笑,“妈妈在办公室,刚到,我们去找妈妈。这么晚了,妈妈肯定饿了,我们先去买点东西给妈妈吃。” 两个男孩子在路边了美宜佳超市逛了十分钟,买了一些吃的和酸奶,妈妈这几天肯定很累,渡边诚想到这里就心疼极了,他的电话也响了,是妈妈打过来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接就挂断了,接着又收到妈妈的短信:小诚,打了这么多电话妈妈都没接到,真对不起。妈妈最近很忙,你打电话的时候妈妈正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放在公文包里没有听见。本来想打电话给你,想起中国和日本有时差,你肯定睡了吧!就不打扰你睡觉了。小诚,你在日本要好好待着,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知道吗? 妈妈…… 渡边诚都快哭了,对妈妈的思念即将决堤,他匆匆付款,拉着哥哥往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走。已经是深夜,政府大楼却灯火通明,雨下得更急,更大了。 渡边诚和夏行歌分别拉着一个行李箱等电梯,雨太急,雨衣也没办法全部挡住雨水,夏行歌和渡边诚的口罩都湿透了,渡边诚坐在电梯里,还细声打了个喷嚏。 夏澧的办公室在七楼,好不容易到七楼,两个男孩子急急忙忙地拉着行李箱去找妈妈。尤其是渡边诚,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他跑在最前面,妈妈的办公室门还没关紧,有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他推开门,迅速地在办公室里搜索了一圈,日思夜想的妈妈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他们,已经累得趴下了。 “妈……妈妈!” 小诚的声音都在颤抖,日夜思念的爱人就在他的面前,听见他的声音,夏澧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他怎么听见小诚叫他的声音?小诚不应该在日本吗?可当他往后看去,他看见了一双通红的眼睛,虽然口罩遮住了男孩子的大半张脸,但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知道,那是他最爱的小诚。 还有歌儿?!歌儿怎么也来了!他不是说过让他待在家里的吗?!夏行歌摘下雨衣的连帽,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在责怪,但眼睛里还带着笑,好温柔地看着他,还透露着对他坚定的信任。 “你……你们……”他颤着站起身,渡边诚迈开腿冲过去,一把将夏澧抱进怀里。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 小诚哭了,他紧紧地抱着妈妈,捧起妈妈戴着口罩的脸。是妈妈,是他最爱的人,他好想把妈妈抱在怀里亲个够,想要跟妈妈说这段时间里对妈妈和哥哥浓浓的想念,可是真的见到妈妈,渡边诚把所有想对妈妈说的话都全部忘掉了,只想要紧紧地抱着妈妈,再也不松手。 “小诚?你……你不是在日本吗?怎么会在这里……” 爱子在自己面前,夏澧还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他最爱的两个孩子,他的两个小男人,现在都在自己身边。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感觉到小诚身体的温度,夏澧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小诚来了,他站在自己面前,和歌儿一起。 “我太想你了,妈妈……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都快要疯掉了,再不来找你的话,我就……” “胡闹啊!在日本待着好好的非要跑到这里来!你嫌你自己活得不够长了吗?!” 爱子跑来找自己,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夏澧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只有浓浓的担忧,他真的害怕,要是小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也不想活了。这孩子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真的是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夏澧感动归感动,心里又气又急,差点想打这不知死活的孩子。 “妈妈……” “是不是你带小诚来的!你们两个真是太大胆了!”夏澧本来累得连动动手指都不想动,见到两个孩子跑来找他,又气又急,疲惫已经全然忘了。夏行歌赶紧把办公室大门关上,唯唯诺诺地听着夏澧数落自己和弟弟,“现在疫情这么严峻,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待着,不行吗?!” “妈妈!我想你,我想你!” 渡边诚哭着扑过去,脸埋在妈妈的怀里,哭得好伤心。夏澧因为他的眼泪,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本急得还想打孩子,现在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好了,别哭了,口罩都湿透了……刚才淋了很多雨吧?歌儿,我们一起去洗手。” 他拉着两个孩子去卫生间里洗手,特殊时期,卫生间里都配备了酒精洗手液和免洗洗手液,帮助杀菌。夏澧先洗了手,处理好使用过的口罩,再盯着两个孩子洗手,监督他们彻底清洁干净了,才满意地带他们回去。 小诚一进办公室就死死地抱着他,说什么都不松手,夏澧无奈极了,这个孩子抱他总是怎么都抱不够,他轻轻地问起小诚的行程,“为什么会来这里……告诉我,今天怎么来的。” “我坐飞机先飞上海,然后再飞到潭州,再坐高铁来的……妈妈,我想你,好想你,每天都想你想得快死了,想你想得每天心都好痛……” 对于小诚这么热烈的表白,夏澧觉得肉麻的同时对小诚只有浓浓的关爱,他在小诚的额头上亲了几口,小诚就高兴得不得了,抱着他也回了好几个吻。 “要是你在中国碰见的人有这个病,你可怎么办啊……小傻瓜,怎么这么笨,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吗?!”夏澧还是忍不住想训斥他几句,还问起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来,“你等妈妈忙完这一段,等疫情过去了再来不好吗?这样鲁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想妈妈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热烈地回吻着妈妈,“为了妈妈,我什么都不怕……” “你真是个小嗲精。” 听见妈妈无奈的抱怨,渡边诚破涕为笑,忙钻进妈妈的怀里撒娇。夏澧却看见那两只大行李箱,他指了指行李箱,询问起里面装了什么,“这里面装了什么啊?为什么要带两个行李箱来?” “我……我买了很多口罩,怕你们没有口罩用,专门买来送给你们的。”说起带来的东西,小诚显得很不好意思,“都是N95和医用口罩,放心用就好了。”说着,还特意将两个箱子都打开,展示里面的口罩。 “你自己的东西呢?来中国,自己没带东西吗?全都只带口罩来?” “我……我……”渡边诚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想着不带自己的行李就可以多带一些口罩,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带,反正到这边可以穿哥哥的衣服嘛……” 夏澧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憋也憋不住。他走过去,和两个孩子紧紧地抱在一起,暴雨打得玻璃窗啪啪响。 “饿不饿?我这里有泡面,水已经烧开了,我给你们泡泡面吃吧!今天我要通宵值班,你们吃了泡面就快回家休息,好不好?” 夏澧拆了三盒桶装泡面,迅速地放好调料,倒进开水,但渡边诚和夏行歌今晚上打定了主意不回家,他们就要在这里陪妈妈,妈妈要值班,他们就陪着妈妈值班,不让妈妈孤孤单单的在办公室里。 “我们陪你值班。”夏行歌抢着说,“你值班我们就陪你值班,你可以回家了我们就一起回家,我们和你在一起。” “又任性,真以为通宵值班很舒服啊,等会儿还要下冰雹呢!”夏澧用叉子搅了搅被泡软的面条,“乖,吃了面就快回去,你们还年轻,不能熬夜。” “就不走,我们就在这里陪你!” 夏行歌上前几步,把妈妈从办公桌前拉过来,又拉着弟弟,带着他们一起在沙发上坐好。夏澧坐在中间,夏行歌抓住妈妈的一只手,有些吃惊,“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啊?啊……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刚才还用冷水洗手,所以……” 话还未完,夏行歌立即撩起毛衣,将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体温给妈妈取暖。 “歌儿……” “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个原因。” 坐在妈妈另一边的小诚轻轻地解释起另一个原因,他的脸红了,惹得夏澧在他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什么原因?”他温柔地问。 “啊……因为……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 日本人的性格本来就很内敛,从来不会说太多爱语,小男人害羞极了,结结巴巴地说明了大半的原因就立即把脸埋在妈妈的胸口,不敢看妈妈。夏澧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啊,许久未见爱人的小男人,宁愿冒着被感染病毒的风险,也要来找自己的爱人。 哎……他甜蜜地叹息一声,“我忙得晕头转向,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今天去检查工作,下面的监督不到位,市长发了好大的火,现在谁还想着过情人节嘛,大家都在家待着,只有你,傻傻跑来找我,都不要命了。” 小诚的眼睛闪闪的,“妈妈……” “好吧,那今天就让你们陪我,等会儿又要下冰雹,要是出去可能也不安全。”夏澧温柔地说,“你们饿了吧,我们一起吃泡面,吃了泡面之后就要陪妈妈值班了哦。” “情人节吃泡面,其实也很浪漫嘛!”夏行歌调皮地眨眨眼睛,“我们也给妈妈买了好吃的,妈妈要不要也尝一尝?” “好啊。” 真是个特殊的情人节,虽然没有美食,没有鲜花,可是只要能和最爱的妈妈在一起,渡边诚也压制不注自己的兴奋,他在心里暗暗许诺,以后毕业了,他要搬回来和妈妈和哥哥住在一起,以后的每个情人节都和最爱的两个人一起度过。 三人吃完泡面后又坐到了两用沙发上,渡边诚和夏行歌都把头靠在妈妈的身上,四只手紧紧地抱着妈妈。 “妈妈……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整个办公室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值班,其他的人呢?他们不愿意值班,不愿意这么辛苦,为什么你要这么累,这么辛苦?这么累,谁又会知道你做了什么?谁又会知道你这么累?” 将头埋进妈妈的怀里,渡边诚询问起自己的疑惑,其实,妈妈完全可以不这么累的,为什么事情一来,妈妈都抢着干,主动干,他不想让妈妈这么累。 “我是共产党员啊,所以这是我的使命。”夏澧坚定地说,“是责任感驱使我这样去做,我知道会很累,就算很累,就算没有人知道我,但是他们会知道我们这么累是为了谁。今天我们去县级市检查,医护人员因为接触了病患只能去定点酒店隔离居住,市长让我用身份证去开房,但酒店方根本没有询问我的接触史就给我开了房间,市长发了很大的脾气,也立即要所有部门整改了。但我们能做的不多,真正的战士是那些医务人员,他们才是最辛苦的人啊,比起他们,我的辛苦又算的上什么?” “妈妈……我觉得我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渡边诚甜甜地撒着娇,夏行歌握紧妈妈的手,希望能给妈妈带去力量。 “妈妈。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不戴口罩呢?” “应该快了吧!”对于这一点,夏澧很乐观,因为大家都在为了疫情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可能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小,但汇集在一起,举国之力,他相信不久后就会结束疫情。“今天我坐在车上往外看,柳树都发芽了呢,春天都来了。不管瘟疫多么可怕,春天都来了,我想应该不远了吧。” 夜已经深了,风刮得越来越猛,强对流带来了暴雨,还带来了冰雹,劈里啪啦地打在建筑上。两个孩子都不约而同地抱紧了夏澧,夏澧也打起精神,抵挡住强烈的睡意。 孩子们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夏澧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微信叮咚一声,工作群里发布了一条工作任务,市政府要去下发省里紧急调拨的一万个口罩给每个下属的工作单位,小组成员里就有夏澧,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出发。 “收到。” 夏澧迅速地回了信息,调好了闹钟,轻手轻脚地把两个孩子都抱进自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