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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早早回来，温竡打开房门，顾珉没有像往日一样听到开门声便出来迎接他。 想着可能是顾珉已经睡了，温竡也没有在意，在玄关处换着拖鞋。 余光里看到几把车钥匙整整齐齐摆在那，动作不由一顿，心中有些许不安。 等进了卧室发现没有人，眉头微皱，但看到顾珉的所有衣服还整整齐齐摆放在衣帽间，心想可能顾珉是出去玩了。 拨打顾珉手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心中不安越来越大，眉头也越来越紧。 想打给顾珉的朋友，却猛地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顾珉是否有朋友、朋友是谁。 焦躁的走出卧室，挨个屋查看，希望顾珉只是躲在哪里，无果。 喉头发紧，扯了扯领带，走进了客厅，突然发现茶几上摆着自己给顾珉的副卡，旁边还有便签： “你给我的卡我把我应该拿的钱拿走了，剩下的没有动。我走了。” 明明只是寥寥数语，温竡却看了几十遍，。 走了？为什么走？去哪了？ 一夜未眠，最后哑着嗓子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人。” 最近几周，公司里的高层都知道一件事：他们的温总心情很不好。 原来的温竡只是绵里藏刀，现在的他满身冰霜。 会议上，汇报的人心惊胆颤的做着工作报告，温竡一直冷着脸，气氛冷的要冻出冰碴。 汇报到一半，温竡就出声打断了他，言辞锋利的指出几个报告中的错误，最后撂下一句：“不想干了你可以走人。”，便结束了会议，走出了会议室。 结束工作，拒绝了相识老总的聚会邀请，早早开车回家。 打开房门，依旧只有空荡荡的客厅迎接着他，换上家居服，心不在焉的吃着点来的外卖，明明是高级饭店做的，他却格外想念顾珉做的饭菜。 只是啊，当时不知道珍惜，还经常因为工作吃了几口就离开了... 想到这，温竡自嘲的笑了下，当时自己走时看到顾珉抿着嘴失落的坐在桌边，还觉得有些心烦，觉得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 自己出门前顾珉会帮自己系领带；平日里如果自己晚归，顾珉总会一直等到自己回来；过生日时顾珉送了自己一个平安符，当时觉得平平无奇，后来某天和好友见面，才了解到那个平安符只有连续一年每日进庙上香的人才能求到... 一桩桩一件件，平日压根没注意到的事情在顾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渐渐浮现出来，顾珉的好，都在这些事里一一展现，只是...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有注意到呢... “暂时还没有找到”，寻找顾珉的人发来了信息. 温竡眉头皱的更甚，少有的，开了瓶酒自饮着，突然门铃声传来，怀抱着一丝是顾珉的期待，温竡打开了门。 见不是顾珉，巨大的失落感袭来，被人打扰的不耐也涌上来，往日的他可能还有心情客套一下，如今随着顾珉的离开，往日的温雅早被冰冷替代。 “你有事吗？”，“我找顾珉，他在吗？”，“不在。”，说完，温竡便想关上房门. 那人却依旧问着，“他去哪了。”，“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略微暴躁的回答完，温竡正冷着脸想要关上门，就见那人僵住了身体，意识到发生什么后，眼角微红，下巴紧绷着，本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紧握着。 陈皓自那日两人分开后，反复思索了好几日，最终还是逼迫自己接受了顾珉和温竡在一起是自己无法避免的事实。 也细细思索过，自己对于顾珉的感情到底是否是一时兴起。 想了又想，觉得不是：人生计划里，他早早就把顾珉算了进去。 等想好一切，想到之前自己对于顾珉的态度，忐忑的拨打电话，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想着可能是顾珉还在生气，便发了微信，顾珉没有回，之后接连几天，依旧没有回。 陈皓有些慌，想要去找顾珉，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万一碰到温竡，他倒是不怕，但他不想顾珉因此而受罪。 就这样每日都发微信给顾珉，过了小半个月，顾珉依旧一句都没有和他说话。 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等待顾珉回消息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吃饭、上课、工作、睡觉...陈皓无时无刻把手机放在身边，生怕一个不注意便错过了顾珉的消息。 “当时为什么没有对哥再耐心一些呢...明明哥早就和自己说过他肯定要和温竡在一起...明明...明明是我硬拉着哥和我在一起...到头来...推开哥的人也是我...” 懊悔与内疚与日俱增，心像被细绳慢慢勒紧。 终于，陈皓再也忍不住，按照记忆里路线来到了顾珉的家。 站在门前，手紧张的攥紧又松开，最后抖着手按响了门铃，一口气在嗓子眼里紧绷着。 见到开门的是温竡，有些错愕和难受，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 等听到温竡说顾珉走了，他怔住了，什么叫“他走了”？明明...明明几周前，他们还在耳鬓厮磨。 “是我逼走哥的”，陈皓的大脑里只有这一句话，不安与内疚火山般爆发，呼啸般涌出的岩浆烫伤了他的心。 “是我...是我把哥逼走的”，听到陈皓的声音，温竡愣住，随即打开了本马上要关严的门，“呵，你真看的起自己，你有什么本领能...”，温竡的话在看到陈皓手腕处的手环戛然而止，同样的手环他在顾珉手上也看过，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当回事。 “你...”，温竡细细打量了陈皓，“你是之前顾珉教的那个学生？”，陈皓无言的点了点头，任由温竡盯着自己。 “你和他做过。”，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见陈皓不否认，温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良好的教养被他丢在了脑后，平生第一次动了粗，几步走上前朝着陈皓的脸打了一拳，见陈皓像个了无生机的死人，毫不还手，心头的怒火更甚。 揪着陈皓的衣领，一字一句，语气森然，“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以后也别出现在顾珉面前。” “我喜欢哥。”，“滚吧。”，温竡没有理会，像扔垃圾一样松开陈浩的衣领把人甩开，转身进入房内。 “我喜欢哥。”，身后陈皓依旧重复着，温竡讥笑一声，舌尖顶了顶腮肉，转身，怒火已被他压下去，微扬起头轻蔑的看着陈皓。 “我不相信顾珉和你在一起时没有提过我，顾珉为什么走？是不是因为你介意我和顾珉的关系？” 看到陈皓脸上的内疚，温竡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说着： “你当初和顾珉在一起时就没有考虑过我和顾珉的关系吗？肯定有吧？当时不都接受了么，怎么后来又后悔了？你觉得你的喜欢值钱吗？” “...那你呢”，陈皓低头沉默了片刻，声音平静的发问着： “你觉得你喜欢哥么，你又觉得你对哥的喜欢有几分真心？哥其实体质蛮弱的总是生病，他自己独自去了医院多少次，这你知道吗？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知道吗？即使我只和他在一起了几个月，但这些我都知道，你和哥明明在一起好几年了，却依旧什么都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两人像是固守领地的狼，把对方咬的遍体鳞伤后，气喘吁吁恶狠狠盯着对方。 “...我会找到哥的...”，“用不着你，你就是个三儿，有什么资格找他。” “那你呢？又不是哥的男朋友，你能保证找到哥后哥能跟你走吗？”，“至少比你强。”，“你不过是比我早遇到哥而已。”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温竡突然沉默了，良久，轻飘飘问了句，“如果我真找到了顾珉呢？之后怎么办？我是不可能撒手。” 陈皓没有说话，但他坚定地目光已经帮他做了回答。 “一切等哥回来再说吧...我能忍受顾哥身旁还有个你。”，“忍受？！顾珉他妈的本来就是我的！”，温竡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翻涌。 陈皓自动忽略了温竡这句话，温竡看着陈皓油盐不进的样，怒极反笑： “行，到时候看顾珉选谁。” 这头的两人还在互相争执，几万公里之外，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顾珉斜靠在躺椅上，沐浴着阳光，听着海水相互碰撞的声音。 右手夹根烟，温暖的海风让他心情很好，晃悠着垂下来的那条腿，用脚踢着柔软的沙子。 不时有人走过来搭讪，浅笑着接连拒绝，正抽着烟望着蔚蓝的天放空自己，一道女声犹豫着传来：“顾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