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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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熹城的街道上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古香古色的巷子，这里的民居看着和外面的高楼大厦很不相同，总透着几分古韵。 见肖燃好奇，高栖止主动解释道：“这个老裁的手艺很好，我的衣服都是他做好了送过去的。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去其他店铺试试。” 驾驶座上的向东抽了一下嘴角。 谁不知道这个老裁是数一数二的服装品牌大师，尤为擅长做含有古韵的衣服。如果不是有一定地位，哪怕是那些甩着钞票的暴发户也不能跨入门槛儿。 在高栖止口中，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不过，在面对他时，老裁也确实不可能端得起架子。每年都会主动把做好的衣服空运过去，只是从高栖止这儿赚到的，就够弥补拒绝其他单子的损失了。 肖燃对这些并不了解，车子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他下车后，十分自觉地又抱着高栖止坐上轮椅。 那店铺门口还有一个滑坡，显然是为了高栖止这样的特殊情况准备的。 肖燃把这些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推着高栖止进了铺子里。 这会儿店里只有一个男孩儿，他正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玩手机，发现有人进来了，连忙就要起身招呼。 向东直接开口，“老裁在吗？” “我爸他在后面，请问你是……啊！你，你是那个电话里的人！”这男孩儿原来是老裁的儿子。 对于高栖止等人，他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却记得向东的声音，也知道了这几位是绝对不能怠慢的客人。 于是，这个十多岁的男孩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又倒了热茶端上来，这才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往后面去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坐着轮椅的高栖止露出过不当之色，显然是很有教养的一个孩子。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地从后面撩开帘子走了过来，看上去容貌普普通通，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像是罩衣似的外套。 见到高栖止，他面色一变，站在远处拍了拍身上线头之类的东西，这才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先生，你怎么来了，都未曾提前告知一声，我们也好准备一番好好招待你。” 高栖止并没有跟他客套，直接指着肖燃道：“给他做一套西装，明天晚上我们要用到。” 老裁抬头看了看肖燃，颇有几分诧异。 他这么些年，还真没见过高栖止旁边出现过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刚才出来时还以为两人不是一起的，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高栖止带过来的。 他看向肖燃的眼神恭敬了几分，“这位……” “我姓肖，逍遥去掉走字旁的肖。”肖燃客气道。 “肖先生，请里面走，会有人帮你测量尺寸的。”如果是高栖止，当然是老裁亲自上，可高栖止在这儿，他自认没那个胆子把人丢在一边。 看着肖燃进屋，高栖止转头让老裁把选购册拿来。 这里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的手工礼服，根本不存在撞衫一说。一旦有款式被人挑中，那一款就会从选购册里划掉，从此不会再做。 老裁觉得他过去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今天情绪波动大。 高栖止对这些可从来不感兴趣，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亲自挑选过，一般都是让他拿主意，现在竟然亲自帮人挑选衣服。 老裁原本猜测肖燃要么是高栖止的亲戚，要么是合作伙伴。 可高家的情况他很清楚，知道就算是家里那些堂表兄弟，也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 而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带人来买衣服还说得过去，亲自帮人挑选款式，未免暧昧了些。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 这位先生怕是开窍了！ 高栖止翻了会儿选购册，抽出了好几张照片，把选购册还回去时，单独挑出一张照片给老裁看了看，“先做这一套，明晚要用。” 又把剩下几张照片递过去，“这些后面做出来，三天后我们要离开，做不完就和我的衣服一起空运到汉都。” 老裁连忙接过那几张照片，正要让高栖止把明天要做的那张照片也递给他，就见肖燃走了出来。 高栖止直接把手里的那张照片递给肖燃，“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做这套衣服行吗？” 肖燃没想到他不过是进去测量了尺寸，出来时连款式都选好了。他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放在高栖止身上，“你选的？” 高栖止点头，“你觉得可以吗？” 肖燃盯着他，“我很喜欢。” 高栖止原本没有多少弧度的唇角勾起了几分，让老裁拿过了那张照片，说：“这个就交给你了，做好了联系向东，他会过来取的。我们就先走了。” “您慢走。”老裁连忙弯下腰，目送了他们三人出了铺子。 等到他们的车开走了，老裁的儿子才好奇地问：“爸，刚才那个就是你在汉都的大主顾吗？就是你说绝对不能得罪了的那个人？” 老裁点了点头，“算你今天还有几分眼力见。记住，以后见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先生，还有他身边的俩人，一定要客气一点，千万不要莽撞。他们可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知道吗？其他来我们这儿做衣服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位。” 被老裁当做重点目标用来告诫儿子的高栖止，这时候正坐在车里，对旁边的肖燃说话，“我们再去一趟珠宝店怎么样？” 肖燃知道高栖止和他说话时，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每次都做好了决定。 比如问衣服款式时，高栖止已经选好了，只是递给了他那张照片而已。 又比如现在的珠宝店，问他怎么样却已经让向东往商业街开去了。 好在相处半年多，这个人是什么脾气还是知道的。 高栖止倒不是不喜欢尊重别人的选择，而是长期处于一个决定者的位置，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做主，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也有意想要倾听自己的意见，所以在问话时，又会用这种语气，而不是命令式。 肖燃不喜欢顺从，不喜欢跟着别人的步调，但换成是高栖止，眉毛都不皱一下，直接同意下来。甚至美滋滋的想，西装有了，当然需要配饰，高栖止连这都考虑到了，真是又体贴又温柔。 见他这么乖巧听话，高栖止的心情更是愉悦，脸上的笑容都要克制不住了。 向东从后视镜看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见到了一个假的高栖止。 到了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车子一路直走，停下后周围的人少了许多，很明显这附近消费水平不低，一般人不会过来逛街。 “走吧，我想这里会有你喜欢的。”高栖止坐在轮椅上对着肖燃说。 肖燃推着高栖止进店，立刻有人恭敬地过来弯腰行礼叫高栖止先生，那模样分明和向东平时表现的一样。 “没错，这里是先生名下的产业之一。”向东放低声音对肖燃说：“肖先生你大可以尽情挑选，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这个商场的名字肖燃听说过，不仅是在熹城，而是遍布全国的连锁店，前两年好像已经发展到国外去了。商场里面的入驻品牌无一不是精品，低于一线品牌，或者是口碑不够好的一线品牌，都没有资格和他们合作的。 现在才知道，这竟然是高栖止名下的产业之一？ ′＿＞ 喜欢的人比我有钱。 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穷逼怎么办！ 肖燃面色复杂地看着高栖止的后脑勺。 此时，新出的系列由人送了上来，供他们挑选。 肖家就是做珠宝的，肖燃在这方面眼光不错，很快就选中了一款手镯，螺钉刻印设计，简约而纯粹，线条立体。 高栖止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对着向东点了点头，在听到肖燃要自己付钱时，看着他皱了皱眉头。 肖燃没有退让，而是解释道：“你在老裁那儿给我定做的西装，我可以当做是你送的礼物。但是我不希望所有东西都出自你的手。这款手镯我很喜欢，以后也会佩戴，我想自己买下来，可以吗？当然，希望可以借你的面子打个折扣，应该没问题吧？” 高栖止看了他半天，矜贵地点了点头，“可以，既然你喜欢，就这么办吧！” 肖燃笑了笑，他选中的是黄金款，转头点了下白金款。当白金款拿出时，他走到高栖止面前蹲下来，“伸手。” 高栖止静静地看着他。 “现在是我要送你礼物。”这款手镯是由两部分组成，用锁扣链接在一起的，肖燃说着，低头用配有的螺丝刀，轻轻旋出两侧螺丝，再抬眼时，看着高栖止挑着嘴唇儿重复，“伸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高栖止扶着轮椅的手仔细看过去，竟然有些颤抖。 肖燃无所谓极了，“你送我西装，我就送你手镯，有毛病？” 毛病大了！ 实不相瞒，他现在害怕极了。 他黄金款就要送高栖止白金款，这就够耐人寻味了。 更别提这手镯本身的意义—— 爱无止境，紧锁一生。 标志性的独特螺钉设计，将真挚与忠贞冠于腕间。 高栖止极轻的叹了声，伸出右手来。这个小朋友果然不懂这款手镯在表达什么，也是，知道了怎么会送他呢。 “真乖。”肖燃眯着眼笑，让高栖止保持手镯的两个镯圈对齐，自己用螺丝刀旋紧了螺丝，当这白金款的手镯牢牢地戴在高栖止腕上，他伸出手，“你也给我戴上。” 虽然肖燃什么也不知道，高栖止却不可抑制的心跳如鼓了，他抿紧了唇，拿过黄金款的手镯，给肖燃戴上。 肖燃刚才就觉得他的手好像在轻微抖动，这会儿直直地看着高栖止，这人低眉垂眼神色专注，嘴唇泛着淡淡的粉，一个没克制住，就握住了他的手，同时低着声问：“栖止，你紧张啊？” 高栖止是谁？你说他紧张？大概在场的人没一个会相信，向东露出呵呵哒的冷笑。 但只有高栖止知道。 他紧张了他紧张了他紧张了。 等戴好后，高栖止一本正经的教育肖燃，“燃燃，你要给大人留点面子。” “你承认你紧张了啊。”肖燃就是在他爸妈面前，该拆台时也毫不留情。听到大人，更是噗嗤笑出来，“栖止，你这自称自己为大人的，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未成年？” “小朋友。” ━（?Δ?∥）━ン 肖燃震惊的一批，“啥？” 说他是未成年他也就认了，毕竟真的还差那么点时间。但说他小朋友，他感觉他还在上小学二年级啊！ 高栖止推着轮椅往店外走，“在我心里，你是小朋友。” 年龄大五岁了不起啊！ 有本事，有本事比jb！ 肖燃刷了卡哒哒哒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