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亮亮的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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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徐轻羽并不认识这辆警车上的任何一个,但除了疾驰的驾驶员,所有人都“祁哥”“祁哥”的殷切呼喊,希望祁连别睡过。 但陷入昏迷的祁连没有丝毫反应,他的体温在下降,紧扣住徐轻羽手指的左手冰冷,守在另一边的警察不断撑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并催促开车的人再快点。好在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很快驶入最近的医院,抱着祁连往急诊冲。祁连的手没松开,徐轻羽就跟着跑,但当他们一行人穿过急诊的大门,门沿立即亮起红灯响起警报声,守在旁边的几名保安公事公办地将他们拦下,慢慢悠悠拿出一个手握平板,摊开手要他们都交出证件查信用值。 冲在最前面的特警爆了句粗口,说人都快死了还查屁个信用值。 “那要不扫描瞳膜,比证件快一点。”保安们并不畏惧,还是要按规矩办事,“你们中间有人信用值低于75触动了警报系统,我们不查你,你们待会儿不管进哪个门都会继续触动警报。” “是我、我。”徐轻羽不想耽误时间,主动站出来。保安用手里的小平板扫完他的瞳膜看到数据后还“诶呦”了一声,似乎是很久没看到这么低的信用值。他们也看到两人的手紧握着,但没心软,徐轻羽掰不开,就让旁边的警察帮忙,其他人全都护着祁连直奔手术室,只有徐轻羽留在原地,保安冲他挥挥手,意思是让他退到急诊大门外头。 徐轻羽只能照做,而他一退出去,门口的红灯也灭了,急诊室内又恢复安宁。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来过城区的医院,住凤凰山的时候有私人医生,蜗居在old town后哪还有闲钱去正规的大医院,生病后不是吃药就是硬熬。 所以他只是听说低信用值的居民入院会受限制,真的切身体会一番,他五味杂陈到所有情绪都揉到一块儿,但只能闷着宣泄不出。 他从急诊跑到医院大厅,询问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低信用值居民想要探病需要走什么流程手续。工作人员一听他只有62分,露出犯难的神色,问:“您来自old town?” 徐轻羽点头。old town和城区的医疗差距大得近乎割裂,这位护士可能一整年都碰不到一个非城区的来访者。 “那请您先填一下申请表。”护士导出一张诚信守则的电子版,徐轻羽需要输入一部分个人信息和手写一份保证书,并在医院免责声明上签字。原本以为做完这些后他就能见到祁连,徐轻羽点到文件的最后一页,才发现自己还需要一位信用值超过90的人为自己做担保才能出入手术区和住院部。 徐轻羽放下电子笔,狠狠地揉脸强迫自己冷静。这一刻的无助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同这座城市的联系是多么乏善可陈,别说这么高信用值的,他连朋友都没有,如果不是听闻祁连受伤的祝小可恰好赶来,他视为羁绊的祁连生死未卜,他都不能陪在身边。 祝小可答应给徐轻羽做担保人,护士让他们稍等,后台正在制作临时通行证,还需要等待十五分钟。那几十页的申请表已经够让祝小可瞠目结舌,一听还没结束,惊得都没脾气了,极具求知欲地发问:“我说美女姐姐,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都被夸美女了,年轻的小护士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年轻的小警察科普他的盲区:“当然有必要,你知道信用制度与医疗体系相结合后,城区医院的医闹案件少了多少吗?我就不说数据了,我父母都是医生,如果没有这项区分高低信用值的制度,我到现在还要天天担惊受怕有人拿着刀冲进他们的门诊。” “但是美女姐姐,请用你漂亮的大眼睛好好看看我这位小嫂子,你觉得他兜里会藏着刀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当他因为信用值被拒之门外,他最爱的人可能就在他填表的某一刻离去,而他因为手里没有一张冷冰冰的通行证而见不到对方最后一面。”祝小可说完就侧脸朝地上“呸呸呸”,让小嫂子别介意,他只是举个例子,祁哥肯定不会有事。 护士被他生灵的表情逗得抿嘴一笑,并没有动摇自己的见解,但依旧和和气气:“我看人的眼光不一定准,所以我才更相信数据。没有一项制度是十全十美的,你也别太气不过,他的信用值好歹在平均分以上,每天能有三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如果信用值低于平均分,就算有人做担保,一个星期也只能探视一次。” “还有时间限制?!”徐轻羽忍不住开口,眼底的惶然让护士都松动了恻隐之心。但规则就是规则,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把制作好的通行证递给徐轻羽。 这么一耽搁,等徐轻羽和祝小可跑到手术区,祁连已经被转到无菌病房。主治生告诉他们祁连失血过多,那把匕首上涂了某种黑市常见的侵入神经的毒物。好在病人送诊及时,他们已经给祁连注射过血清并输血,祁连的求生欲也很强,不出意外,等毒素清理完全后就会醒来。 祝小可喜出望外,不住地跟医生道谢。徐轻羽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半颗,紧绷的精神一松懈,眼前就缭乱模糊起来,周遭的声音也出现回音。 他魂不守舍,和祝小可一起来到无菌病房前,祝小可自我介绍后很快就和坐在病房外等待的同事们有了话题,徐轻羽一言不发站在玻璃前,心思全在躺在里面的祁连,但他能感受到那些故作若无其事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都在好奇,祁连昏死过去都没松手的人为什么信用值这么低。 他不想给祁连添麻烦,见祝小可又要开口喊他“小嫂子”,立即朝他使眼色让他别用这称号,之后的几天,那些来探视的警局人员问他是祁连什么人,他就说自己同祁连合租,刻意隐瞒他们真正的关系。 可他们真正的关系又是什么呢?徐轻羽给不出答案,只知道自己绝不会自称祁连的伴侣爱人,那只会让祁连也遭受到他无法摆脱又难以忽视的异样目光。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窗,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留下一小块经久不散的白雾。 这是祁连住院的第三天,他只觉得自己才刚来,就站足了三个小时不得不离开。能看到祁连的时间过得有多快,那剩下的二十一小时对徐轻羽来说就有多难熬。他也失眠了整整三天,不记得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一想到病房里还未醒来的祁连只能靠输液维持身体机能,他就心疼得毫无胃口,整个人反应迟钝精神恍惚,不仅过马路的时候频频被过往车辆按喇叭而不自知,当他推开公寓的门,看到飘窗的小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坐在桌前的男人又背着光只能看清轮廓,他丝毫感受不到慌张或者逃跑的冲动,一颗心在胸膛里被唤醒了似得扑通扑通急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祁连醒过来了,祁连回来了。 他喊祁连的名字,扶着墙往飘窗走去,没几步就看清那人的脸,不是祁连。久未进食的虚弱也在这一刻暴露,他的大脑发出警告,但他的身体没能及时接收到,依旧麻木地向前,最后坐到了那男人对面。 只一眼,徐轻羽就又不怕了。对面穿中山装的男子很是慈祥,微扬的嘴让徐轻羽一瞬间就能想象出三十年后的祁连朝自己微笑时会是什么模样。岁月的流逝在男人的眼角和两鬓都留下痕迹,让他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也能慈眉善目,不至于让徐轻羽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请问您、您……”徐轻羽双手放在腿间神经质地揉搓,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垂眸看着桌上热腾的饭菜,四菜一汤,摆盘精致又色香味俱全。 他的胃和身体一样疲乏,迟钝地被食物唤起饥饿感。那位不速之客抬起右手做出请的动作,徐轻羽注意到,他中指的第一节和祁连一样轻微变形,虎口有茧,全都是常年握枪才会留下的痕迹。 “先吃饭吧。” 徐轻羽的手依旧放在腿间,没有动筷。那人也不着急,说这些全是祁连常给他订做的药膳,暖胃。 徐轻羽垮着肩膀抬眼看他,对方依旧语速缓慢,体贴劝道:“孩子,要是祁连醒来后发现你瘦了一圈,是会心疼的。” 19 徐轻羽拿起筷子,握住中后段夹菜,就着米饭往嘴里扒。 他吃不出味道,如同嚼蜡,机械地大口往下咽,不一会儿就被呛得咳嗽,男人让他别太着急,徐轻羽还是狼吞虎咽,一碗白米饭几分钟就下肚,筷子拍在桌上,等男人继续发话。 他并非有意那么用力放筷,实在是控制不住右手的突然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去掏兜里的药盒,摇了摇后没有任何声音,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为了平稳心绪毫无节制地吃安慰剂,情况比戒断前还要糟糕。 但他的芜杂只有一瞬。像是能看透他在焦虑恐慌什么,男人将一版药推到徐轻羽面前。徐轻羽抬头,一脸错愕,男人微微一笑,示意他先吃药。 徐轻羽剥出两颗送进嘴里,没喝水直接嚼碎,咽下后盯着那药想了片刻,又吃了一颗。男人没制止,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等徐轻羽的呼吸不再急促,牙关放松不紧闭,他告诉徐轻羽自己姓季名望,是祁连曾经的上司。 “那您去医院看过他了吗?”徐轻羽以为他也是和孟局一样的警察,恭恭敬敬,身子微微往前倾,是付予信任等肢体表现,“您、您能带我一起去吗,医生说他快醒了,就这几天。” 季望的消息比徐轻羽灵通:“他已经醒了。就在你回来的路上,他醒了七分钟。” 季望的先进设备也是徐轻羽只在凤凰山上才能看到的,那个袖珍的小盒子在他的侧前方投射出一个虚拟屏幕,播放一段医院监控。无菌病房里祁连确实睁开了眼,但还很虚弱,浑身上下只有嘴唇能动,护士贴近耳朵想知道他说什么,但祁连没能发出声,就又昏沉过去。 徐轻羽看了,喜出望外,若不是季望一动不动坐着,他早就起身离开往医院赶。这让徐轻羽琢磨不透季望的态度,挺直背有些戒备,季望又一眼看透他在担忧什么:“放心,我和你一样希望他早日恢复,他休了那么长时间假,是该回来了。 “休、休假?”徐轻羽眨眨眼,“祁连一直在上班啊,都没请过假,您是不是弄错了,你们……” 季望说:“我们为安全局工作。” 徐轻羽睁目结舌。时过三年,那个神秘的部门于他而言依旧可怖如梦魇,让他条件反射地不管不顾撒开腿往门口跑,可一推开,门外站着两名比祁连都高的黑衣大汉,板着脸神情冷漠。他们缓缓进入屋内,徐轻羽踉踉跄跄地后退,腿一软坐回原位。那两人迅速将桌上的吃食收拾干净退回门外,季望一脸慈眉善目丝毫未变:“别紧张,孩子,我只想和你聊一聊,顺便做笔交易。”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徐轻羽冲他摇头。他都要感谢季望从一开始就给他安慰剂,不然他此刻肯定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那我们慢慢来。”季望并不着急,颇为徐轻羽着想,“你现在肯定有很多困惑,你只要问,我一定奉告。” 徐轻羽手指掐进大腿肉,刺痛让他慢慢冷静。他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季望的既定流程,而他自己都没想到,他问得第一个问题是祁连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 季望想必也没意料到,轻笑道:“你很关心祁连。” 不安和惊恐让徐轻羽的声音有些哆嗦:“他明明是警察。” “现在是,但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随着季望的娓娓道来,虚拟屏幕上的图像也发生变化。徐轻羽看到了祁连十六七岁的证件照贴在加入安全局的申请文件上。那张图缩小,平面内出现十数份证件,除了照片,上面的姓名区籍等资料无一相同。 季望道:“你也可以认为祁连是秘密警察,但他休假前长期在区外执行任务,对于这类涉外特工,安全局内部沿用军衔制,说他是军人可能更合适。” 徐轻羽需要时间消化这个始料未及的信息,季先生也给他时间。良久,当他把大拇指的指甲盖都啃出了血,他终于问:“祁连是他真名吗?” 季望点头:“这是他所有身份里最贴近他自身的一个,也只有你和那些old town的人知道,他母亲是祁青莲。” “那他父亲呢?”徐轻羽急声,尽有些不怕了。但季望摇头:“他的父亲死了。” 徐轻羽微微张嘴,明显惊愕:“可是你们……” “我们很像,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吧。” 徐轻羽不可置否。季望并没有回避,屏幕上出现一张dna鉴定报告,徐轻羽震惊到捂嘴,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只是同祁连有血缘关系。 “我从未有一天尽过父亲的责任,在他被警校拒录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和家里的女佣曾有过一夜情并让她怀了孩子。”季望问道,“如果你是十七岁的祁连,你会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吗?” 徐轻羽争辩:“你还可以补救,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过往的缺席可以用日后的关心和照顾弥补。” “我确实在这么做,”季望的嘴角微微向下,眉目间藏着大人物的深思熟虑与运筹帷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有意将他培养成我的‘影子’,他也从未让我失望。直到他陷入了某种迷茫,或者说……精神危机。我没有让他消失,而是给他足够的宽容和仁慈,让他回到上c区做个小警察权当放假,给他充足的时间摆正自己的位置。” 徐轻羽听出了什么话外音:“是你找到他的,而不是他自愿——”他眼珠子一转,有些着急了,“一定是你强迫——” “孩子。”季先生语重心长,“你十七八岁的时候有多想离开迪安寺的阁楼,钱和权对那个年纪的所有男孩就有多少吸引力,对于old town的平民来说,这是他们改变命运阶级的唯一机会。” 徐轻羽心里一咯噔:“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中b区。” “别忘了我为安全局工作,孩子。”季先生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吃惊。 徐轻羽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的交易跟这个有关吗,我、我已经不是什么圣子了,自从……”他把那个名字省略掉,“自从我被人带离中b区,那个阁楼里就有了新的圣子,我什么都不是,那座寺庙辐射范围内的村民没有一个看我的脸,我只是……” 他很无奈地一笑,没说出口,他只是一个漂亮的象征,无用的摆设,也只有那些愚昧的教众才会将他视若转世神明,对神甫胡编乱造的神谕言听计从。 徐轻羽说,从眼神到声音都异常笃定:“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现在的我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放心,我说得交易和中b区无关。”季先生对上徐轻羽的眼,直截了当道,“但我们需要你回到那个人身边。” 徐轻羽猛得起身,放在两侧的手不贴紧就会抖。屏幕上出现了周庄的新旧照片,他没扭头看,还是直勾勾盯着季先生,觉得荒唐。 但季先生一脸认真道:“我们需要你接近周庄。” “介于祁连道伤势,我想你这几天肯定没看过别的新闻……” 屏幕上弹出不少报道,从政府将三天前的游行定义为非法集会到承诺会对黑镜分子严惩不贷,梁启涵在发布会上高举他标志性的拳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三天前的动乱已然让很多的人心生困惑,为什么梁区长能在二十年前雷厉风行推行信用制度,二十年后的今天却让黑镜分子如此嚣张猖狂。 “首先得承认,我们确实低估了黑镜的决心。”季先生现在说的话代表官方,但绝不会出现在官方口径,“当他们只有一个,十个的时候,我们以为这些愤怒又天真的人很快就会自己消失,信息是这个时代最快销的产品,天大的新闻不过两个星期就会被遗忘。” “但他们没有,反而扩大成一百个,一千个。我们依旧有信心将他们压下去。不是没人在二十年前反对信用制度实施,我们曾经如何让那些声音销声匿迹,现在也能老调重弹。” “但是,二十年前,梁区长的对立面只站着人民,现在,黑镜最后渗透的才是人民,在此之前,不少政府官员已经被买通,连最亲近的人于无声处被怂恿煽动,也玩起了这东西……”季先生顿了顿,微微阖眼,“你也早已体会过,无需我多言。” 徐轻羽坐了回去,避开季先生落在自己腿间的目光。他看向悬浮的屏幕,那上面出现一个匿名基金会的网站,上面的数字庞大到惊人。 季先生说:“黑镜就是用这个基金会的钱制作的,我们抓得住一个制造商,就会又冒出来十个,因为这里面的钱源源不绝,值得他们冒险。这也是示威人士嚣张的根源,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反对信用制度2.0,只要他们真正参与进去,就能得到客观的一笔钱。而就在昨天,陆广源宣布他将以独立议员的身份参与明年夏季的区长选举。他曾公开质疑信用制度,声明一发步,他的支持率窜到榜首。” 徐轻羽看着陆广源的照片和名字:“选票在上c区的选举中所占比例很小,梁区长明年肯定还是区长。”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绝大多数人都选陆广源呢?”季先生说完,陆广源名字后的百分比高到百分之八十五,梁启涵的只有个位数,其压倒性优势令人瞠目结舌。 徐轻羽看向季望:“你们怀疑他也拿了基金会的钱?” “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不排除可能。没有人是完全独立的,他一定有足够的筹码和支持,才选择脱离之前的党派。”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对你所说的也不敢兴趣。”徐轻羽眨眼,语速加快,“我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个基金会存在,我的信用值是很低,但我……遵纪守法。” 这个词一蹦出来,徐轻羽自己都笑了。不过他说得没有错,他的日子不比那些黑镜轻松,但他从未破罐子破摔地宣泄报复过什么,一心只想守住自己的小日子。 徐轻羽琢磨不透:“这些又和周庄有什么关系,联盟九区高度自治,你所说的一切都是c区的事,周庄在a区,自从他三年前败选,他再也没回来过。” “是啊,c区正面临的混乱跟他确实没什么关系,”季先生假设道,“但如果,那些持续往基金会里送资金的匿名人士里有周庄,那一切是不是就能解释了。” 这种可能让徐轻羽一滞。 “……那你查不到吗,”徐轻羽问他,有些抬杠,“你不是为安全局工作吗。” 季望笑了,谦虚道:“金融刚好是我们的弱项。周先生心思缜密又富甲一方,断然不会让我们轻易查到私人账户里的钱款去向。” “但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他确实是那个背后的支持者……” 季望顺着徐轻羽的话,手指屏幕上笑容灿烂的陆广源:“我们就有权限关闭这个基金会,也能让陆先生从竞选名单上消失。” 徐轻羽毛骨悚然。他今天听了这么多机密,他怕自己不答应那交易,他也会消失。 同样的,他依旧困惑:“那你们为什么找到我,你们有那么多优秀的特工和秘密警察,为什么是我?” “我们试过,但周庄很谨慎,非常谨慎,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派去的人不足接近他或取得他的信任。”季望说,“但你不一样,你是他的养子,他说过会来接你。” 这是徐轻羽在安全局里受审讯时说得最多的话,但现在只觉得是个笑话。他看着屏幕上的最新报道,周庄受林合集团的邀请即将出访上c区,并不相信他会顺道来看看自己,摇头道:“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是因为三年前他自顾不暇,但现在不一样了,”季望说,“而我们很善于制造巧合,你终将与他碰面相遇。” 徐轻羽呼吸一屏。 “那你也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会,我……”他摊开自己的手,每根手指都嫩而修长,三天前他才摸到人生中第一把枪。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左肩吗?” “什么?”徐轻羽皱眉,不明白季先生为什么突然岔开话题。他条件反射地护住曾经被割得鲜血淋漓的地方,季望没起身,安抚道:“别紧张,我只是怕你下手没轻重,想知道那几刀恢复得怎么样。” 徐轻羽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季望再度开口:“你当时也在赌周庄会不会再来见你一面,见到你受伤,又会不会心疼不忍将你带走,毕竟他是你十九年来离外面的世界最近的一次离开。所以你让他把花钿画在后肩而不是眉心,然后自己割伤,谎称这一切是神甫干的,迪兰教徒忌讳纹身,你被视为不洁,周庄要么带你走,要么留你在这里受罪。” 徐轻羽大骇,眼眶大睁:“你……” “这可真是豪赌啊,拿自己的一条命赌周庄对你的在意。” 徐轻羽颓然,问季望为什么会知道真相。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此事,那刀又是神甫的贴身物被他偷去,神甫有动机没有人证,自然百口莫辩,不止周庄,所有人都信他的说辞。 “就像你方才说的,我为安全局工作。”季先生温和一笑,老谋深算地窥探到他的内心,“你只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个漂漂亮亮的小傻瓜,是吧,徐轻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