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分手
沈晨看了一会儿白益做菜的背影，确定他的确是一把好手，便起身走到了阳台，掏出手机给符正青打了个电话，他有些事情要向符正青问清楚。 那边嘟嘟声响了很久，久到沈晨差点就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还没有开口，嘈杂的背景音就从话筒对面传过来，应该是在放什么流行歌曲，还有很多人吵吵闹闹的起哄声。 “……正青？” “喂？正青，哦……你找符小少啊……”接电话的人并不是符正青，而是一个沈晨没听到过的声音，他似乎是喝醉了，神志不怎么清醒，还大着舌头，他放下手机转头向周围看了看，才接着说道，“他在跟刚弄到手的小欢浪着呢……咕、你找、找他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一下。” 沈晨冷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没事。”那边好像还想说什么，沈晨却没有给他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沈晨只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是了，符正青居然愿意为了他不去外面找人这么多年，对于他来说恐怕已经到极限了吧。或者说他愿意专一地待他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 感情是一种消耗品，总有被耗完的时候，符正青那股子新鲜劲过去了，要拾起以前的生活举手投足般简单，不仅他是这样，伊曼柔也是这样。 被男人女人们围着转多开心啊，自己被捧到天花板上当王子公主多开心啊。 只要自己有资本，完全能做到这一点。 钱也好，外貌也好，都不过是向外人展示的资本而已。 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沈晨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对待感情一如开始，并持续终生。 沈晨重新回到饭桌上，旁边的厨房那个方向飘来一阵阵扑鼻的香味，锅具互相碰撞的声音让这个只有两个的房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沈晨撑着自己的头，看白益走进走出的身影，没过多久就做完了三餐一汤，端到了桌上。 都是家常菜，但却色香味俱全，倒是有一种回到家里的味道。沈晨在白益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尝了一口茄子。 “怎么样？好吃吗？”白益坐在沈晨旁边，紧贴着他问道。 “……好吃。”其实只是很普通的味道而已，但沈晨还是真情实感地夸奖到，“外面的餐厅都比不上你做的。” “真的？我好开心。”白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那张天使般的脸庞此刻仿佛散发出了光芒，令沈晨不由得顿了一下。 “没想到你这个年纪就做的一手好菜，很厉害。”沈晨移开目光，喉结滑动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 “唔……因为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住了，大概是……九、十岁的时候吧……不过那个时候爸爸有请老师来照顾我，倒是没什么事情。” 沈晨眉头一皱，“你父母就这么放心你吗？”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离婚的原因吧？”白益显然也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不确定地说道，“虽然一个人会比较孤单啦，但是跟老师在一起很开心！” “就是她教我画画的！也是她告诉我，画画可以让自己心灵平静下来，可以创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白益回忆着说道 沈晨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吗，那挺好的。” “不过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辞职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就没有接受爸爸新聘用的人。” 沈晨跟白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直到吃完饭，沈晨帮着一起把碗洗了，他才离开。 沈晨穿好鞋子，背上包，对站在门口的白益告别，“下次再见。” 白益犹豫了几秒，拉扯着衣角，红着脸期待地问道，“还能请你，来家里吃饭吗？” 沈晨想起来刚才白益笑起来的样子，一下子鬼使神差地回道，“……好。” “那下次见啦！！”白益赶紧关上了门，生怕沈晨反悔。 实际上他确实说完就后悔了。沈晨皱着眉头想自己怎么就会答应下来的，他又拿出手机，在WX好友栏里面翻到了白益。 仔细想一想，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也能即使联系他……沈晨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又是金昊昊来传话，说是有人在门口等他，沈晨还以为是白益，没怎么多问，结果一到大门口看到那辆停在马路对面的车时才明白来的人是谁，顿时脸色一凛，转头就走。 那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硬是把符正青看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就陌生人呢。 原本靠在车头旁边抽烟等待的符正青立马把烟头扔了，快步朝沈晨走过去，从背后攥着了他的手臂，有点委屈，“阿晨，你没看到我吗？” 跟以前一样的语气让沈晨生出了跟他多说几句的念头，他转过身，对上了符正青那副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的墨镜，勾了勾嘴角，放慢了声音问道，“现在太阳又不大，你戴什么眼镜呢？” 符正青咳嗽一声，“这不是来你学校，想给你同学们一个酷酷的印象吗？说到这里，我难得来找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你居然还还没看到我？” 沈晨充满审视的目光实在给了符正青不小的压力，但他顶住了，并且露出了一个没什么破绽的讨好笑容。 昨天嗨了一晚上，今天能有好脸色才有鬼，恐怕黑眼圈重到让人看着就起疑吧。到现在，沈晨才确定一个事实，符正青的确做了什么。 沈晨虽然看出了符正青那漏洞百出的谎言，他的心降到了谷底，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轻笑一声，“是吗？今天找我做什么？” 符正青一听，觉得沈晨什么都没发现，便放心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着牵着他往自己的车上走，“这不是看我们很久没有呆在一起过了吗，今天就想陪你吃个饭。” 沈晨定在原地没有动，符正青见自己扯不动沈晨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沈晨观察着他。 符正青的头发留的有些长，这还是因为他当时窝在沙发上苦恼地问沈晨是剪掉比较好还是留着，沈晨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唔……你的话，长一点可能好看吧。”于是他便一直留着了。 沈晨低头，两人手腕上带着一对手环，这还是他们一起去商场买的，他记得当时自己这么说，“男人戴这东西干什么。”但最后还是妥协了，即使现在他的手腕上还挂着这串手环。 符正青戴在中指的银戒指甚至还刻着沈晨的名字。汽车的内饰是沈晨帮着搭配的。衣服是两人商量着挑选的…… 沈晨在这一瞬间甚至觉得有些恐惧。 沈晨不自主地后退两步，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再一次地被欺骗。 “阿晨？”符正青担忧地凑上前，却被沈晨伸出的手拒绝了过近的距离。 “……我没事，你昨天去哪了，你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吗？”沈晨整理了一下情绪，若无其事地问道。 “啊……”即使隔着墨镜，沈晨也察觉到那双乱飘的眼珠，“我昨天跟几个朋友出去喝酒了，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顾不上手机的嘛。” 沈晨扯了扯嘴角，带这些嘲讽，“真的吗？除了喝酒之外呢？” 符正青舔了舔嘴唇，他的心脏开始不自觉地快速跳动，“什么喝酒之外，大家就喝喝酒而已，还能有什么？” “那你接到我的电话了吗？” 符正青一愣，“电话？” 众所周知，拨打的电话如果没有被接到，会变成未接来电提示出现在消息栏，但如果接到了的话，只有专门去查通讯记录才能看到。现在在大家都用通讯软件传递消息的大环境下，打开通讯录的概率并不高。 符正青脸一白，他急忙掏出手机，打开通讯记录，一眼便看到了第一条，那昨天晚上与沈晨通了半分钟的记录，他内心瞬间有了好几个猜测，扯着嘴角努力压下心里的慌乱，“啊啊，我知道，昨天我喝的太多了，肯定在电话里乱说了些什么，醒过来的时候都给忘了，你别在意啊，对不起嘛。” 沈晨看着他，摇摇头，“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就这么想吧，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直接在这里说了吧。” “……” “我们结束了，符正青。”沈晨说道，“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眼底的冷漠让符正青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对于沈晨来说，他已经是个陌生人了吗……？ 符正青愣愣的看着沈晨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沈晨而去了，他眯了眯眼睛，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学生几乎都已经走光了，校门口空荡荡的。 符正青有些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难过？亦或者是后悔？ 他想沈晨可能是来真的，虽然以前也有情人因为吃醋闹过小脾气，但他跟沈晨相处了很久，知道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 全世界这么多人，他符正青又不是只能喜欢沈晨一个，这么多人想上他的床，难道会缺一个沈晨吗。 符正青回到车旁边，坐进去后恶狠狠地碰上车门，想着沈晨不知好歹，能呆在他身边明明是福气，还甩脸走人，以后可有他求着自己的时候！ “砰！”他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