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告白
(1) 当晚,纪临醉的东倒西歪,中途直接倒下睡着了,老郑家根本没地睡,拢共就那么一个房间能睡人,一张大床,大床里面摆着一张一米三的单人小床是小雨睡的。 跟着老郑学艺,在纪临没来之前,小雨一直都是住在老郑家。 说起来,自打上次之后,小雨就自然而然的直接住到了纪临那边,平时能混在一块就绝对不会分开了走。一点也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其实小雨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 他可以肯定他对纪临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但是看到纪临对沈清恒好就会觉得心里酸涩涩,空落落的,吃醋是吃醋,小雨不傻他感觉得到,只是他不太能明白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醋。 那天直观的看到沈清恒在纪临的身下娇喘,纪临在沈清恒的身下大肆征伐,他们酮体交缠的样子,小雨发现他心底一点都没有了之前那酸涩涩吃醋的想法,甚至有些高兴,他高兴的是纪临和沈清恒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纪临信任他,嘴上说给的封口费,但是小雨知道纪临只是说说,纪临心底是真的信任他的。 反正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天晚上,沈清恒骑着老郑的电瓶车架着纪临回去了,小雨也喝的大差不差就没跟着去,电瓶车也载不了那么多人,当晚小雨就歇在了老郑这边,纪临和沈清恒回到了‘别墅’。 纪临身高马大,沈清恒这小鸡仔的身躯架着他上楼特别的吃力,把纪临甩在了床上,沈清恒气喘吁吁的趴在床边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打了一盆水,给纪临擦脸,洗脚,因为沈清恒知道纪临是洁癖,但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独自洗澡,一个人难受的在床上就那么翻滚,衣服也都被他给脱了。 沈清恒不止一次的想,纪临真的帅,真的太帅了。 冷冷的面容眉宇中藏着的温柔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察觉到,纪临说话也十分的有特点,他说话的语速永远是那种不缓不急抓心捞肺的速度。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纪临情绪过度波动的样子,甚至于上次他们一块看见尸体,纪临之后都表现的十分沉静淡漠,虽夜偶有梦,但是醒着的纪临永远是那高高在上端坐王位的王者姿态。 当然,这只是沈清恒所见的纪临,纪临他本身并不认为他是那么牛逼的存在。 他的瑕疵他自己知道,只是在沈清恒这爱慕的目光里自行带上了滤镜把纪临看的太过美化。 或许沈清恒之所以把纪临看的这么高,是因为…… 因为身高的差距? 不。 家庭的差距。 成长的差距。 文化的差距。 价值观、世界观、各种三观、五官、外观的差距。 颤动的睫毛上有精灵在跳舞,冷白的肌肤在这没有月亮照射的黑暗房间里都藏不住,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所以纪临的双颊微红,薄唇微微长,沈清恒看的万般痴迷。 “小雅……”纪临眉头紧皱,哑声一嗓,沈清恒听得心脏一震,若一根刺扎在了心头。 (2) 僵硬的手缓缓放下,沈清恒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离开房间。 纪临在床上滚了一圈,声音沉沉,双眼紧闭,“方小雅,滚……” 次日。 纪临因为酒醉的原因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整个人还在浑噩之中醒不来,大脑沉顿,反应迟钝的像个智障,愣眼瞪着床上的被子发了足足十分钟的呆才从床上下来。 满身酸疼,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给拖到小巷子给揍了一顿一样,难受的不行,心头泛泛的想吐。 捂着脸,纪临随便洗漱之后又倒回了床上才想起沈清恒。 对。 人呢? 怎么没看见沈清恒? 懒得动的纪临直接拨打了沈清恒的电话,电话却直接被挂断,纪临皱眉,还没等起身,就在门口处听到了上楼的声音。 纪临笑了笑,看着沈清恒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的面色微红,纪临挑起眉梢,“种菜去了?”沈清恒穿着拖鞋,手里拿着还粘着泥巴的小铲子。 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肚子,纪临知道沈清恒是问他饿不饿,不饿,一点都不饿。 稍作休息,纪临跟着沈清恒去了小菜园,这个小菜园之前还是一块空泥巴地啥也没有,不过几天?沈清恒整理的很是漂亮,小小的菜园用竹子围成圈,分了几个小小的区域,种高踩陷,纪临蹲着菜园里指着冒了苗头的嫩芽问这是什么菜,问问那是什么菜…… 沈清恒都很耐心的解释。 什么香菜、什么生菜、什么茼蒿,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种一点,纪临着手帮忙提了个木桶从家里打了点水来用水舀浇水。感叹一笑的站起身说:“你说要不要再养点鸡什么的?” 沈清恒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晚上小雨电话联系来了之后就带着沈清恒和纪临去了崽崽棚。 崽崽棚就是他们当地一个专门孵化鸡崽、鸭崽、鹅崽的大棚,本人习惯性叫崽崽棚。 “这小鸡崽我一脚能踩死一百个!”纪临手背在身后,皱着鼻子看着小棚子里窝在一起看到人来惊恐乱跑的小鸡崽一脸认真的说。 沈清恒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掐了掐纪临让他闭嘴。 老板乐呵呵的用着本地话和小雨对答,最后老板抓小鸡崽和抓玩具似的,抓一把丢一把的,纪临看的瞠目结舌,只是因为老板的动作太潇洒了,感觉他要把这些小鸡崽给掐死了。 数都没数的样子,一共拿了十五只小鸡崽,付了钱几个人往回赶。 因为没鸡棚,加上小鸡崽太小了,直接就丢在了楼下的客厅,沈清恒拿着他一件外套盖在纸盒上面给小鸡崽保暖,晚上这里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免得被冻死。 沈清恒起的早,又搞了一天的菜园子,洗完澡爬到被窝和纪临都没聊两句天就睡着了。 小雨打了打手势意思他回去了,纪临送小雨下楼,“怎么?晚上不在这边睡?” 小雨瘪嘴,“临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我很纯洁的,我……” “闭嘴。”纪临气笑。 (3) 大概想死的人都相约而死,到十二月份底的时候,老郑接了两家活,都是自杀,一个是十一岁的孩子,据说是因为读书压力大,其中考试距离一百分就差那么两分,被他妈妈指着鼻子骂了一个晚上,跪了一个晚上。 这孩子就自杀了,想想真的让人挺惋惜的,是望子成龙的心切,在这样山沟沟的地方若是想永远的走出去只有好好的读书,这大概是唯一的出路。 那天去的时候,纪临看着那孩子的遗照都忍不住的红了眼,心里酸的厉害,本质来说纪临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看电影都能哭的像个孩子,更何况这些事? 遥想当初,认识方小雅的第一个夏天,她穿着蕾丝边的短裤,双腿修长如凝脂,一件吊衣平台小腹往下藏着甜蜜的花园,跨坐在纪临的双腿间缩在他的怀里逼着他一起看,结果方小雅没事,纪临抱着方小雅哭的要死不活。 也是因为那一次,方小雅抱着纪临的脑袋和安慰个孩子一样安慰他,安慰安慰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就滚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就互相脱了衣服,纪临脱离了处男身,成为了所谓的男人。 沈清恒踮着脚尖踩在石头上,伸出手揉了揉纪临的脑袋表示安慰,老郑咬着烟一脸愁容,眼眶红红的,大概也是心里难过了一阵。 递给纪临一支烟,纪临接过烟捏在手里也没点,老郑声音哑了,“月底了,元旦你们好好玩玩,我找了两个老师傅顶了顶,你们就别跟着了。” “怎么?”纪临不解。 “这次要去的地比较远,家主比较怪,说这次去不能带三十以下的人过去。”老郑说。 这什么怪要求? 老郑摇了摇头,没解释纪临的不解,大致了解一下,纪临才知道,老郑这次要去的地方确实太远了,开车要要开四五天才能到,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推荐他去,人家根本不要他这山沟沟里的人过去。 出一趟,在那边老郑起码要到年前才能回来,但是家主的情况老郑和纪临说了说,去的地方是苏州,具体是苏州什么地方人家还没告诉老郑,死的是什么人也没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纪临心里有些担心,这根本是一问三不知,这样能去吗? 但是想想老郑就算有仇人也不可能有那么远的仇人,要杀人灭口也不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就没多说,问:“那你回来之前,我们就歇着?” 老郑笑了笑,“你可以回家啊!你不想家啊?年前我会回来,到时候可能会很忙,你就没时间回家过年了,刚好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回家一趟去看看。” 纪临想了想觉得也行,“那行。” 第二天老郑就开始收拾东西,纪临也跟着收拾收拾和老郑联系了一下他是打算下午走,纪临的意思让老郑捎他一段路,挂断电话纪临就买好了飞机票,这次他死也不要坐火车。 (4) 沈清恒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纪临,眼底的不舍和牵挂化成泪水全部都溢了出来,纪临看着他笑了笑,“别哭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回家看看,一个星期左右我就回来了,我不会在家待很久的。” 沈清恒咬着唇,一个甩脸撇开了头不愿搭理纪临,闹了小脾气。 纪临走上前把沈清恒抱到怀里,声音清浅淡淡,“沈清恒,我们谈谈?” 是该谈谈了。 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沈清恒挣扎着想从纪临的怀中离开,纪临扣死双手,捏着沈清恒的下颚强行和他换了一个粗暴的吻,喘着粗气,“你乖一点,听我说,好嘛?” 转过头,沈清恒泪眼磅礴,梨花带雨,小小眉头紧皱,嘴角弯下…… 看的纪临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带着沈清恒坐面对面的坐在床上,拿出之前就买好的戒指推倒了沈清恒的面前,“我,我……我一共也就谈过一次恋爱,还谈的乱七八糟,七年时间养出的感情不是说淡就能淡的。 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你说你喜欢我,只要在我身边就够了,但是清恒,我不是那种人,我不能让你在我身边,除非我能给你一个无碍的未来。 沈清恒,爱没有伟大的,都是自私的。爱都是充满占有欲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的占有欲吗?不管你的人生怎样,你都会有未来,如果我不能给未来还接受你在我的身边,那就是毁了你。 我喜欢,喜欢你娇羞的样子,喜欢你在我身下被我操的样子,怎么样的你都是你,我都很喜欢。可是,可是我对你的喜欢需要勇气和代价,我们之间的差距你知道,所以……” 纪临抿了抿唇,有点想抽自己耳光,说了半天他都没说到重点上。 沈清恒却心底敏感的察觉到了一切,张着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压着心里的痛彻,纪临闭了闭眼,打开盒子取出戒指拿过沈清恒的手给他带上,“所以,你愿意给我一点时间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沈清恒傻了。 他以为这次纪临的离开是再也不回来,纪临是在彻彻底底的拒绝他…… 但是纪临在问他。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点时间吗?】 纪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继续道:“本来我是想找个好点的气氛和时间和你说这些,但是我要回家一趟,我怕你不安。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心里还有一段七年的感情没断掉,我的前一段恋情还没彻底的处理好,我需要时间去忘记和处理。 我不能承诺你什么,所以,你需要给我时间,你愿意吗?” 二十五的纪临,再次的恋爱了。 他怎么能否定自己对沈清恒的喜爱,感情这种东西向来不可控,这段时间他想过很多,特别是夜里抱着沈清恒入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