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浦涔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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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不溜秋的躯体,既能延长又可缩短的触手,以及两根纤细圆滑的触角。 ? 它的颜色,它的形态,甚至它扭动如同淤泥般身体的姿势。 ? 都格外准确的踩在了浦涔斯厌恶的点上。 ? 它就像是肮脏的代表,而浦涔斯恰恰讨厌肮脏。 ? 就连抽个血,浦涔斯都不情愿自己动手。 ? 他叫了助手,而他自己则站在旁边盯着那东西的举动。 ? 它和其他的实验品不一样。 ? 它甚至脆弱的连挣扎都不会了。 ? 它那只小小又丑陋的眼睛,一直不停望向他。 ? 墨绿色的血液灌满针筒,浦涔斯在那只眼睛里,看见了前所未有的悲戚。 ? 他故意恐吓它,观察它的细微反应。 ? 它的反射神经总像转不过弯似的,被试管压住,居然不知道运用自身优势逃跑。 ? 而选择衍生出好几条触手,不停尝试搬动那只装满了非地球生物337血液的大试管。 ? 他看了许久,没法忍受它的愚蠢了。 ? 他出声帮了它。 ? 那只黑而小的眼睛中的悲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喜悦。 ? 它在实验台上,弯下触角,对着他。 ? 浦涔斯见过太多非地球生物了,因为受不了实验自杀的,经历过实验产生恐惧的。 ? 见的多了,他仿佛也成了它们。 ? 虽然浦涔斯不像它们,但也并不像个人类。 ? 其实在那一刻,浦涔斯读懂了实验台上,那黑漆漆脏东西的意思。 ? 它在表达感谢。 ? 以人类的方式。 ? 浦涔斯置若罔闻,甚至在心里嘲讽这个蠢货。 ? 它身上全部的伤痕,皆是拜他们所赐。 ? 它经历的一百五十九天痛苦,全是他们给予。 ? 明明已经如此过分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的举动。 ? 浦涔斯偶尔能明白实验品表达的意思,可他不会生出半点共情。 ? 他就冷冷地看着它们,看它们在血泊里挣扎,看它们逐步奔向死亡。 ? 如往常一样,他把这次任务的实验品,带回宁静的住所里。 ? 337小巧,装在玻璃瓶里,放到那些标本旁边。 ? 它在瓶底害怕地晃着触角的模样,确实无比难看。 ? 浦涔斯没空管它,再次去翻看它以前那些实验报告。 ? 第二天接到院长电话,提出收回337。 ? 浦涔斯主动提出拒绝。 ? 一是他不信337那没有拇指粗的触手,能缠住他脖使他窒息,二是337要真有958那能力,事情就有趣了。 ? 重新回到实验室,浦涔斯居然看见了它试图去和上小白鼠伤口的那一幕。 ? 小鼠是通体的白,337是通体的黑。 ? 那两根黑色的触手按在伤口两侧,阻止血液淌出,它在希翼伤痕消失。 ? 它的身上布满刀口痕迹,就连它的眼睛都被取走。 ? 这个丑陋的东西是善良的。 ? 可是善良从来便是无用的。 ? 他又嘲讽了它一顿,它却只是藏住触角,悄悄地趴在托盘里,用仅剩一只的小巧眼睛,打量他。 ? 这些他感受到了。 ? 从接手337开始,看见337眼中悲悯的那刻,以及此时337尝试拯救失去气息的小白鼠。 ? 这些都证实了它具备共情能力。